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掉落的牙齿
“哎呀。”
在陆景歌的惊呼中，男人将他抱了起来，向着废墟走去。
一路上陆景歌很淡定，毕竟如果不是好人也不会出手救自己。
“你不怕？”倒是男子沉不住气，先行发问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怕？”陆景歌反问道。
“……”男子被陆景歌的反问问住了，换了个说法。“你挺大胆的。”
陆景歌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自己和这个时代完全格格不入，陆景歌抬头近距离观察着，男人的罩袍把自己遮的真严实，就是在陆景歌的视角也只能看到一个好看弧度的下巴。
“那你呢？不怕这里？”他们应该信的东西是相同的，但是男人为什么不怕呢？
“我？我为什么要怕。”男子的语气充满着鄙夷，像是对流言不屑一顾。
“他们说这里是诅咒之地。”陆景歌看这里就是大火留下的痕迹。
“哼，你对这里了解多少。”
陆景歌被这个人带到废墟内部，把他放到了一个火堆旁边，这男人在他们来到这里前，就已经在这里了，陆景歌倒是被火烤的暖烘烘的，身体瞬间回暖了许多，舒服的靠墙瘫坐，一本满足。
陆景歌摇摇头，“从表面看就是发生了一场火灾，但是谁知道呢，或许就是有人故意杀人嫁祸给流言呢。”
男子只是静静的打量他。
“怎么我说错了吗？”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陆景歌能感受到他正盯着自己，被他盯得有些难受。
男子没有立马回话，而是将手边的柴火丢到火堆里面，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不怕死吗？”
“怕啊。”陆景歌不是很明白。
“那就闭上你的嘴，你很有胆识，刚刚的话足够教会把你打成异教徒。”
陆景歌马上闭上了嘴，自己似乎确实说的多了一些，欧洲过去不是容易发生这样的事情吗？他短视频的科普看得多了一些，刚刚就话多了一些，看样子自己说的也是八九不离十。
“你也不是不信。”陆景歌撇撇嘴小声的说道。
但就是这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被男子收到耳朵中，说道：“可他们抓不到我。”
听听这口气，陆景歌不禁对男人的身份有点好奇，看他这样不像是瓦安的村民，于是问道：“我怎么称呼你。”
“赫伯特。”男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名字。
“那你为什么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话还没有说完，这人突然闪现在自己的眼前，陆景歌一惊不知道自己怎么碰触了这人的逆鳞，脸被赫伯特苍白的手紧紧捏着，“我劝你不要拿命去探听别人的秘密。”
在火光摇曳，他们两个的脸距离是异常的近，陆景歌一瞬间似乎看到了这人的红色的瞳孔，他感受到了眼中的杀意，自己的小命就在这人的手中把玩。
似乎是看到了陆景歌的恐惧，这人松手片刻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经过这一遭，陆景歌不敢再放肆了，自己也是见着这人好说话，慢慢大胆了起来，但是他忘记了自己正处在一个冷兵器时代，有地位就能主导一切话语权，甚至是别人的命。
陆景歌偷偷的看过去，罩袍下他看不清这人的表情，仿若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还想说什么但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压了下去，这人不光不好惹，而且会让自己染上麻烦，陆景歌心里面还是盘算着要回去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赫伯特手上不知何时沾了些血迹，于是将手放到嘴边自己慢慢的舔舐了起来。
陆景歌盯着火堆，身体回暖他该回去了，不知道莉莉安是不是快要急坏了。
赫伯特突然从火堆边站了起来。
“你……”手指指着他，声音颤抖，惊讶不已。
陆景歌被吓了一跳，这次自己可是闭嘴了什么都没有说，对于他的反应不好的预感也慢慢滋生。
“那个…我要走了，出来的时间有点长。”陆景歌站了起来，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慌张，慢慢的就往门外走去。
新生后的他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背对着一个已经可以预见的危险，而这个错误的举动将成为他一生的痛点。
还没有走到门口，赫伯特忽然从背后将陆景歌从身后扑倒，陆景歌甚至没有听到这人的脚步声。
“你干什么！”陆景歌惊叫不已，拼尽全身的力量也没有撼动一丝一毫。
他已经搞不懂这人想要干什么。
赫伯特的脸凑的格外的近，近道他能感受赫伯特鼻子呼出的气体，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划过。
不能动的陆景歌只能侧着脸，眼睛就瞟到一张绝美而又异常苍白的脸，这不是关键，一双血红的眼睛以及他嘴里那两颗异常尖锐的犬齿，逐渐逼近他。
这个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那双红色的瞳孔就要自己生吞活扒了。
陆景歌就是再笨拙也知道这人可能不是个人类。
卧槽，自己不会死吧，就是没什么力气的陆景歌本能的也要挣扎一番。
“你走开！！”四肢一起挥舞拼了命的乱动，胳膊肘在这过程中撞击到一个硬物。
一阵温热突然滴到他的脸颊，陆景歌定睛一看，一枚雪白的犬齿落在不远处的地上，再看赫伯特的脸，迷茫的捂着嘴。
陆景歌瞳孔地震，这么脆？这下他觉得可能会要命。
“你还好吗？”陆景歌极具关怀的颤音问道，试图缓和他们之间不共戴天的关系。
赫伯特没有说话。
能好吗？陆景歌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好了。
只见赫伯特抄起地上的石头。
陆景歌心中暗道，完了，这人气疯了才会用如此原始的工具。
“嘭~”
梅开二度。
陆景歌的脑袋一痛，一阵嗡鸣，天旋地转，弥留之际，感叹道这人真记仇。
陆景歌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有点意外，自己并没有死，出了脑瓜子有点痛，还有醒来的地点让自己觉得有点倒霉，他被捆在了一个房间的小木桩上。
是赫伯特干的？
突然，冰冷的水从头顶浇灌下来，彻底将陆景歌从迷蒙中拉回来。
很多人都围在他身边，他瞬间变成众矢之的。
人群里面还有两个相熟的面孔，苏珊格外担忧的看着他，莉莉安扑在苏珊的怀里小声啜泣着，他还没有搞清楚一个鞭子直接抽打在了他的背上，陆景歌倒吸一口冷气，但却动弹不得。
为首的大胡子手持着鞭子，说话也十分的中气十足：“你去了哪了？”
陆景歌手死死的扣着木桩，牙冠要的死死的，太特么的疼了，颤颤巍巍的问道：“什么去哪了？”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他花了几分钟时间理解了自己现状。
从现场的只言片语，他拼凑出来了个大概，原来在他昏迷了之后，赫伯特并没有将他直接丢到原地走人，而是将他送到了苏珊家的门口。
“说。”
一声呵斥，旁边的几个欺负他的孩子吓的瑟瑟缩缩，杰西也没有欺负他时候的风采，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向这里，人群里面没有看到那个害他到如此地步的怪人。
“我，哪里也没去。”
“撒谎！”壮汉说着又挥舞起了鞭子。
很快周围有了浓重的血腥味。
陆景歌恨不得翻白眼晕过去。
“有人检举说看见你往哪个方向去了。”
听到这里，陆景歌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举报一听就是和他在一起的孩子干的，恶狠狠的看向杰西，那个坏小子，他被愤怒冲昏了头，直接向村子举报陆景歌，自己现在却被带到这里公开处刑。
但是有什么用呢？自己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此刻的陆景歌如同砧板上的鱼，要是他有机会做出选择，那他选择投胎在中国，这叫什么事，自己是个无神论者。
大汉见陆景歌不说话，撕扯着他的头发：“是女巫的诅咒吗？”
“什么鬼，我刚刚生病才醒，能走那么远？你不信问杰西，事情他知道。”陆景歌尝试着为自己辩解。
杰西听到陆景歌居然把他供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下他慌张的说不出话。
“杰西，他说的是真的吗？”壮汉直逼杰西。
“不……不是真的。”杰西吓的磕磕巴巴的回答，但是那表情，那样子明眼人就知道他在撒谎。
“我一直和杰西他们在一起。”陆景歌接着补充道。
“没有，他撒谎。”杰西大喊大叫。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哪里，你有没有和我一起去，你怎么知道的。”陆景歌化解这不攻自破的谎言。
“我从来没有去过！！”杰西快要受不了了，但是打死也不要承认，上个去过诅咒之地的人已经被处于活活烧死了，自己不想承受这样的处罚。
众人议论纷纷，大家内心的天平有所倾斜。
就在陆景歌以为自己可以蒙混过关的时候，从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个男人，真是杰西的父亲，扑向了那个壮汉夺过鞭子，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将鞭子擅自抽打在陆景歌的身上。
这两鞭子陆景歌挨得结结实实，疼的牙冠都要咬碎了。
“呸，贱种，要不是村子收养你，你能活到今天？我儿子做过什么我不知道？今天我就看见他和其他几个孩子一起在屋子前面玩，他们都可以给我家的孩子作证，谁能证明你早上去了哪里？！”
壮汉看向其他的几个孩子，孩子们点点头表示赞成，表示都没有看见过他，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诬陷。
刹那间，众人的目光有聚集到了陆景歌这里，这是严重的作弊！亲属应该回避。
壮汉把头扭过来看向陆景歌：“谁可以为你证明？”
陆景歌眼睛看着周围，这个时候也需要一个人替自己撒谎，只要为他说上一句话谁也不会再受到惩罚，但是放眼望去，他都不认识，当把目光转到莉莉安的时候，莉莉安选择了回避，将头深深的埋在苏珊的裙摆里。
答案昭然若揭，没有人可以为自己证明。
“要我说，他就是被女巫操纵了，本来重病成疾，怎么可能几天就好。”
突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声音，对陆景歌发出了质疑。
“就是，我就说今天怎么突然在外面看到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听说他妈生他死了。”
“啊？真的，会不会是诅咒。”
“不知道。”
“赶快杀掉，不然又会向以前一样，女巫报复我们。”
人群里面你一言我一言，甚至将自己道听途说的事情都按在了陆景歌的头上，说的谣言有鼻子有眼的。
按现在的形势，陆景歌必死无疑。
真可笑，竟然因为一个谣言要处死自己，愚昧不堪。
“谁来审判？”
在众人的声讨中，突然有人提问打破了嘈杂，人声瞬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