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单大生意
回到出租屋的阮新涛，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于彬，看得于彬都有点心头发毛。阮新涛不明白自己这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三个手拿凶器的凶徒居然都被于彬轻松打倒了，打小也没见过于彬练过功夫啊。
面对阮新涛的疑问，于彬微微一笑，也没解释。
其实前世遇车祸前，于彬任职的文旅集团，有一位跟于彬意气相投、关系很铁的安保经理，是一位出身武术世家的退役特种兵。在于彬的纠缠下，那位退役特种兵指导于彬练了三年，学到了不少强身健体、格斗搏击的本领。用那位退役特种兵的话说，对付三五个普通的壮汉，于彬完全不在话下。
重生这一世后，于彬还偷偷试了试，前世实战的本事还在，所以刚才面对那几个男子，于彬倒也没怎么害怕。之所以没在火车站那里动手，是因为于彬知道火车站是那伙人的地盘，自己再怎么能打，也架不住他们人多。
出了这么一档事，剩下的那些纸垫自然也不可能再拿去火车站卖，于彬、阮新涛俩人只能当废品处理。不过好在所剩的纸垫已不多，而且如于彬所料，他们俩人退出纸垫生意的这天，火车站广场就出现了其他售卖纸垫的人。等到又过了一天，在火车站广场售卖纸垫的人就更多了，连纸垫价格都降到了九毛钱一份，而且价格还在一路下跌。见果真如于彬所预料的那样，阮新涛佩服得五体投地。
于彬和阮新涛盘点了一下这几天售卖纸垫的收入，扣除材料成本，盈利居然达到了四千七百零八元。于彬分到了三千七百五十八元，阮新涛则分到了九百五十元。
放弃火车站广场的纸垫生意后，于彬和阮新涛又回到了之前收废品卖废品的生活，同时继续寻找新的掘金机会。不过，为了避免遭到彪哥一伙人的报复，在回收废品的时候，于彬、阮新涛还是有意识地避开了火车站一带。
眼看来粤州已经一个多月了，于彬想念起家里的父母和妹妹，于是给家里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爸、妈，见信好，儿子到粤州已一个月了，我在这边一切都好，只是十分想念家里。目前我已经安定下来了，也找到了赚钱的活干。这里机会挺多的，这一个月下来，我已赚下了四千多块钱。放心，这些钱都是我正当赚来的。前段时间我给家里汇去了五百元，收到了吗？爸妈你们在家里该花钱就花钱，别不舍得。儿子现在能赚钱呢，相信很快就可以把家里的欠债还掉。另外，小兰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面临高中紧张的学习，可以给她买些营养品补充身体。一定要叮嘱她认真读书，好好考大学，万事有我这个哥呢。我在这里很好，还有一帮同村老乡相互照应，家里不用担心我。勿念，此致，敬礼。
看到于彬给家里写信，阮新涛这小子也总算记起来了，赶紧也给家里写了封信，主要是讲了一些来粤州后见到的新鲜事，跟着于彬赚到了钱，比于东山他们在工厂里上班赚得还多，总之在信里很是嘚瑟了一下，巴啦巴啦一大通后，让父母放心，自己在这边过得很好。
写完信，俩人把信塞进邮筒，就骑着三轮车往事先看好的一家工厂去了。
于彬和阮新涛今天要去的是一家生产饲料的工厂，到了工厂门口跟传达室的保安套了一通近乎，于彬了解到这家工厂因为产品更新，有一批老包装的牛皮纸袋用不上了，一直积压在仓库里没有处理。
在于彬塞过一包双喜烟后，保安帮于彬把厂里负责物资管理的负责人约了出来。这名罗姓负责人正头疼怎么处理这批牛皮纸袋，见有人上门来收，自然乐得省事。跟于彬谈好价后，就把于彬他们带到工厂仓库，指着一堆纸袋对于彬说：“这些纸袋都是我们厂用不上了的，一共有22吨，你们全拉走吧。”
于彬盯着这一大堆纸袋，不禁桥舌不下，我的个乖乖，22吨没用过的纸袋居然全当废纸卖了，大厂就是牛啊。
罗姓负责人见于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撇了撇嘴说：“我们这点纸袋算个啥，我知道本地有家水泥厂，积压的纸袋起码有40多吨。”
于彬心中一动，笑道：“罗总您说得对，是我见识太少，您这些厂子都家大业大的，随便掉根寒毛都够我们养家糊口了。”
于彬跟罗姓负责人按22吨的量，把费用结清了，同时也拐弯抹角地把那家水泥厂的信息给打听到了。罗姓负责人安排了一名仓库工作人员监督于彬他们搬运纸袋后，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批牛皮纸袋于彬还是一如继往送到钱老板的废品站，两吨多牛皮纸袋确实有点多，于彬和阮新涛两辆三轮车来回拉了五趟才拉完。拉最后一趟的时候，天色都暗下来了，于彬估计钱老板的废品站已经关了门，就和阮新涛直接拉回了出租屋，打算明天再送到钱老板的废品站去。
于彬二人的三轮车刚停到楼下，碰到于东山他们下班回来了。于东山笑着说：“彬仔、涛仔，你们也才回来啊？这三轮车上拉的什么，满满当当的。”
于彬说：“东山哥，这是我们收的牛皮纸袋，今天搞得有点晚了，废品站关了门，我们就直接先拉回来了。”
于东山无意中用手扒拉了一下三轮车上的纸袋，有点惊讶地说：“彬仔，你这收的都是全新没有用过的纸袋啊，都当废品卖了吗？那真可惜了，有的地方想要都还没有呢。”
于彬敏锐地捕捉到于东山话语中的信息，忙问道：“东山哥，你知道哪里需要这些牛皮纸袋吗？”
“我不知道。”于东山挠了挠头说：“我是听厂里一位工友说的，好像是他老家有厂子需要用到牛皮纸袋。”
于彬急切地问：“东山哥，你这位工友在哪？方便现在带我去见下他吗？”
于东山见于彬这么急，知道这事对于彬很重要，便说：“行，我带你去，他住的地方离我们这不远。”
于彬、阮新涛跟着于东山到了他工友的住处，一敲门，那位工友正好在屋里。于东山先介绍了一下，于彬得知那位工友姓孔，名叫孔二苟。刚好大家都还没吃晚饭，于彬干脆就在边上找了家餐馆，叫上大家一起边吃边聊。
吃饭的时候，于彬问起孔二苟关于他老家厂子需要用牛皮纸袋的事情。孔二苟说：“是我老家齐东市生产烟花的工厂，我表叔在那厂里干采购。前段时间他们需要采购大量的牛皮纸袋，一直没找到货源。我表叔可能觉得粤州这边的货源会多些，还特意来信问我，让我帮他留意下。”
听到孔二苟介绍的这个情况，于彬顿时大喜，连忙问清这家烟花厂的名称、地址，以及孔姓工友亲戚的姓名，记了下来。又请孔二苟帮忙简单写了一封给他表叔的家信，于彬担心孔二苟表叔不相信自己，有孔二苟的信就好办多了。孔二苟跟于东山关系不错，因此对于彬帮忙的请求，也没推辞。
吃完饭回到出租屋，于彬对阮新涛说：“涛仔，今天剩下的两三轮车牛皮纸袋，你全搬到我们屋里，不送到废品站了。我现在就赶火车去齐东市，联系那家烟花厂。顺利的话，等我回来，就会有一单大生意了。”
于彬交待完，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带上孔二苟的信，就直奔粤州火车站去了。于彬买了晚上十一点多的火车票，坐了30多个小时才到达齐东市火车站。下了火车，于彬顾不上休息，按照孔二苟提供的信息，搭乘公交车赶到齐东烟花爆竹厂。这是一家创办了十多年的烟花爆竹厂，规模实力强，在整个海东省都是非常有名气的。
到了工厂后，于彬找到传达室，在里面上班的是一位大爷。于彬给大爷递上一支烟，问道：“大爷，跟您打听一个人，孔中华，是咱们这个厂里的吗？”
大爷想了一下说：“小伙子，你说的这人是咱厂采购部的孔副主任吧？”
“对对，大爷，就是他。”于彬说：“我是孔副主任表侄的朋友，找他有事，您看能不能帮我找下孔副主任，就说他要的货源找到了。”
大爷答应了，让于彬在这里先等下，他去找孔副主任出来。不一会儿，孔副主任跟着大爷就出来了，看着站在传达室门外的于彬一副年纪轻轻的模样，孔副主任怀疑在问道：“小伙子，你是二苟的朋友？你真的找到了我要的货源？”
于彬肯定地点了点头，孔副主任这才半信半疑地说：“行，那你进来吧，到我办公室详细聊。”
进了办公室，孔副主任示意于彬坐下后，问道：“小伙子，贵姓啊？”
得知于彬名字，孔副主任说：“小于啊，既然你是二苟的朋友，他应该跟你说了我要的货吧？你带了样品没有？”
于彬从行李包中拿几个牛皮纸袋，连同孔二苟的家信一起递给孔副主任。孔副主任接过去，先拆开看了自家表侄的信，向于彬简单问了下孔二苟目前的情况。然后拿起牛皮纸袋摸了摸，又将牛皮纸袋撑开检查了一下，一丝满意的微笑浮现在孔副主任脸上。
孔副主任对于彬说：“不错，小于，你这个纸袋正是我们需要的。不瞒你说，我们厂今年的订单量大增，导致库存用来包装的牛皮纸袋远远不够用。找了好多地方都没货，这可把我愁死了。对了，小于，你那有多少货，太少了我可没兴趣。”
于彬胸有成竹地伸出右手，竖起四根手指，笑着对孔副主任说：“不低于40吨，孔主任，不知道这个量够不够？”
这可真给了孔副主任一个大惊喜，忙道：“够了够了，小于，你这下可真帮了我大忙。对了，你这牛皮纸袋，价格怎样？”
于彬考虑了一下，对孔副主任说：“孔主任，您既然是二苟哥的长辈，我也不跟您漫天开价，就按一千五百元一吨给您供货，您看怎样？”
孔副主任皱了皱眉头，略带一丝苦笑说：“小于，你这个价格，有点贵啊。”
于彬笑着说：“孔主任，我知道，这个价格比起您平时在本地采购的纸袋，可能是稍贵一点。不过，一来您也看了样品，我给您的货质量不错；二来，您也要帮我考虑下，我这货要从千里之外的粤州运送过来，光运输费这块，比本地进货就要高上不少。您总不忍心让我这个晚辈跑这么远还亏本吧。”
孔副主任尴尬地笑了笑，他当然明白于彬说的，对于彬带来的样品质量，他确实很满意，而且关键是，本地现在根本没有能满足他的货源啊。想到这里，孔副主任觉得于彬这个报价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于是对于彬说：“行，小于啊，你先在我办公室坐会儿，我去找厂领导汇报一下。如果没问题，咱们今天就把供货合同签了。”
孔副主任说完，拿着于彬提供的样品就往厂长办公室去了。厂长看了孔副主任拿过来的样品，听他汇报了情况，考虑到当前生产任务的需要，当即拍板同意按于彬的报价采购这批纸袋。
孔副主任回到办公室，跟于彬签了一份采购合同，约定只要不超过50吨，这批纸袋他全要了，货到即付清全部货款。签好合同后，孔副主任带着于彬来到厂财务部，备案了采购合同，同时支付了五千元作为采购定金。孔副主任倒也不至于担心于彬是骗子，既然于彬清楚这件事，带来了样品，又有二苟的信作为背书，那就说明他是真心诚意来做这笔生意的，可以相信。
事情办妥后，孔副主任热情地邀请于彬一起吃饭。于彬婉言谢绝了，他急着赶回去，抓紧时间把货运过来。于彬拍着胸口向孔副主任保证，半个月内，准时将货送到厂里来。这让孔副主任愈发地相信于彬，觉得这小伙子不错，是个干实事的人。
于彬揣着采购合同，又是三十多小时的火车，一路风雷火急地赶回了粤州。回到出租屋，于彬牛逼哄哄地将合同扔给阮新涛。阮新涛拿起来细细看了一遍，惊喜的说：“彬仔，你牛啊，出去三四天，就谈成了这么大一单生意。”
于彬嘚瑟地说：“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涛仔，赶紧跟我出去一趟。”
于彬要去的是粤州红星水泥厂，正是那家积压了几十吨牛皮纸袋的水泥厂。到了红星水泥厂，于彬祭出香烟开道，很快就跟厂里管物资的张总见上了面。
红星水泥厂因为市场的原因，生产线停了两条，导致积压了大量包装的牛皮纸袋没用了，也没人要，只能当废品处理。张总这段时间正在头疼怎么处理这批积压的牛皮纸袋，几十吨的东西，一直压在仓库里也不是个事。听说有人上门来收购，张总分外高兴，亲自接待了于彬。
两人当下谈妥，于彬以每斤7分钱的价格，将红星水泥厂积压的46吨牛皮纸袋全收了。于彬当场支付了两千元，张总签了收据，交给于彬，约定下次于彬来搬运这批纸袋时，将余款一次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