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铁铜腿
高山并不知道贺安脑海中正在思考的事情,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年轻有为,有背景,务实而有冲劲,这真是一个光明的未来啊。只要跟对了人,还怕前途不顺利吗?无论高山多么廉洁,勇于为民请命,擅长哪些领域,但在官场上不断晋升,手握更多的权力,为更多的老百姓做事情,一直以来都是他的梦想。眼见梦想之门向他敞开了一道小缝,他怎能不感到高兴呢?
贺安越看对方越觉得不安,他正想找个借口把这个热衷的人打发出去,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将军,将军!”原来是崔志舸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安心中一沉,急忙站了起来。崔志舸之前让他跟随卢胜出去狩猎,怎么会回来,而且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紧急?
高山此时也回过神来,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崔志舸已经冲了进来。
“将军,王大人的士兵在山中遭到土匪袭击,十多人死伤!” 崔志舸说道。
贺安脸色如同沉井,忽然间家门不幸连连受创,船行又遇到正面风浪。之前蛮兵过境所造成的打击还没缓过神来,如今辖区又出现土匪,真是让人头疼。
“伤亡情况如何?” 他转向崔志舸。
“回禀大人,一开始的哨兵毫无防备,死了三个,十多人受伤,剩下的士兵被击溃。等王大人率领部队赶到时,这伙土匪已经抢走了士兵的盔甲逃走了。王大人已经率部队追去,派我回来向大人报告,我不知道后续情况。” 崔志舸报告道。
“滑县境内的土匪很多吗?” 贺安问高山。
高山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作为滑县的原县尉,他与当地的土匪也有一定的关系。“大人,滑县地多山,但却贫穷,土匪占山为王的情况很常见。山高林密,剿匪不易。人少的时候,往往会成为土匪的目标,人多起来,土匪们就钻进林子里,官兵也束手无策。因此,多年来滑县一直都有匪患,从未间断过。”
“那这次的土匪是从哪里来的?他们的头领叫什么名字?” 贺安询问道,崔志舸和高山都摇摇头。
“大人,滑县地多山,土匪多至少有十几处,谁知道是哪一伙呢?” 高山道。
贺安深深叹了口气,看来只有等待卢胜回来后才能对情况有所了解。卢胜带着上百名精锐士卒外加数千名青壮离开打猎,对付几个土匪应该不成问题。帐内一下子变得寂静,众人面色都不好看,之前得到的千石粮食的喜悦被这个坏消息彻底摧毁了。
黄昏时分,卢胜回来了,脸色十分难看。队伍中大约捆绑了二十多个土匪,这些应该就是那些劫掠者。然而,贺安看到担架上的伤兵和已经死去的人时,心情恶劣到了极点。竟然损失了近五十人,其中十多人当场死亡,其他人因伤轻重不同,总之,在这个冬天他们不仅不能工作,还需要分出部分人来照顾他们。幸运的是,杜毅在军中已经成功建立了伤兵营,贺安起初只是按照常规建立了伤兵营,并没有料想到这么早就需要使用它。
“将伤兵们送到桓大夫那里去,死者要安排好葬礼,好好埋葬他们。“贺安冷着脸下达命令后,转身进入帐内,卢胜低着头跟在他后面。帐内有丁秋生、高山、程鸣、刘忠。
“你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土匪袭击时,明显是以我们这支队伍为目标。他们先袭击了士兵,我们没有防备,士兵中有三人丧生,十多人受伤,其他的青壮被吓散了,他们抢夺了士兵的装备和武器,士兵逃散了。我得到报告后,集结士兵追击,但是那些土匪非常狡猾,我们一直没有能够将他们围捕,反而在林中又造成了更多的伤亡。最后我们终于抓到了几个活口,他们透露了土匪的藏身之地,于是我们攻占了他们的老巢,捉住了这几十人,但是土匪首领却早就逃走了。“卢胜跪在地上,一脸愧色,他率领着五百多名精锐士卒围剿数十名土匪,竟然遭受如此大的伤亡,这让他自己感到非常羞愧,贺安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议,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眼下我们所依赖的几个大将,虽然个人战斗力不弱,但他们之前只是普通士兵,顶多也就是一个哨长,从未接受过系统的培训,突然指挥起大军显然能力跟不上。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但长远来看,这是个问题。“思及此处,贺安脸上忧色顿生,抬头时,发现丁秋生也在注视着他,他的目光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必须得解决。贺安心想,目前想要拥有有经验的将领显然不现实,只能从现有的下属中发掘潜力。幸好近期没有战事,有时间来磨练,滑县有土匪正好可以借此来锤炼一下手下行军打仗的能力。
“袭击您们的匪徒就是那伙人吗?”
贺安没有说话,卢胜不敢站起来,仍然跪在地上回答道:“是的,他们叫做铁铜腿!”
“铁铜腿?”旁边的高山惊讶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铁铜腿很有名吗?”贺安转过头去问道。
高山点了点头:“铁铜腿在滑县盘踞已经有些年头了。他并不是最凶残的匪首,但他最擅长隐匿躲藏,每当官兵到来时,他便会消失无踪,但官兵一离开,他又会重新出现。他经常劫掠官兵的后队,因此在滑县的土匪中有相当的威望。”
“那铁铜腿逃到哪里去了?”
卢胜回答:“大人,我们紧追不舍,铁铜腿一直往西逃。最后来到一片沼泽地,我们跟着过去,可不小心就掉进陷阱里,几个人几乎丧命。要不是及时赶到,他们可能就没有命了。”
“他们逃到了凤鸣泽?”高山惊讶地问道,“那可是一个死地,没人能进去凤鸣泽又能活着出来。铁铜腿是滑县的老匪首,他怎么会跑去凤鸣泽呢?”
“凤鸣泽是什么地方?”贺安不解地问道。
“大人,凤鸣泽长宽各有数十里,泽中遍布陷阱。就算是动物进去,也会掉进陷坑。虽说滑县并不与南蛮接壤,但却得感谢凤鸣泽的存在。凤鸣泽的另一端便是南蛮领地,而因为凤鸣泽的存在,南蛮兵无法从这里攻打滑县。而滑县周围的其他地方都是险峻的山峦,道路异常险峻,人难以通行,更不用说敌兵了。因此,滑县一直以来都没有受到过外敌的侵扰,如果不是这次大败……”高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那这个铁铜腿为什么会逃到这里来?”贺安困惑地问道。
“可能是被我们追得太急了,所以匆忙选择了这里。”高山回答道。
地上的卢胜抬起头:“凤鸣泽里有条路。”
贺安、丁秋生和高山都震惊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即使是滑县的一代代居民也知道凤鸣泽是无法通行的。”许云峰惊讶地说道。贺安和丁秋生的紧张也出于另一个原因,如果凤鸣泽真的有路,那南蛮人岂不是可以随时袭击滑县?两人的目光都转向卢胜。“卢胜,你为什么这么说,这是大事,不容开玩笑。”
卢胜回答:“大人,我知道,但是当我追踪那个铁铜腿来到凤鸣泽时,他们毫不犹豫地进入了泽地,一路向远处逃去。我的部下不幸陷入陷阱,而这些土匪却远远地嘲笑他们,显然他们对这片泽地非常熟悉。看来他们经常出入凤鸣泽,那里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一条路。”
贺安和丁秋生脸色都变了,“你起来吧!”
“谢大人。”
“今天在这个营帐内讨论的事情属于绝密,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出去。”贺安语气严肃地说道。
“我们明白!”众人齐声回答。
“程鸣,你带领精锐部队,在凤鸣泽外布下天罗地网,无论是十天、半月还是更长时间,务必要生擒这个铁铜腿。”贺安下令,程鸣手下全都是个个武力超群的精英,擅长在林中追捕这些狡猾的土匪,正是他们的长项。
“末将明白。”程鸣抱拳领命。
隐藏在凤鸣泽中的铁铜腿感到郁闷和纠结。他在滑县里横行了多年,从未遭遇过这么大的损失,数十个兄弟中大部分丧生,而现在只剩下十几人跟在他身边。他们的老巢也被剿灭了,真不知道这个冬天该如何度过。
“李二狗,你说一定没事的,现在我们失去了老巢,几十个兄弟也陷入了困境!“
“老大!“没被铁铜腿点名责骂的李二狗哭丧着脸靠近他,“谁能想到这些官兵会像被逮住尾巴的猫一样,穷追不舍啊!以前的官兵可不是这样的。”
铁铜腿猛地伸手抓住李二狗,他身高臂长,至少有一米九的个子,而李二狗只有不到五尺,被他悬空拎起来。
“我们已经杀死了他们的好几个人,现在还有几十个兄弟落入他们手中,他们还能活下来吗?“铁铜腿说着,用力地将李二狗摔倒在地,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尽管几十个兄弟落入官兵手中让他有些伤心,但他并不太在意。毕竟,大家都是土匪,从开始干这行的那天起,就没有想过会轻易地活下去。这些年来,他们接二连三地送走了许多兄弟,有的死在了官府手中,有的死于匪寨内斗,对于生死,他们早已看得很淡了。滑县很穷,容易吸引新的兄弟加入他们的团队。
“这个冬天该怎么过呢?“铁铜腿在内心里纠结着。南蛮入侵,将滑县抢劫一空,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残余的百姓现在都聚集在县城附近,情况真是一片凄惨。“真是杀得一干二净啊,一无所有。”
“老大!“李二狗凑了过来,急切地说道。铁铜腿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有什么事这么急?”
“去对面吧!“李二狗指着鸡鸣泽对面说道:“那里刚被抢,肯定有很多财物,我们去抢他们。”
铁铜腿大怒,当即一巴掌打在李二狗的脸上:“你这个蠢货,南蛮人啊,你知道吗?”
李二狗被打晕了,痴痴地点了点头,看着铁铜腿。
“当兵的时候,我们是有战斗力的,但回到民间,我们就是普通百姓。你凭两条腿想去对付四只蹄子,就算抢到了东西也逃不过他们的追捕,最终会被俘为奴隶。“铁铜腿大声斥责。
“那我们去哪里呢?不能一直待在鸡鸣泽里吧?“李二狗问道。
铁铜腿叹了口气。对于其他人来说,凤鸣泽是个死地,但对他来说,却是一块庇护之地。年轻的时候,他机缘巧合地发现了通过凤鸣泽的唯一生路。这些年来,他多次借此地躲过官兵的追捕。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就连心腹的李二狗也无法知晓。没有他的引路,他们即使走出十里地,也会陷入沼泽中无法自拔。
“我们先待在泽里两天,那些官兵肯定不会待太久就撤走,到时候我们再回去。“铁铜腿握了一根草,咀嚼着,并且深知官兵的作风。在山中熬上几天,并不是什么官兵都能做到的。“等他们撤走后,我们扯起旗子,滑县现在一片荒芜,很容易就能招募一帮兄弟。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翻过山去,咱们去肃州玩玩吧。”
“老大真是英明!“李二狗得意地笑着,急忙在周围找来几根甜草,随意地擦了擦自己的身体,递给了铁铜腿。
然而,铁铜腿这一次失算了。失算的结果不言而喻。从卢胜那里得知,铁铜腿等人只逃出十几个人来到凤鸣泽时,程鸣接到了贺安的命令,带领四五十个精悍士兵赶到了凤鸣泽附近。幸好他们知道铁铜腿藏身的地方,很明显那条隐藏的路径就在附近。否则,想在凤鸣泽这几十里宽的区域里捉到像泥鳅一样滑溜的铁铜腿,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程鸣自己曾经从事绑匪的活动,设下陷阱和埋伏是他的专长。他手下也有一批高手,其中有十几个人本来就是猎手出身。来到凤鸣泽后,他们一层层地设置陷阱,抹平痕迹,悄无声息地隐藏了起来,等待着铁铜腿上钩。
铁铜腿竟然没有派人进行侦察。在鸡鸣泽躲藏了四五天,想必官兵已经离开得很远了。一行十余人欢笑着走出凤鸣泽,程鸣咬牙切齿地看着远处,内心暗喜:“这个该死的铁铜腿,现在可是稳操胜券了。”在山里吹了四五天的山风,程鸣对自己洋洋得意,“我这段时间可不是白过的,可恨的滑县,有多冷的刺骨寒风!”虽然这些天他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但每当夜幕降临,程鸣还是被寒风冻得浑身颤抖,不敢点火,生怕惊扰到敌人。
铁铜腿一伙毫不知情地聊天笑闹着走进了一个陷阱。两个走在最前面的人突然被弹射上天,倒吊在树上令铁铜腿等人目瞪口呆。
“撤退!“铁铜腿大声喊道,余下的盗匪立即四散逃散,跳入一旁的山林。然而,紧接着听到惨叫声传来,几个跳到两边的家伙突然掉进一些早就挖好的坑里,坑底插满了锋利的矛尖,脚一踩可不是闹着玩的。铁铜腿愣了不到几秒钟,突然转身冲向原路逃跑。稍有迟疑的李二狗立刻紧随其后,冲向不远处的凤鸣泽。然而,程鸣守了这几天,岂会让他们逃走?而且看上去这两个正中下怀。一张大网如同一片片秋叶一样从原来的路上升起,将两个飞快逃跑的人罩住,他们一下子倒在地上。如果不挣扎,还好一些,一挣扎,反而被网越缠越紧。
林中传来一阵狂笑声,几十个装备武器的士兵跳了出来,捕获了猎物。
程鸣兴高采烈地走到被绑成粽子状的铁铜腿面前,摇摇头说道:“真丢人!你们给我们这些匪徒丢脸!”
“这不是官兵?”铁铜腿看着全副武装的程鸣,有些糊涂了,但他内心也有些欣喜,只要不是官兵,还有救命的机会。“我们大哥混在那个山头上,我是铁铜腿。不知道我们得罪了您,先生?”
程鸣大笑起来,“我才不管你是谁呢!我早就洗心革面了,现在是幽州军战刀营贺将军麾下的振武校尉。你们这样挑衅贺将军的手下,你们只能等着遭点天灯的下场!”
铁铜腿脸色苍白,李二狗被捆成一团的样子更是丧失了所有勇气,“大哥,这次听我的就好了,就算被逮去当奴隶,也比遭受点天灯好多了!长官,请您给我们个痛快吧,不要点天灯!”
程鸣朝他吐了口口水,“你还想要个痛快吗?”
程鸣大笑起来,这个家伙还挺有意思的,不怕死,却怕受苦。
“兄弟们,收队回营,去告诉李大人好消息,我们抓住了铁铜腿,连根毛都没少!” 程鸣站在路上,豪情满怀,这一次卢胜受了刺激,而自己却大展宏图。下次征兵,自己可以毫不客气地要多一些了。
“打死还是被活捉?”即使是胆大包天的铁铜腿此时也开始感到胆战心惊,心想:“不知道这次要受什么样的折磨,看来连找个痛快的死法都难了,不如自己主动求个痛快吧。”程鸣已经看出了情况的端倪,一把剑鞘砸在他头上,直接将他打昏。
“小子,你还想耍花招吗?没有我的功劳,你就没有机会。别想了。”士兵们大笑着,随意地从地上拔起一团团野草,把这些人的嘴堵上。
当程鸣将铁铜腿带回营地时,引起了轰动。很少有人没听说过铁铜腿的名字,此刻看到他像粽子一样被冯校尉绑回来,大家都过来围观。
“这就是铁铜腿?”
“看他凶悍的样子,难怪能横行滑县这么多年啊!”
“厉害啊,不过贺将军更厉害。你看,贺将军随便派个手下,就把他生擒活捉了回来。”
众人纷纷议论,程鸣昂首阔步,满面春风。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卢胜赶了过来,看到铁铜腿,眼睛红了,举起巴掌大小的拳头,就要砸下去。程鸣急忙拦住他:“王兄,你不能这样,你要是把他打坏了,我怎么向将军交代?你想打他很容易,现在这家伙已经落网了,随时都能打,等我交差完再打不迟。”说着,他一边说一边指挥士兵押着铁铜腿走向贺安的大帐。
铁铜腿此时也认出了这个大胡子冯校尉,就是那天追得自己进退无路,最后逃到凤鸣泽的家伙。他脸色苍白无比,自己曾杀了他不少手下,现在却落在他手中,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看到程鸣阻止,卢胜的脸涨得通红,跟着程鸣走向贺安的大帐,等待程鸣发令,他就要狠狠地揍这个家伙。
走进贺安的大帐时,贺安正与丁秋生和高山商讨事情。贺安准备将滑县剩下的人都分配到战刀营下,而高山却不同意,认为这样违反了体制。
“许大人,眼下情况特殊,如果这些人不分配到军营,分工不明确,那么很难生存下去。”贺安耐心地向他解释。
“而且,如果这些人不纳入战刀营的军制,我有什么理由养活他们呢?理论上应该是他们养活战刀营才对吧?”
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服高山,贺安有些失去耐心,拿出杀手锏威胁。
“许大人,这也是贺将军的权宜之计。如果不这样,我们很难提高效率。眼下我们都在同一条船上,一个人出了岔子,船就会倾覆。到时候我们都逃不了。”丁秋生和贺安商议了很久,才提出这个方案。但是如果没有滑县声望甚高的高山的同意,这个方案很难实施。这时,丁秋生也劝说高山。
“大人,按照这个方案,滑县所有的青壮都被编入军营,那明年春耕时劳力从哪里来?“高山反问道。
“许大人,这些人虽然被编入军营,但实际上他们还不是真正的士兵,只是为了更好地管理。现在滑县残破不堪,很多家庭只剩下老弱,明天春耕时,您打算怎么办呢?编组这些青壮力量可以根据实际需要临时调配他们,让每个家庭都能按时进行春耕,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明年滑县能自给自足。”
贺安摇了摇头,说道:“许大人,眼下滑县陷入如此困境,当然要全员尽责。”
“而且,编成营后,他们将成为我们战刀营的后勤人员,战刀营将为他们提供食物和日常用品。” 贺安强调道。
高山有些困惑,尽管明白贺安说得有道理,但如果真的这样编队,滑县将变成一个大军营,每个人都是这军营的一部分,那么作为知县的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呢?
“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 贺安敲定道,“许大人和丁先生去办理这件事,越快越好,等路先生回来带回粮食,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个冬天。”
安排完两位办事之后,贺安这才转过头来,看到程鸣和卢胜已经等了一段时间,卢胜满脸心烦意乱,似乎有许多话要说,而程鸣则面带春风,如同一只自豪的孔雀,只差张开屏扇了。他们跪在大帐中,面色苍白的铁铜腿引起了贺安的注意。
贺安淡淡地说道:“很好,你们办得不错,你们下去吧。” 两人有些不明白,尤其是程鸣满怀期待地说道:“大人,这位就是铁铜腿,全身没有任何缺陷,一根毫毛也不少,我带来给大人了。”
贺安微笑着说:“我知道,所以我说你们办得不错,你们可以下去了。” 他抬手示意卢胜不要再说话。两人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只能讪讪地退了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贺安和两名亲卫,铁铜腿低着头跪在那里,贺安打量着他,却没有说话。他接过崔志舸递过来的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