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我不想被人说走后门】
“宫主，你……您好。”
林煊知道自己失态了，赶忙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埋头道了句。
轻嗯一声，张淑雅神态看不出任何变化。
一双眼睛像是想把林煊洞穿，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换作常人可能会害怕，可他是林煊啊！
赶紧挠了挠头，林煊快哭了，“宫主，有事你说话，你不知道女人玩冷暴力很容易吓死人的么？”
啪~
迎接林煊的，是钱怀德溺爱的巴掌。
“给宫主好好说话，再若嬉皮笑脸的，小心性命！”
钱怀德刚说完，张淑雅就挥动衣袖沉吟道：“六长老，你先退下吧，我和小辈单独聊聊。”
“是！宫主。”
论变脸，钱怀德将这个词表达的淋漓尽致，看林煊是气不打一处来，看宫主就是正经极了。
哪怕退走之际，还不忘给林煊传递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没了他当后盾，面对张淑雅，林煊内心还是有点怕的。毕竟女人心海底针，何况这还不是一般女性。
收起散漫无比的心态，林煊此刻老实巴交极了。
“宫主好。”
“无需礼节，”张淑雅开门见山道：“《春夜喜雨》是你临时感悟，应景而生，后面点提杜如灰那四句描绘雨的诗，也是出自你口？”
林煊早就猜想到张淑雅会提问，只是他想不到对方提此的原因。
权衡利弊后，用试探的口气道：“不知宫主可曾听闻李白、杜甫、王维？”
张淑雅隐隐皱眉。
饶是她的见识宽阔，一时间竟然完全想不出这三人到底是谁。
“不知。”
“那太好了。”
“什么？”
“没！弟子说那就太遗憾了。”
张淑雅乃半步文帝，几乎已经到达修行者的天花板，怎么可能听不清林煊喃喃自语，不过诧异念出这三人的缘由。
“林煊，我且问你，你只是对雨道有特定的理解？”
这……
林煊开始纠结。
乍看是个简单的提问，总感觉对方在给自己挖坑。
若是回答世人没什么可教我的，会不会被宫主一皮鞭给打死？
若是回答脑子愚笨，又会不会被轰出剑道十二宫？
对于诗词的掌握程度，林煊自我认为难寻对手，等第一次见到张淑雅这类强者后，内心还是有点虚的。
万一该类强者才华不下于李杜之下，那不就成了吹牛皮了吗？
想了想，林煊拱拳道：“我对雨和月有不少见解，但是……其它文道就不怎么懂了。”
“钱长老说你在半个月前才踏入文者境，短短时间你便悟道两次，说明你的确是一位天赋异禀的天才，而本宫游历帝国几载也没发现能入我眼之辈，你可愿意做我关门弟子？”
面对张淑雅的直白发言，林煊微微皱眉。
关门弟子？
自己才华横溢，就让自己关门？
这和在程家同大黑守门有什么区别？
你宫主的确漂亮，但也不该这么侮辱人吧？
“怎么？你不想？”
“我……想倒是想，”林煊脑子飞升转动，“不过，我觉得关门弟子不适合我。”
此言一出，张淑雅不显山水的面色难得动摇了一下，一脸疑惑，“为何？成为我的关门弟子，不仅能学到外门、内门弟子学不到的，还有很大可能成为剑道十二宫未来的宫主。”
“莫不然剑道十二宫入不了你眼？”
被张淑雅冷厉地眼神扫了一眼，林煊觉得双眼像是被灼烧一般，鸡皮疙瘩瞬间遍布全身。
太吓人了。
这要是被多看两眼，估计能把自己当场看死！
“宫主，你这就误会弟子了。你能开口，弟子明白是看得起弟子。”
“那你为什么索性拒绝？一点犹豫也没有。”
林煊朗声诡辩，“从我入外门那一刻起，我听见无数弟子说我是靠着六长老关系入一年级的，说我是一位关系户！走后门的。”
“弟子从小心傲，不然也不会和程家有今日的矛盾。”
“我受不了这种气！”
“一旦成为宫主关门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该怎么在背后评价我？只会说我林煊是软骨头！是吃软饭的！离开了宫主，我鸡毛不是！”
林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语气慷慨。
一时间，真把张淑雅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真是这么想的？”
林煊食指指天，暴喝道：“若是我欺骗宫主，天打五雷轰！”
这……
张淑雅抿着嘴唇眼底全是疑惑。
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看上一位天赋异禀的弟子，对方思维也是不按常理。
“如此说来，你想从外门一步一步走上来？先向弟子们证明自己，再成为我的关门弟子？”
怎么又扯到关门弟子？
罢了，能躲一天就躲一天。
林煊正声道：“没错！弟子不想被人说闲话，正如攀登剑道十二宫外那一道一道阶梯，我要用自己努力，一步一步攀爬，一步一步爬到最高，我要做宫主的关门弟子！”
“不是让人说闲话那种！而是……让所有人心安理得认为……宫主的关门弟子除了我林煊，其他人不配！”
声音之大，在上空不断回响。
老实说，两人第一次碰面张淑雅对林煊没啥好感。
文采有，男性的陋习在他脸上惟妙惟肖，表现得淋漓尽致。
听闻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她才知道自己误会对方了。
林煊不是一般弟子，天分、意志、心态，他已经拥有了成为强者最重要的三种东西。
渐渐地，张淑雅笑了。
不由把林煊看痴了。
“好，很好。我多少年没见过你这种弟子，既然你有想法，本宫自然支持。”
“下山之后去找钱怀德，他自会知道如何安顿你。”
说着，玉手轻挥，“去吧，但愿下一次你见到我时，能证明自己。”
“好！”
林煊单膝跪地，抹了抹眼角泪痕，“放心吧宫主，我肯定不会忘记你栽培之心，弟子……定然要向所有人证明！”
说罢，像兔子一样，赶紧逃离主峰之巅。
山腰处，钱怀德早就在此等待了。
还没等林煊下山，宫主已经通过千里传音告诉了他林煊的志向。
也让钱怀德对林煊不免高看几眼。
“六长老！”
走得有些筋疲力竭的林煊不断给钱怀德摇手。
“嗯，”钱怀德满意地笑了，“既然你有鸿鹄之志，我也不多劝，只希望你恪守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