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致果校尉
“姓名，职务。“一名军官拿着笔，对这些神情疲惫的士兵喊道。
“贺安，幽州军战刀营校尉。“
“战刀营？“军官吃了一惊，抬起头来：“你说你是战刀营的？“
“战刀营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回来了！“
“啊！“贺安吃了一惊，战刀营有数千人，居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回来了。他突然想起战场上那些纵横交错的尸体，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我也是从死人堆里艰难爬出来的。“
军官点点头：“好吧，你等一下。“他对一名士兵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转身对贺安说：“有关重要的事情，我无权作主。“
贺安站得笔直，伸手从怀里拿出那面破旧的战刀营旗，一抖展开，高声说道：“大人，请看，战刀营军旗在此。根据大齐军制，战刀营将重建，我是战刀营军官。“
四周传来一片惊讶的声音。一直跟随贺安的卢胜和刘忠也震惊不已。想不到这位贺校尉居然带回了战刀营的军旗。
登记军官立刻站了起来，凝视着贺安，他也经历了蛮僵战斗，虽然他是幽州主将萧帅的中军营，但根据他所知，长胜营已经全军覆灭。他刚刚听说贺安是战刀营的，已经感到惊讶。而现在，他居然看到贺安带回了战刀营的军旗，这更加令他震惊。通常情况下，敌人攻击的重点往往是营旗，也是敌人必争的战利品。全营覆灭之下，仍然保存营旗，在军中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贺校尉，请稍等一下。“登记军官低声对身边一名士兵说了几句，然后转身对贺安说道：“这是一桩重大的事情，我无法做主。“
幽州军大营，将旗已经移驻幽州城内，柴义德的议事厅中，他和一众将官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众厅前站着的这名低级军官。
“自即日起，贺安晋封为宣节校尉。“
宣节校尉是七品，贺安不由喜出望外，大声道：“卑职多谢将军。“贺安张口结舌地看着眼前的情景，目瞪口呆。这不是两百名士兵，而是两百名伤员。他们呻吟着，周围充满了血迹。有几个静静地躺在地上，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是啊，是啊！”董文安笑容满面地说道，“贺校尉，你看，我刚刚组建了杀狼营，但人手严重不足。这些伤员都是好兵，伤势也不重，只要养好了，他们就会恢复元气。而且他们都经历过战场，见过血，啧啧，大帅让我全力支持你，所以现在只好便宜你了。”
贺安呆呆地看着董文安笑眯眯的样子，他差点忍不住拔出腰刀，但他明白，如果这样做，自己的宣节校尉职位肯定保不住，甚至可能连性命都没了。他硬着头皮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多谢参将！”尽管他们是伤员，但至少还是人，董文安说的也没错，只要他们能活下来，必定会成为优秀的士兵。但前提是如何让他们活下来，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受伤后活下来的机会并不大。
卢胜、刘忠和程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伤员，一路上他们逃出生天，为了保命，所以对于未来并没有太多想法。但现在他们突然被提升，感到非常高兴。他们一起抱拳，“愿为校尉大人效死！”
“好了，好了！”贺安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暗想，捡了几个猛将还真让人高兴。他对卢胜说道，“启年，带人去整理我们的营地。现在有这么多伤员，别把营地弄得像垃圾堆一样。将伤员按伤势轻重分组安置。”
“是。”卢胜转身离去。
“程鸣，你去武库的时候，听到了什么消息吗？”贺安转头问程鸣。
“大人，现在幽州城里很紧张。传言南蛮人即将进攻，三个营都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听说刚组建的杀狼营也会被编入预备队。邱知州正在动员年轻壮勇。总之，幽州现在准备迎接一场大战。”程鸣回答道。
贺安皱起了眉头，“出了什么事？走，去看看。”两人大步走出营地。
听到贺安的到来，卢胜终于看到了救星，大声说道：“大人来了，你们有什么话直接对李大人说吧！”
卢胜现在看起来很狼狈，周围围着一大圈伤员，地上躺着两个重伤者，一个人抱着他的腿。
“出了什么事？”贺安警惕地看着周围围成一团的伤员，他心头一紧，莫非是内讧、哗变？但这也太过分了吧！
“大人啊！虽然我们受了伤，但伤得并不严重。我们一定能挺过来的，请大人不要放弃我们。”两名伤员没有等贺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紧紧抱住了他的腿，贺安一阵发麻，差点拔出腰刀。
程鸣意识到了问题，低声对贺安说道：“大人，我明白了。军中一般对于伤势严重的伤员，都是给他们一刀了结，让他们死得痛快一些，以免受更多的折磨。
贺安心头一震，“是谁定的这个混账规定？”
程鸣惊讶地看了贺安一眼，“大人，这是军中的惯例啊。这些重伤者肯定不能再上战场，而且即使花钱救治，也多半无法挽回他们的性命。为了不浪费冤枉钱，所以通常都是给他们一刀了事。”
“放屁！”贺安骂了一声。他蹲下身子，安抚地说：“放开我吧，你们以为我会杀害自己的兄弟们吗？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那为什么要将我们单独安置在这里？”一个双眼受伤的伤员问道。
“我已经去请医生了，我们要单独安置你们这些重伤者，是为了优先救治你们。”贺安温和地解释道。
“大人说的是真的？”两人怀疑地看着贺安。
贺安微笑着站了起来：“兄弟们，请起来吧。医生马上就要来了。”他用汉语中不同于现在的语句、词汇、口吻、语气和结构进行了修改，但意思保持不变。
移帐顺利进行，伤兵按照伤势轻重分布到不同的营帐，整个营地渐渐安静下来。贺安逐个探视伤兵，但他越看越沉重，即使是轻伤的士兵，伤口也开始发炎，脓水渗出。在没有抗生素的时代，感染通常意味着生死一线。
走出营帐，贺安心情沉重。他不甘心接收了这两百人后，转眼间又面临人尽光杆的情况。他苦思着如何让这些伤兵存活下来。这些老兵都有战场经验，如果能活下来，将是宝贵的财富。
程鸣是老兵，对这些情况很熟悉。他知道现在的情况意味着什么。看着贺安阴郁的表情，他宽解地说：“大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只能听天由命，看他们的命运是否能活下来。”
贺安咬紧牙关，愤怒地说：“总得想办法才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实在不甘心！刘忠怎么还没回来？请个大夫也要这么拖沓吗？”
就在此时，刘忠已经出现在视线中，他的模样让贺安知道情况不妙。
刘忠低着头没有请到大夫，不敢正视贺安愤怒的目光。
“怎么回事？幽州这么大，居然找不到一个大夫？”贺安不解地问道。
贺安不解地说：“那正好啊，你可以去其他军队那里借几个大夫来啊？”
刘忠苦笑道：“大人，我去过了，但没有人愿意理我。他们说大夫现在非常紧缺，无法抽出人手。有些营官甚至直接将我赶了出来。”
贺安愤怒地说道：“这算什么？我们难道不是幽州军吗？我要去见大帅！”他一甩手，准备离开。
刘忠紧紧拉住贺安：“大人，大帅地位崇高，我们不是随便就能见到他的。而且现在我们战刀营已经解散，只剩下我们这么一小部分人，大帅不会为了我们这点小事而得罪其他营的。现在大帅还需要依靠他们来应对蛮兵的进攻。”
贺安顿时泄了气，刘忠说得有道理。柴义德不会为了他们这些残兵败将而得罪其他营的人。此刻，贺安恼火地想，要是战刀营还完整，就不会受这种气了。
他在原地转了几圈，突然抬起头：“刘忠，难道幽州就没有一个大夫了吗？”
刘忠耸耸肩，“杜良医术可以。”
贺安眉毛一挑：“大夫有这么大的架子？现在幽州是军事管制，我们请不动他？请不动的话，那就绑了他来啊！”
刘忠惊讶地说：“大人，这可不能这么做，这位大夫来头很大，就算我勉强请他，事后他也会为我们敷几下眼药，以我们的身份，注定没有好下场。”
贺安冷笑道：“但既然他能开医馆，为什么不能来救治我们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