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许闹
许笑菀从小学四年级开始看网络小说，直至今日，阅网文无数。
她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成为小说中拯救世界的女主角：遇见人形金手指，修炼绝世功法，然后大杀四方，弄死反派。
世界对她是和善的，给了她实现愿望的机会。
但世界也是残酷的，她的人形金手指不是温柔前辈，也不是看似古怪实则慈爱的白发老爷爷……她的人形金手指是一个强大而美貌的神明。
绝色神明总是高高在上，清冷无情，冷淡地看着人间。
他予许笑菀以力量，救她于生死之间，教她数学题，漫不经心地回答她的问题。
偶尔，看着她因为可怕的数学题哀嚎，眼中会露出罕见的愉悦。
但同时，他冷眼旁观世间一切，将整个人类视为脚下的蚂蚁。
比轻慢与鄙视更可怕的是完全的不在乎，毕竟对于人类而言极为宝贵的东西他们弹手一挥就能拥有。
许笑菀现在也想不明白谢辞宴为什么选择自己契约，难道是睁眼一看随便挑的？
她毕竟刚成年，没出校门，还在会被李旭谭这种乐子人叫“小屁孩”的年纪。
猝不及防经历痛苦，总会有不满。
但她脑子还是清醒的，不满嘛，过一会儿就散了，她没那么疯跑去吐槽谢辞宴。
可谢辞宴开口问了，那就不得不说。
神总有办法让人类开口说实话的。
“我知道您是在保护考场，我知道您是为了毁掉那个碎片，我也知道您会保护我……但是，您好歹说一句啊。”
许笑菀眼眶一下子红了，倒不是委屈，而是那种痛楚又浮现在脑海中。
太特么疼了，疼得想哭。
就算救世主必然会经历痛苦，好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啊！
许笑菀不忘检讨自我：“是我太矫情了……对不起。”
谢辞宴的确对她的生命抱有漠然的态度，如果他是个人类，许笑菀早就扯着脖子大骂“冷血无情混蛋”了。
但神就是这样的。
她不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生气的是她，道歉的也是她。
彼岸的神注视着许笑菀，良久，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许笑菀与宋修白相似，又和他有过一些纠葛，所以他给予对方实现愿望的机会，某种程度上，也给予偏爱。
但这一刻，他第一次真正生出了兴味，对这个人类。
或许是因为邪神的力量太混乱……扰乱了他波澜不惊的内心吧。
【拯救世界会有很多危险。会很疼。】
【我给你反悔的机会。】
绝无仅有的例外，就当奖励许笑菀。
起码这些天的经历还不错，神多少体会了一些奇特的情绪。
许笑菀愣住，立刻凭借满腔热血和中二本能拒绝：“不！”
说完，她才觉得自己应该纠结一下，这条路确实很难走啊。就算有金手指守护，这个金手指本身也是个随时可能弄死她的诡异生物。
【我反悔后……您会去找其他契约者吗？】
【不会。】
神格散落就散落了，他懒得理现世的风云变幻。
或许它会在即将到来的灾难中倾覆，或许它会被一群天选之子拯救，或许人类会众志成城度过危机。
但受到的伤害，总是会更大。
许笑菀：“那我怎么可能反悔啊！我错了伟大的神明我不应该有小情绪的！这点痛算什么我完全不care，您不要放弃我！”
许笑菀慌得很。
她错了，真的，做救世主的人怎么能这么矫情！
不过想想谢辞宴的话……有种他是为她而来的错觉。
为她而来，显得很浪漫。
要不是跨物种，她可就要心动了(/w＼)。
好吧开个玩笑，哪个人类会爱上莫得感情的神？那得是什么品种的受虐狂啊！
【不要后悔。】
例外总是没有第二次的，愿许笑菀不要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经这一遭，许笑菀那点怨气也消散了，恢复了好奇的本性，开始十万个为什么。
【伟大的神明啊~是您弄死了邪神吗？】
【嗯。】
并且现在还在持续弄。
许笑菀星星眼。
不管是什么理由，谢辞宴的确曾经拯救了人类。如果让邪神继续肆虐，这个文明能否有今日的辉煌犹未可知。
许笑菀开始为自己觉得神莫的感情后悔了，就算人家真的莫的感情，那也是救命恩神！
【方便问一下……为什么要和邪神干架吗？】
远在彼岸的神没有立即回答，双眼注视着远方的一片虚无。
这个问题与拯救世界无关，与许笑菀本人无关，没必要回答。
回答也没什么，但是，他肯定不会告诉脚边的蝼蚁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不记得。】
许笑菀：“？”
【随神格散失的，还有一些记忆。】
【我记得我和邪神冲突，但不记得为什么。】
就像他记得宋修白，却忘记了为什么和他订立约定。
就像他记得那群人类，却忘记了当初为什么会和他们交谈。
长年沉睡的神好像失去了一些无关紧要，但想找回的东西。
许笑菀有些茫然，没想过神也会有“不记得”的时候。
谢辞宴话锋一转。
【不要再和我闹脾气。】
【∑( 口 ||我不是！我没有！】
谢辞宴没搭理她，继续。
【我感到不快。】
【再有下次，你会后悔的。】
神明的不快很直接。
许笑菀一时失语，这一瞬间，她居然有点想知道让她后悔得是什么操作。
当然只是想知道，不是想尝试。
她举手弯下大拇指。
【我发四！】
“笑菀，你怎么了？”老班恰好走进教室，撞见许笑菀的发疯现场，担心得不得了。
他这一嗓子极有威力，安静学习的同学们立刻抬头，投来好奇的目光。
许笑菀：“我……我手指僵了，活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