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细作
摊主人想了一会，说道：“是个年纪在十几岁左右的男人，浑身脏兮兮的，右腿受了伤，拄着一个破棍子。他说是缺钱，这才来卖画。”
周枚问：“他朝那个方向走了？”
“他朝东边那个方向去了。 ”
周枚看向姜崇山和苏简，说道：“这几日不用上朝，不如我们去寻寻这个人如何？”
苏简笑着点头。
姜崇山开口说：“走吧！”
三人并排走在街上引来不少人注目，有些人认出三人的身份，停下来寒暄几句，一条街走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姜崇山说道：“明彰，这样下去，今日恐怕是找不着这人了。”
苏简提议：“不如找人坐轿子。”
姜崇山瞥一眼苏简，鄙夷不屑，“你是走累了吧！还坐轿子，坐在轿子里招摇过市，怎么找人？”
“伯高，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过是害怕被人缠着，耽误时间，在你这里就成了我偷懒不想走路。你的心思何其恶毒。”苏简对周枚说道，“明彰，你说他。”
周枚轻笑一声，走到姜崇山跟前，说道：“伯高，你误会文渊了，道个歉。”
姜崇山撇过脸，“他这又不是第一次，偷懒不想走路，我才不道歉。”
这时，前面的人群突然乱了起来。
三人同时望去，不远处的晓春楼围了许多人，其中还有不少官兵。
周枚走过去问为首的官兵：“发生了何事？”
官兵不说话。
周枚将腰上的白玉解下，举在官兵眼前，白玉上刻着兰花，还有一个周字，周字下面是个小小的枚字。
官兵赶紧跪下回答：“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认识周大人，还望周大人见谅。”
周枚将玉佩系回腰间，温和说道：“无妨，里面发生了何事？”
“有人说在晓春楼里发现南盛国的细作，钱大人这才带我们来包围这里。”
姜崇山摸着下巴处的胡子，朝周枚看去，“南盛国和我宴国一直有商业往来，有不少南盛奸细装作商人来我国打探军情，这几日就抓到不少南盛国的人。这次晓春楼要真是出现细作，估计你家那位很快就过来了。”
这时，晓春楼上突然一声大喊。
周枚仰头看去，一块青布从空中落下，刚好把他给盖了起来。
他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姜崇山抱着推开，紧接着就听到瓦块砸在地上的声音。
“明彰，你没事吧？”
姜崇山把周枚扶起，然后把周枚身上的青布扯开。
周枚拿着青布对姜崇山感谢说：“伯高，你救我一命。”
姜崇山指着看到周枚手上的伤口说：“你不是挺会算的，怎么没算出今日有血光之灾？”
“叶子刚刚发芽，没有工具，我也懒得算。”周枚将青布丢在一旁，看看地上的瓦块，叹息一声，“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苏简淡淡笑道：“明彰，你不是说过万事由心，则无事生。今日之事，只是碰巧而已，你别多想。”
“但愿如此。”周枚对着姜崇山和苏简说道，“不能白来，上去瞧瞧。”
三人到了楼上，就看到一个穿着鲜艳，长相妩媚的女人在钱大人面前哭泣。
女人穿得严实，却也能看出身段妖娆，尤其是脖颈处，长而白，佩戴的项链更是锦上添花。
钱大人一直盯着女人的胸口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黄娘子，我这也是奉命行事，谁让你的晓春楼里出现了敌国的奸细呢？”
他说完就看到周枚姜崇山苏简三人，赶紧过来行礼。
“拜见三位大人。”
黄娘子也走过来行礼，在看到周枚腰间的玉佩时，神情一顿，很快如常。
“几位大人也是来查南盛国奸细的事？”
周枚没搭理黄娘子，而是走到窗边看青布被割的口子。
苏简也跟着周枚一起看。
姜崇山站在原地，对黄娘子回道：“我们不是来查奸细的，是我兄弟差点被瓦块砸伤，我们这才就来瞧瞧。”
“那个兄弟？”
姜崇山指着周枚，对黄娘子说道：“就他。”
黄娘子面露愧疚，“许是刚才我让人割断青布，那人用力过大导致瓦块掉了下去。”
她说着走到周枚跟前跪下，请周枚原谅。
周枚脸上不悦，刚要说话，这时一个男人急匆匆上了楼，来到几人面前。
男人也穿着青衣，年纪约莫三十多岁，气质尊贵，和周枚的眼睛长得一样，模样也有些相似。
此人是周桐，字广深，在周家周枚这一辈中排行第五，是周枚二叔，周二太爷嫡次子，在御史台任职。
他看到周枚惊讶地喊道：“四哥，你怎么在这里。”
周枚说道：“路过，差点被砸，就进来看看。”
周桐走到周枚跟前，问道：“四哥可伤到什么地方。”
周枚笑着说道：“没有，你别担心。五弟，你脑子聪明。刚好我方才差点被瓦块砸到，你帮我调查清楚，我倒想看看会是谁想害我。”
黄娘子磕头请罪，“大人，应该是我让人割布导致的瓦块掉落，请大人责罚。”
周桐看着黄娘子，眼中带着几分担忧，“羡云，你。”
他站在周枚和黄羡云中间，一会儿看向周枚，一会儿又看会黄羡云。
周枚凝眉厌烦说：“五弟，你去查。”
周桐问钱大人：“你如何知道奸细藏在晓春楼里。是何人报信？如何发现的？”
“是马竟有报的信，说是看到一个南盛国人被一个女的带回晓春楼，属下这才派人来查看。”
周桐问：“他是怎么知道那人就是南盛人？”
钱大人对着站在一旁的男人说道：“马竟友，你说说？”
马竟友站出来说道：“南盛人有习俗，出生一个月的孩子身上都要被点红痣，红痣会伴随南盛人一生。今天我在街上巡视，刚好看到一个乞丐的耳朵下面有颗红痣，便禀告了钱大人。”
“你如何得知他身上的红痣不是天生带的，而是南盛人点的。”
马竟友解释说：“南盛人点红痣用了特殊染料，这种染料会渗入皮肤伴随终生，点出来的红痣颜色和寻常的红痣色泽要明艳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