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最佳助攻,老利玛!
我发现我越发的无耻了,承诺几乎略等于屁股漏气。
但这个气漏的很香,几位西洋和尚完全无法抵挡我抛出的诱饵,很是愉快的点头答应下来。
关于建教堂这个事么,在我的想法中是万万不可行的,我会千方百计的想办法去阻止。
我自问并非对这个教有偏见,而是出于现实考虑。
就我所知,除东亚四国以外的国度,也就是除儒家文化圈以外的国度,实际上都是政教混合的二元制,而我华夏自夏开始就是一元制,祭祀这个行当已经同皇权融为一体,在没有单独神权存在的可能性。
这样的国度注定是无法容忍一神教入侵的,而一神教的侵略性也注定只能给类似我大明这样的国度带来混乱。
说的再直白一点,大明皇帝陛下可以仁慈的允许他们在京传教,但教皇会允许几个道士在欧罗巴布道么?
既然不能双向奔赴,那我凭什么要容忍你?
事情还没有完,以眼前这几个人翻译这么多书籍显然是人手不足的。
于是我问徐光启。
“先生可还认识学识渊博的通译人才?如果有,先生可以试着去请过来,即便是本王亲自去请也是可以的。”
徐光启摇头叹息。
“博学者多,但通晓拉丁文者极少,老夫只知李之藻,杨廷筠二人略懂,可前往相邀。此等幸事想必二人是不愿错过的。”
这才是真正的痛点,无人可用!
我只能把目光移向另外几人。
“游居士,你虽洗礼入教但本也是我大明人,不知可介绍一二如你这般精通拉丁文的高才?”
游文辉把眼看向老利玛,见他点头方才回答我。
“好叫殿下知晓,拉丁文类似于我朝雅言,即便侨居在香山澳的葡萄利亚人也少有人精通,而我大明人精通者屈指可数。
若殿下有意,小民可勉强书信一试,只是往来数千里,若无通关文谍恐不能成行啊。”
想来也是,即便在欧罗巴,除教士贵族以外的人也是不懂拉丁文的,如这位游秀才就是耶稣会在香山澳培养的骨干了,这样的人肯定还有但绝对不会太多。
但这位游秀才话里话外索要路引就有点扯淡了,西方教显然已经在长江以南活动许多年,南京、肇庆、韶州都有他们的踪迹。
这所谓的路引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笑话罢了,那么这位假洋和尚在暗示我索要什么?
朱老五虽然对我的事兴趣缺缺,但也听了一鳞半爪。
“咳咳,老七,这沿途的驿站”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厮是想要免费吃住的权利。
看来朱老五没短了办这样的勾当,我只好问朱老五,“五哥,此事该如何办理?”
朱老五鄙夷的看着我,“开府之后给块王府的牌子也就是了。”
嗯嗯,这样的回答令我相当满意,我竟一时忘记了我是亲王,虽然自己不能啪啪乱走但手下人可以啊。
如是这般,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但我的心情还是极其的不爽,偌大的大明竟寻不到几个可用的通译人才,我大明真的是对外界不屑一顾啊。
我仔细想了想,王府的牌子坚决不能给,但事情也一定要办。
“游居士,只书信恐怕诚意是不够的,我看这样,你亲自赶回香山澳一趟,为本王招揽一批通译人才。
拉丁语、葡萄利亚语、西班利亚语、文莱语、吕宋语、安南语、暹逻语等等,只要他有真才实学,本王便重金聘用,专职教授本王王府内的蒙童。
若能参与弘学馆的翻译事业,则可另拿一份薪俸。
若能忠心为本王效力,本王可以给他们一个承诺,将来本王就藩之后可以为他们谋一份差事。
游居士,这个重任你可以担当么?”
我发现我画的大饼越来越多,以至于我都记不清画了多少个。
我的话,举座皆惊!
老利玛激动的唱起‘哈利路亚’。
“尊贵的殿下,我为您的气魄同胆识所折服,我相信远在梵蒂冈的教皇陛下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欢欣鼓舞的。
老夫将写信给香山澳的范礼安会长,请求他全力支持殿下的事业。”
???
我脑袋上跳出几个问号,我的事业同教皇有啥关系?
哦,老利玛又在脑补了。
在他看来我倡导西学不就是走在归化的康庄大道上么?
我猜我的这一举动十有八九会写在他的传记上,为他的传教事业增添光彩一笔。
意外之喜,既然他这么认为那就这么一直认为下去吧,我求之不得。
我是个贪心的,我对老利玛大加感谢一番过后,又问他。
“一事不烦二主,本王还有一事要请利玛窦居士帮忙。
本王在天津卫临海有一块土地,那是大明皇帝陛下赐予我专为造船所用。我听闻欧罗巴造船技艺别具一格,本王是十分有兴趣的,不知在香山澳可有这样的人才呢?”
“有!有!”
老利玛想都没有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在香山澳是有两座维修船坞的,虽然没有建造过远洋船只,但我相信以他们的技艺是完全可以承担这份重任的。”
欧耶~
老利玛可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我瞬息之间又起贪心,是不是可以再请一些枪炮工匠呢?
呃,还是算了。
我还不想被扣上谋逆的帽子,再说老利玛也未必肯帮忙,枪炮这东西还是很敏感的,我不确定贸然开口会不会引起这位虔诚老信徒的警觉。
就眼下这几件我想要办的事如果能顺利进行,已算是祖宗庇佑了。
人啊,要学会知足!
回去的路上,朱老五忍不住提醒我。
“我说老七,你做的这些事看起来也没什么,但若仔细追究起来,可是犯忌讳的啊。
尤其是那些御史言官,惯会无中生有无事生非的,你可要小心着点,莫要触怒了父皇。”
“多谢五哥提醒,其实我也是怕的,但怕也要去做啊。
我那块藩地蛮荒不假,但实则也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的,而且还都是恶人凶人,我若不早做准备,只怕活下去都难。
相比于活着,被父皇责骂几句也不算什么,总不至于把我发落去凤阳吧,我又没有谋反!”
“我是看不懂你的,对付恶人凶人不是要招兵么,你搞这些有甚的用?
我看那几个西洋和尚也是惯会收买人心的,你要多留个心眼才是,莫要忙来忙去反倒便宜了他们。”
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我这位五哥了,心思通透又不端着架子,就是有点滑不溜手。
“五哥说的是,弟弟一直留着心呢。”
朱老五哼哼几声。
“我今日是被你骗了,那什么座钟你只字未提,你怎么不问问香山澳有没有工匠呢”
我有点头大,还真把这个事给忘了。
“五哥你别急啊,这事情总要一件一件的做,你看那座钟工艺繁杂,所需要的材料众多,又怎么可能是一两个工匠就能造出来的呢?
但你也得了好处吧,玻璃盘是人家送的,你还买了几个酒杯,还不知足么?”
朱老五极为得意。
“这玻璃确实是个好东西,我问那个叫钟鸣仁的家伙在香山澳可有贩卖玻璃,他说没有,还说即便在欧罗巴这东西也是极为贵重的,贵重到远洋贩卖同在欧罗巴贩卖没有差价。
老七,你想想办法,若能从欧罗巴运一船玻璃回来,我估摸着咱哥俩就可以自己营建王府了啊。
我啊,是真不愿意在京里边呆了”
朱老五正说着话呢,车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我掀开车帘观瞧,胖胖哒徐光启竟然骑着一头驴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