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九华寻妖
钦原寻个旅店住了一日晚。次日一早，起身前去池州，算算从蜈蚣山出来也有近一个月时间了，安安大概也快好了。
钦原一路来到江边，搭上一艘下江南的船，船顺水东进，直到黄昏才到池州。他走上南岸来，看看天色已晚，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个村庄。
村庄在月光下，依稀可见一片房屋，却无一家亮着灯火。许多房屋也残垣数墙，一幅破败不堪的景象。环顾四周，更不见一个人影，黑沉沉一片寂静，不觉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天空乌云飘动，渐渐遮住月光，钦原抬头看时，情知这天要下雨了，眼看这附近不太可能有客栈了，须尽快寻一个人家借住一宿。
钦原又走了一会，见一家房屋看上去还算完好，上去敲门问道：“有人在家么？”连问几声，不见任何回应，又敲另一家，也是一样，奇怪道：“偌大个村庄，怎么见一个人？”又向前走了几里路，忽见前方有一处人家窗子透出光来，心中大喜。他走上前去，把门敲了两声，问道：“有人在家么？”
这家里面住着一对老夫妻，老妪听见有敲门声，害怕道：“老者子，你听见有人敲门么？不会是妖怪来了吧？”老者道：“老婆子，你别怕，等我去看看。”老妪不放心，说道：“别去了吧，这么晚了，哪有人敢大胆在外面乱走？”老者道：“没事，我从门缝里看，你要是害怕就先躲起来，我一个人出去看。”老婆子道：“不行，我跟你一块去看，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老者端着烛台，慢慢走将出来，老妪拉着他的后衣紧跟在身后。老者把烛台对着门缝，小心翼翼地向外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男子站在外面，转头对老妪道：“没事，是个人！”
钦原听见他们说话，说道：“老人家，我是个过路人，不是坏人，只是想讨碗水喝。”
那老者听见是人说话，才松一口气，将门缓缓打开，请钦原进来，将门关上，问道：“年轻人，你是外地来的吧？怎么敢一个人走夜路？”老婆端了一碗茶水出来，钦原道声谢，接过茶水一饮而尽。道：“老丈，我是北方来的。有饭么？走路匆忙，错过了客栈。”
老妪道：“有是有，就是冷了，我帮你热热。”说着往厨房去了。
钦原摸出一块银子出来，递给老者，道：“老丈，多有打搅，你看这些银子我再借宿一宿可否？”
老者接过银子道：“没问题，这些银子足够了。”
钦原道：“老丈，你这里叫什么地方？为何一路来我看见许多房子都破败不堪，不见人住？”
老者道：“我们这里叫留云村，原来也有一百多人。大约五年前，这附近出现了一个妖怪，出没吃人。年轻的，能跑的都跑了，只留下些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走不动，只好留在这里。不过这些年来也没事，或许传言是假的罢？”
钦原一听说有妖怪，眼睛冒出光来，问道：“果真有妖怪，是什么妖怪？”
老者道：“所以我说你这年轻人怎么敢大胆走夜路，要是遇上那妖怪就必死无疑了。是什么妖怪我就不知了，只听有人见过那妖怪的嘴巴张开比那米缸口还大，一口就能把人给吞进肚子里。那妖怪来的快，去的也快，云来雾去，见过的人也基本都死了，谁说的清呢。”
二人正说着，老婆子将饭菜端了出来。钦原饿了，也不客气，对老人道声谢，吃了起来，又说道：“这么说起来，你们也没见过。如果是真的，却是一个害人的妖怪。你们放心，明天我就去拿住此妖，为民除害。”
二老人一听，都吓了一跳，老妪道：“小伙子，你年纪轻轻可别去送死，明日天亮，早些离开这里吧！”老者附声道：“我老婆子说得不错，你胆子大一点也就罢了，怎能和那妖怪斗呢？白白送了性命不是。”
钦原道：“二位老人家不必担心，我颇有一些武艺，也曾斗过妖怪，你们不必担心。对了，你们儿女呢？为何不见？”
老者道：“我们二老没有生一男半女，本来收养了一个孩子，去远门后就没再回来，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没地去寻。这村里还有几家都是孤寡老人，走不动的，我们这些老人命也不值钱了，被妖怪吃了就吃了吧。”
钦原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看你们还是很怕那妖怪的。”
老妪道：“当然害怕了，那妖怪能不害怕么！”
钦原道：“你们知道那妖怪住在哪么？”
老者想了想，说道：“这妖怪住在哪我不知道，不过离我们这近的有两座大山，一座是九华山，一座是黄山，我想多半是住在那山上了。”
钦原一听，想起碧玉说的那蛇妖来，想必就算不是此妖，也必定有莫大的关系。又问道：“你们知道那妖怪什么时候会出来么？”
老者道：“不知道，说起来有一年多没听见那妖怪出现的消息了。”
钦原见他们知道的也不多，便也不再多问，吃了饭，睡了一宿。次日一早，吃了早饭，钦原问了老者路径，直奔九华山去了。一路上，人烟稀少，许多地方已经成了废墟，不见一人，让人颇感荒凉之意。钦原心想：“待我拿住此妖，再去见碧玉时，好叫她知大仇得报。”打定主意，气昂昂地向九华山方向走去。
走了半日，来自到九华山下。钦原一向闻名此山，无缘得见，此时一见，果然此山秀峰叠翠，仙云流动，灵气逼人。想到那妖若能在此山中修炼，也算她有些造化。只是九华山这么大，如何找到那妖怪的藏身之处呢？
钦原向山上爬去，山势陡峻，甚是难行，好在山中野果颇多，可以充饥。行到半山之上，忽见山上露出一抹黄墙红瓦，俨然是座寺庙。钦原喃喃自语：“不如去问问寺里的和尚，若有妖怪，他们必定知道。”
又走了半个时辰，钦原来到那寺庙前，抬头看时，只见题匾上写着“甘露寺”三个大字。左右树木翠绿茂密，树藤盘根交错，地上青石铺路，松针树叶落了一地，一个小和尚正在那扫地。钦原过去打个问讯：“小师父，你好。”
小和尚将扫帚靠在墙边，双手合十道：“施主，有什么事么？”
钦原道：“小师父，我有一事相问，听说你们这山上有妖怪出没么？”
那小和尚闻言，脸色一变，随即回道：“没有，没有，你上别处去找吧！”说着又拿起扫帚去扫地了，把钦原晾在那里。钦原见他奇怪，又不好再问，只得去了。
钦原下山走去，心想：“这妖怪不在九华山，应该是在黄山。我在此处打磨打磨内丹岂不是好，过两三日再去找那蛇妖也更有把握一些。”主意已定，便去找了个僻静向阳之处，将内丹放出，修炼了起来，须臾，那山中灵力从四周绵绵而来，注入他内丹之中，青光耀亮，比寻常更甚，钦原心中大喜：“此山确实是一个修炼的好去处。”
谁知钦原只顾贪这九华山的灵力修炼内丹，却不知无意间惊动了山中蛇妖。那妖是一条巨蟒成精，自来在山中修炼。为何小和尚说没有妖怪？原来这蛇妖喜淫，时常化作美女去勾引寺中的和尚去做云雨之事，常言道：和尚是色中饿鬼，他有这个好处，哪里肯说出来？钦原哪里知道，只当他说的是实话。
那蛇妖正在洞中休息，忽然感知山中灵力正不断朝一处涌去，心中诧异，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来犯我地界？”站在高处望去，看清钦原所在之处。
这蛇妖乘着云雾，借着风势，向空中一跃，飞将过去，落在树梢上。蜿蜒而行，盘在树上观看，只见钦原坐在一青石上盘腿修炼，将内丹悬在身前，暴露无疑。
蛇妖大喜，暗忖：“此人修为也有些火候，却不是自己送上门来？怪不得我，只怨你自己时运不佳，犯到我的地盘来。”随即将蛇尾缠在树干上，蛇头缓缓探将下来，想要偷取内丹，忽见钦原容貌，全然呆住了，心想：“此人生得怎么和我郎君如此相似？他若肯和我在一起，我不吃他内丹也罢！”随即化作一个妖艳妩媚的女子，跌倒在地，娇喘一声。
钦原闻声，急睁眼观看，只见一个女子跌倒在地，便吞入内丹，起身过去搀扶那女子，问道：“姑娘，你是何人？为何一个人孤身入山？”
是来采药的．
女子装作娇羞柔弱模样，说道：“公子你好，我是上山来采药的。我家就在山下不远处的村庄里，我爹是一个大夫，平常要出门替人看病，没有时间，只好我来上山采药。”
钦原听她声音绵柔，把眼上下打量着她，问道：“你既是采药，为何不见药篓、药锄？”那女子听了，故作失声哭道：“我方才在崖边采药之时，一只鸟雀飞到我的身后，把我唬了一跳，幸好不曾掉下崖去，只可惜药篓、药锄都掉下崖去了，我自己也把脚给跌伤了。”说着，蹲着身子按着自己的脚，又道：“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里，幸好遇见了公子你，你为何会在此山上？刚才我见你在那打坐，我还以为遇见神仙了哩！”
钦原笑道：“原来如此。我并不是神仙，方才只是打坐修炼。”
女子道：“这么说，你是道士？”
钦原笑着点点头，道：“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你这人好生奇怪！你能扶我起来么？”那女子看着钦原，便似看着自己已故的情郎。
钦原犹豫片刻，不好推脱，上前将她扶起。着手处，只觉女子手似绵花，身若无骨，心中就有些奇怪，问道：“姑娘，你能走下山去么？”
那女子一跛一跛地走了几步，险些又跌倒，好在钦原扶住，说道：“公子，谢谢你。你不用管我了，我慢慢挨下去吧。”说着，又咬牙走了几步，表情十分痛苦。钦原看不过去，道：“你这样走，如何下得去？”
“那便如何是好？”
“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冒犯，我背你下山去吧？”
女子大喜道：“公子说哪里话，你肯帮我，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钦原便蹲下身子将她背起，只觉得她身体软绵绵的，轻飘飘的。钦原心中虽然奇怪，也不说出来，直下山去，走了半个时辰，来到山底。那女子指明路径，钦原依路而行。
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二人说着话，很快来到一户人家前，女子道：“公子，这就是我家。”
钦原将女子放下，叩门道：“有人在家么？你们家姑娘受伤了。”不见人应，那女子上前把门推开，道：“我爹出去了，我家没人。”钦原扶着女子进了屋，一股药味扑鼻而来。只见墙边有一个药柜，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药材。
那女子进去提了一壶茶出来，倒了一杯请钦原喝，说道：“多谢公子相救之情，不然小女子在山上下不来，一定遭虎狼吃了。”
钦原将茶一饮而尽，道：“姑娘不必客气，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坐了一会儿，见女子用媚眼看他，浑身燥热起来，有些坐不住，起身道：“既然你已经安全到家，我…我还有事，我先告辞了。”起身刚走到门口，只觉身体愈来愈热，下体阳根直竖，擎天而立，难受异常。原来那蛇妖将钦原饮的茶水中放了淫药。不过一柱香时间，药性发作，钦原只感觉要爆开相似，路也走不动，扶着门，回头看时，见那女子对着自己笑，又站起身来，缓缓将外衣脱了，露出一抹酥胸，曼妙身姿。钦原看见，更走不动了，回身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没什么事。那个，姑娘，有酒么？”
那女子还当他是要喝酒助兴，说道：“有酒，我去拿。”就在她去端酒的间隙，钦原快速去药柜里取出雄黄来，藏在袖中，他原本就在药店做过工，对这些药材再熟悉不过了。
女子端出酒来，又在桌上摆上两个酒杯。钦原道：“我来筛酒。”女子不疑，坐在那里只是看他，完全没有察觉钦原将雄黄放了一些到酒杯之中。筛好了酒，钦原将酒递给她，道：“吃了这碗酒，我们办正事。”
那女听他如此说，心中大喜，就放松了警惕，也不察觉酒里有雄黄，同饮原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只见钦原在那怪笑，有些莫名其妙，待要开口索行那事，却发觉身体蛇鳞若隐若现，变幻不止，才知自己喝的酒有问题，怒道：“你给我喝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