第13章 宫女×东宫太子(十三)
“好些了,谢谢殿下背了我一路。”起码,他没有真的因为她是个累赘而放弃她。
顾衿倚着门,双手扶着门框,面容依旧苍白没有血色。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顾衿问。
“你问。”沈斯年回道。
“殿下当时为什么不选择用嘴吸毒呢?万一这样真的可以减缓我的毒发呢?”
顾衿又问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虽然,她不是女主角,可是她的确好奇他为什么不像古装剧里的那样用嘴把毒液吸出来。
闻言,沈斯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顾衿,黑沉的眸光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傻了?”
“蛇毒怎可用嘴直接吸出来?且不论毒液扩散的速度,单论如果是剧毒我还用嘴吸毒,那结果就是我们两个都中毒倒地,死在那深林里。更坏的是若是我口腔里有创口,只怕是死的更快。”
“还有,你为什么觉的我会用嘴吸?”
沈斯年似乎被顾衿的问题蠢到了,他不理解她怎么会问这么弱智且又失智的问题。
顾衿听到沈斯年的话,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古装剧看多了,用嘴吸毒的烂梗印在了脑子里,现如今突然被科普一顿,只觉的自己确实有点愚蠢。
“害,的确是我太蠢了。”
被一脸嫌弃的沈斯年批斗一番的顾衿企图找个台阶下,她真的是不知道人被毒蛇咬了不能用嘴吸。小时候没少被那些烂俗的古装剧洗脑,要不是自己被蛇咬了她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沈斯年白皙的脸颊上还因为刚刚退烧带着点胭脂般的薄红,语气有点虚,明显的底气不足。再看看同样一脸虚到不行只能扒拉着门框的顾衿,眼底的深意简直快要藏不住。
“咳咳,既然休息好了我们就不方便再打扰阿婆他们了,多亏阿婆夫妇救助,酬劳放在了床铺下面,我们赶紧离开吧。”
他站起来走到顾衿旁边似乎想要扶着她,手刚触碰到她的胳膊顾衿赶忙阻止道:
“我没事,我可以自己走的,殿下不用管我。殿下千金之躯,怎么可以扶我一个下人。”
微凉的,带着淡淡香味的发丝擦过沈斯年的脸颊,沈斯年垂眸便看到了她细嫩白皙的脖颈处的肌肤。光滑,细腻,带着少女独有的娇嫩。
似乎是想到了别处,指尖微蜷,心脏似乎漏了一拍。他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又担心她锁骨处的伤口便再次开口询问:
“伤口可还疼?昨日看那伤口流黑血,你又说很疼,今日可还好?可有化脓?”
“伤口处已经敷上了草药包扎起来了,如今早已经不疼了,就是有点痒。”
顾衿看着他的侧脸微微一笑,看着他扭头看向别处耳垂却有些泛红,她愣了愣,不自觉有些出神。
他为什么红了耳垂?她又没有撩他。
以一个正常人的视角来看,顾衿能看到沈斯年微红的耳垂和修长的脖颈,微动的喉结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性张力。
帅是真的帅,顾衿只能说病娇文的男主除了脑子有病外,其他的都是顶配。
用来包扎的软布从脖子到腋下整个绕了一圈,摩擦行动间很不舒服,顾衿不再看沈斯年。
后知后觉间,她似乎明白了沈斯年为什么有那么一点羞涩的感觉。
昨天晚上,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她的胸口……
………
告别了阿婆夫妇,两人便启程去华清寺。沈斯年猜的没错,季南乔和她的婢女果然也在华清寺躲避追杀。
华清寺在夏国的地位举足轻重,不少皇亲国戚都喜欢来这里祈福,所以季南乔她们在这里也最为安全。
之前顾衿问过沈斯年为什么抛弃季南乔独自逃跑,沈斯年给出的理由是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他离开季南乔她反而会安全许多。
至于为什么要带上顾衿一起,沈斯年当时莞尔一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你以为,你一个身份卑贱的婢女,谁会护着你的性命?季南乔吗?于季南乔来说你只不过是一个蝼蚁一般的下人,死了草席一裹再换一个便是。”
“而我活着你尚且还能活着,若是跟着他人,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里,他们是不会管你的死活的。”
顾衿当时听的胆寒,头一次意识到了这是个吃人的古代世界,并不是人人都平等的和谐社会。只要走错一步,她就可能会死。
清华寺里世家弟子众多,那些追杀沈斯年之人不会选择在华清寺下手。毕竟他们人手有限并且这些世家贵族身边皆有亲兵护着,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当季南乔看到略显狼狈的沈斯年时,眼睛一红,神情凄然,当即便飞奔至他身旁关切询问。
剧情太乱,每次现实跟她想的都有出入。劫匪是她雇的,为的就是和沈斯年独处山林,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可是她没有想到承南王府中的侍从死心眼,连太子殿下的安危都不管,只保护她一人。后面另一伙人,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一切都乱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太好了,景湛哥哥你没事,我还以为,你被那伙贼人抓了去。”季南乔咬着唇,神情凄然。
沈斯年微笑,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无碍便去华清寺见住持,在里面待了很久很久。守在门口无聊透顶的顾衿靠着门,抬眸就看到一陌生女子站在她眼前神色羞怯。
“姑娘有何事?”顾衿问。
“我,我是崔将军家的嫡女崔善真,敢问你家公子姓甚名谁,可有婚配?”
名叫崔善真的年轻少女望着顾衿,又隔着门看向了里面。
“这,恐有不便。我只是一个侍女而已,还是等我家公子出来了姑娘你再问吧。”
顾衿大概是知道沈斯年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何况他的心思她猜不透。这是他的桃花,她不想管也管不着。
“好,我在这里等他出来。”崔善真点了点头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等人。
只不过不巧的是季南乔因为沈斯年态度冷淡也辗转来到了这里,二人便刚好撞上。
“崔姐姐在此处作何,怎么不去前院赏花?虽说刚下过大雨,花瓣尽数被雨水冲刷掉落,可这兆丰山的美景除了花,还有其他事物可赏。”
一袭抹胸白裙的季南乔被侍女扶着,嗓音柔柔,冲着崔善真笑的柔和。
“我在此等人,无心观景,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崔善真眉头微蹙,神情略显不快。
“是这华清寺的景入不了姐姐的眼吗?还是姐姐年龄大了,在华清寺抽了个下下签气不顺想找个人发泄一下心中郁气?崔姐姐如此大的脾气,将来嫁人了未来夫婿可怎么忍受得了。”
季南乔捂住嘴轻笑,语气阴阳怪气。头顶发钗轻轻晃动,她抚摸着微凉的钗子将松动的钗子重新插好。
“我年龄大了?季南乔,你也就比我小一岁而已,何必借此嘲讽人?”
“以往你故作柔弱成天贴在男子身边,仿佛没了男人就会死一样,还未出阁便于男子相交过甚,若不是你是承南王嫡女,你看这都城里的哪个世家子弟敢娶你,他们都害怕娶到一个与人暗通曲款的破鞋。”
崔善真向来性子刚直,眼下被季南乔一激就像个爆竹一样炸了。她本来就不喜欢季南乔,如今倒霉到来华清寺散心都能遇上,可谓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