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儿
周桓和周枚蹲在房间门口左边，周莹照和周湛，周迎烟，周若霞四个孩子围在蹲在房间门口右边。
周桓问道：“钱云儿呢？”
周枚回答：“她在佛堂。”
“拜佛有用吗？信鬼怪之说，蠢之。好在她只是个妾室。”周桓说完，瞧见周莹照和周湛几人扭着头听，“你们不可学她。”
四个孩子齐声回答：“知道了。”
“你们回去睡，不用守在这，大伯和你爹在这就好了。”
四个孩子离开后，周桓和周枚一直守在房间门口。
周桓上朝离开前，对着周保静说道：“你守好你主子，别让他出事。”
“是。”
次日，丑时。
钱氏推开门问向周枚：“大人，孩子一直生不出来，这样下去大人小孩都有问题。大人，是保大还是保小？”
“我要大人，我要我夫人。”周枚说着要推门而进，产婆把他拦了下来，他隔着门对赵妍月大声喊道，“夫人，我只要你，只要你。”
他趴在窗户缝朝里面看去，一个花瓶挡住了他的视线，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产婆喊着：“夫人，用力。”
雨还未停，淅淅沥沥地，看着让人心烦。
周枚走到院子中间跪下，仰着头，脸上马上布满水渍，他对着天磕三个头，说道：“眀彰自幼读圣贤书，双膝跪父母，跪君，从未跪拜神佛之类。今日，爱妻生产，我给诸方神佛跪拜，祈愿保佑我妻平安，若成，供奉一日三餐。”
他这一跪，便跪到了卯时。
房间中传出婴儿哭声，周枚连忙跑去，刚到门口，钱氏抱着一个婴儿走了出来，脸上带笑：“恭喜大人，是个千金。”
周枚只是看一眼婴儿，眼珠子就往房间里看去，房间里很平静，他突然有些害怕，问向钱氏：“我夫人呢？她怎么样？”
“我那位妹妹有本事，还是她把这个孩子给掏出来的，不然夫人就危险了。”钱氏说着指了指穿着绿色衣裳的产婆刘氏。
周枚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脸怒气，平日里儒雅的模样，出现了几分戾气，“我是在问你，我夫人呢？”
钱氏被周枚吓了一跳，抱着孩子，本能的要下跪，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扶住了她。她抬头一看，眼中的周枚又恢复了原本温和的模样。
“是我着急了，吓着你了。”
钱氏第一次被大人物这般对待，心中一暖，安慰周枚说：“大人不必担心，夫人生下一个孩子，第二个就好生多了。”
“她真得没事？”
钱氏点点头。
周枚靠着柱子蹲下，双手捂着脸，刚才一瞬间，他还以为赵妍月没了。
“姐姐生了。”
钱云儿听到婴儿哭声就从佛堂跑了出来，瞧着周枚蹲在地上没有去抱孩子，便伸手从钱氏怀中接过婴儿。
“长得真像姐姐。”瞧着就一个孩子，钱云儿困惑了，“不是双胎吗？怎么就一个？”
“另一个还没出来。”钱氏说着转身又进了房间。
周莹照，周湛，周迎烟，周若霞四个人也都跑了过来，伸着头看向钱云儿怀中的婴儿。
“姨娘，小娃娃都长这样？”
“是妹妹还是弟弟？”
“好小。”
“好丑。”
几个孩子围在钱云儿身边，好奇地看着婴儿，说着自己的疑问。
明明是很开心的场面，可周枚看着眼前的一幕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对着一旁小厮说道：“到巳时，你去给太夫人报个信。”
他重新走回到院中想要跪下，瞧见钱云儿和四个孩子都看着自己，身为人夫，人父，他不能做出出格的事，“你们守在门口。”
他快步走到书房，推开门，关上门，走到书房中间，然后跪下，动作一气呵成。
嘴中念叨着：“夫人平安，夫人平安。”
他从丑时跪到了巳时，还没听到赵妍月生下第二个孩子的消息，站了起来，喃喃自语：“果然没用，是我蠢了。”
他站起身时，头脑一阵晕眩，扶着书桌缓了片刻，才觉得好了，整理好衣服便走出书房，直奔墨月轩。
午时，下人禀告说周老夫人到了。
周枚跑出去迎接周老夫人。
“母亲，您身体不好，没必要跑来跑去。”
“我放心不下。”
周枚上前去扶周老夫人，“会没事的。”
“但愿吧。”周老夫人说着，扭头对身后崔敏淑说，“东西记得拿上。”
周枚问道：“什么东西？”
“太后送给你爹的人参，妍月生产困难，希望这人参对她有用。”
到了墨月轩，周老夫人就从钱云儿手中接过婴儿，“这孩子长得真好看，不知道下一个是男是女？希望成全了妍月，是男婴。”
赵妍月想生男孩的事，周府人人都知道。
赵妍月在生周迎烟时，伤了身体，后来一直调养身体。
去年赵妍月怀孕时，整个周府高兴极了，都盼着赵妍月生个男孩，给周枚留个嫡子。
“男女都行，我和妍月又不是没别的孩子。”
周老夫人撇周枚一眼，佯嗔：“你是这般想的，妍月可不是，她想给你生个嫡子，这八年来她吃多药才怀上孩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下面这个孩子，若还是女婴，也不知道妍月会怎样？”
周枚看着周老夫人眼中露出一抹无奈的情绪，他看向天，原本晴日，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低压的黑云压迫着大地似要毁天灭地。
他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靠近房门，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除了赵妍月的呻吟，还有产婆的忙碌声，丫鬟也是被唤来唤去。
周老夫人抱孩子久了，有些吃力，将孩子递给钱云儿，问向旁边嬷嬷，“几时了？”
“快酉时了。”
周老夫人感叹一声：“都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