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对劲的沈苗
「奶奶，今天晚上吃完饭我们出去走走哈。」
下班后本来想去看看沈苗好点了没，但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于是直接回了家。
奶奶坐在沙发上等着今天的晚饭，顺便捣鼓捣鼓我最近教她的刷视频软件，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都行都行。」
吃好饭，我拉上奶奶就出了门对着附近的广场走去。
“一曲《将进酒》，饮者留其名，一阙《漱玉词》，云中叹飘零……”
还没见到跳舞的人，就已经听到了广场舞的曲子，歌声回荡在被灯光照射得五颜六色的天空中。
「哟，这么热闹啊，我还没走到这里来过欸。」奶奶看着广场中热闹的人群，好奇地左顾右盼。
「广场一直都这么多人的，走到这您腿还好吗？」
我担心奶奶走得有点远会腿痛，奶奶却拍了拍大腿，又往前走了几步说道，
「没事没事，今天天气好没多大感觉。走闺女，我们去那里面看看，好多人围在那，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奶奶是真的爱凑热闹，我便陪着她走过去。一路上遇到很多其他老人，他们有的跟奶奶一样自己走着，也有被家人用轮椅推着。奶奶虽然能自己走，但走个五六分钟左右就必须得停下来休息会，每次坐下只要旁边有轮椅推过，她都会盯着看好一会。
这其实也是我的目的之一，她一个人待时间久了没怎么见到这些常态，自以为坐轮椅很害羞，我想着如果能让她看看别人或许就会改变一下内心的想法。
「奶奶，还挺方便哈这样推着走，其实我看到好多老人都这么出行的。」我趁着这个机会，假装随意地提了提坐轮椅的事。
奶奶不着痕迹点了点头，突然又好像是想到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站起身说道，
「还能走还能走，别浪费钱买。」说罢便往前接着走去，我在后面笑了笑就跟上她。
「好！阿姨真漂亮！好……」人堆里不断传来响亮的赞美声。
我跟奶奶凑上前一看，居然是一个老爷爷在拉着二胡，其身旁还有一个伴舞的奶奶，看上去应该只比我身边的奶奶小了一些，但还能做到如此这般轻盈，令我以感到十分惊讶。
奶奶看着她们如此备受关注，眼里再也藏不住羡慕之情，甚至微微踮起脚去观赏，好一会后才缩回脖子喃喃说道，
「好厉害啊这些人，看上去也差不多大，真的是比不上人家咯，我以为老人家都是在家坐着，想不到还有这么多玩的。」
「当然了，你还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明儿早上我带你去看看公园里那些老人家，一般那时候你这个年纪的最多。」
我们又多走了一会，看着奶奶走得越来越慢应该是有点难受，我决定今天到此为止，回去的时候不顾她的阻拦硬是打了个车一起回去。
「都说了不要打车，浪费什么钱啊，又不是不能走。」奶奶不开心我浪费这个钱，回到家还反复唠叨着。
「我走不动了嘛，想坐会车。」
我以自己的原因当作理由来解释，可奶奶很聪明明显不信我说的话，靠在沙发上悄声说道，
「谢谢你啊闺女，好多年都没出去玩了呢一直都在这家里窝着，还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了，看来老婆子我还是有福气啊能遇到你这么个好孩子。」
奶奶说着说着竟还哭了起来，我连忙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并坐到她身旁，我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感受着奶奶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体，想到她这么多年没人管没人问一个人孤独到现在，深知这种滋味的我心里也开始难过，最后不争气地跟着哭起来。
我的哭声甚至盖过了奶奶，她见状反倒不再哭泣而是安慰起我来，
「没事没事，不哭啊闺女，以后奶奶会陪着你的。」
「我也会一直陪着奶奶的！」
这天晚上睡得极为舒服，还做了一个非常温暖的梦，梦到自己躺在草地上，任由微风从我身上掠过，头顶的太阳不再刺眼只是散发出柔软的光线，我想，温柔应该是每个人都最需要的东西吧。
……
第二天大清早，我就已经带着奶奶来到了公园里。
「真的欸，原来都在这活动呢。」奶奶望着公园里众多的老人说道。
由于今天是周六，老人家的数量比平常多得多，有很多像我一样陪同的，绝大部分都推着轮椅。
「奶奶，你看如果以后我是推你出来玩的话，咱们就不用打车回去，你算算这笔钱是不是还要省了点。」
我又发出了买轮椅的请求，见到奶奶还是犹豫不定，我又接着说道，
「现在在网上买这些东西可便宜了，才打几次车的钱都完全够买一个质量好的用好久。」
说到这奶奶来了兴趣，看着对面一个坐着轮椅的老爷爷说道，
「真这么便宜？不贵的话倒是可以买一个放家里，走过来还行，走回去我这腿确实是有点遭不住。」
「不贵不贵，待会回去我就买。」见到她终于妥协，我高兴地说道。
随便逛了逛，我们就又打车回了家。刚坐下，我就饶有兴致地给奶奶在网上挑起轮椅，纠结大半天终于买了一个满意的，奶奶非要拿钱说自己出钱买，我好说歹说之下她才听话。
周末的最后一天，我一直在家准备第二天的工作内容，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个岗位，还查了许多与此相关的经历，不知道自己这颗木鱼脑袋做事情会不会让付总失望甚至生气。
……
周一，闹钟还没响，我就醒来过来，对于这份新工作越想越紧张。干脆起床提前洗漱和吃早餐，甚至比平常又早了一点出门。
从我家走到公司不过十来分钟，一会便又到了大门，既然来这么早就打算去跟付叔闹闹磕，这个时候他应该也开始上班了。
“咚咚”，保安亭的门缓缓打开，
「你是？」一个年轻小伙站在门边，疑惑的问道。
「咦，付叔呢怎么不在。他又请假了？」
「不好意思，我今天第一天上岗，还不认识其他人。」小伙抠头害羞地说道。
「哦哦，没事我就问问而已，没关系的。」说完我对着付总办公室走去，心里想着前段时间不才刚请假吗怎么又请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了，付总跟付叔认识呀，待会随便问问就行。
无聊地在办公室坐着，甚至都坐得有些困了，刚闭上眼就听到了有脚步声对着这边走来。突然困意全无，心一下紧张起来，赶忙站起来做好准备。
「呀，来这么早啊，呵呵…可不多见了。坐吧坐吧，我来给你说说。」付总看着毕恭毕敬的我笑道。
我照着付总说的坐回刚刚的位置，虽然来这么久了，但又不是天天见到领导，这么快适应环境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难的。
「我知道你没有经验，好在我的事其实也不多，协调其他部门这种事你慢慢适应不着急，但是我的日程安排，还有别人向我汇报工作进展这些你得帮我记住，太多我容易忘。」
「好的，我记住了。」
听完安排让我松了口气，似乎不算很困难，对了还要顺便问问付叔的事情。
「付总，想请问您件事，最近楼下保安亭的付叔怎么总请假啊。」
付总听到我问付叔，眉头皱了皱，这让我突然意识到是不是又多嘴了，不过问都问出口就将就吧，最主要的还是我真的很挺担心付叔。
「他……上周辞的职，估计是要照顾家里的老婆，听他说病情加重了。」
「是嘛，谢谢付总告诉我。那个，之后的工作我会好好做的。」
「呵呵…没事，我知道你跟他关系不错，问问也没什么，去吧隔壁就是你工作的地方，有事我会叫你。」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这里不算大，但好在只有我一个人，这点让我超级满意。坐着坐着突然想到，付总怎么会知道我跟付叔关系不错呢，难道他们平常都经常联系吗。
就这样顺利地接下了工作，工作第一天下来发现只是需要记的事情变多了点，其它也还好。到了下午下班时候我去到付总办公室准备给他说一声就回家。
「你这之前不还做过吗？怎么一个人做刚开始就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所以说以前还是让你太清闲了，现在什么也不会！」
嗯？骂谁呢？我在门口想进去又有点不敢，犹豫之际里面接着传出付总的责骂声。
「人家张萍萍才来多久，做到现在就没犯过一次错误，你不跟人家学学，怎么她就没来找我抱怨工作困难呢。你爸让你到我这不是为了吃喝玩乐的，要学点东西啊这么大个人了。」
我算是听出来了应该骂的是薛进欣。糟糕，她要出来看到我在门口偷听，绝对又要找事。我提起腿就准备悄悄走回办公室，不料她居然哭着跑了出来，正好看到转过身去的我。
「张萍萍？」她用还在抽泣地声音问道。
我尴尬地转过身，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说道，
「呵呵呵…我刚出办公室，发现有东西忘记拿了准备回去。」
「你是不是听到了！好，好，你给我等着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完她转身就朝楼下跑去，我也算是习惯了这种威胁，并没有过多理会。既然不用躲她，我直接进了付总办公室跟他道了别，就准备启程回家。
慢悠悠地走到二楼，正准备对着一楼下去，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腰部有些宽大，四肢也并不纤瘦。
沈苗？！想到应该是她，我立马对着她冲了过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已经完全确定这就是她。
「呼呼……沈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两天打电话也不接，担心死你了。」
她慢悠悠地转过身，呆呆地看着我说道，
「原来是萍萍啊，我今天下午回来的。前两天太不舒服了，不好意思啊。」
我走上前抱住她，庆幸地说道，
「没事没事，好了就行。走，我们吃饭去。」看到她过于兴奋，甚至忘了还要回去做饭给奶奶吃。
「不了，我想回家，没什么胃口。」沈苗有气无力地说着，看上去十分虚弱的样子。
「呃……好吧，那就回去呗，我也得回家做饭其实。」
看着她精神不好，我也没有要求什么，陪着她一路走出了公司，直到分开她都没主动说一句话，我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胡乱说着。
「那沈苗我回去咯，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不要憋着。」
「萍萍你真的是个很善良的女生，跟你经常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
在分开的那个路口，沈苗终于跟我正常地说了一句话，我听后笑着跟她说了拜拜，对着家走去。
回到家吃完晚饭，我早早地就上了床。一想到沈苗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只好不停地刷着手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
‘i guess peter pan was right,growing up ’s waste of time,so i think i’ll fly away……’
不清楚睡了多久，我被手机铃声惊醒过来，看到一串陌生的号码打来。
「喂？」
「喂，是张萍萍吗？」一个有我母亲年纪般的妇女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嗯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沈苗的妈妈，这孩子到现在还没回家，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啊？！」我从床上迅速爬起来，划开手机看到已经一点四十了，赶忙对着沈苗妈妈说道，
「沈苗她和我一起下班回的家啊，我以为她早就到家了的。打不通她的电话吗？」
「呜呜呜…怎么都打不通，你这再没有消息我们就要报警了。」那头已然传来了崩溃的哭声。
「阿姨，您别太担心，她之后确实没跟我在一起，要不您现在就赶紧报警，我也问问其他同事。」
挂了电话，除了薛进欣她们几个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哪个同事跟沈苗认识。之前跟薛进欣在同一个岗位时存过她的电话，现在我也顾不了会不会打扰谁这种事，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薛进欣，我是张萍萍，沈苗到现在还没回家，你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她？你确定是今天？」
「就是现在！她还没回家。」我本来就不爽薛进欣，此刻她无厘头的问句更是让我忍不住发火。
「那不知道啊，今天我可没对她干嘛。别来烦我，我要睡了！」
“嘟…嘟…嘟…”
可恶，本来还想问问她其他几个女的知不知道。我也不多纠结，穿好衣服就对着沈苗家赶去，看看能帮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