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月下盟誓
钦原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他帮安安摘下人皮面具，放在桌上，“明早再戴上。”说完，便起身要出去。
安安道：“不要走，钦原哥，再陪陪我。”
钦原闻言，只好又坐下，说道：“好，那我等你睡着了再出去。”
坐了一会，二人都沉默不语。忽然，安安笑着招手，示意钦原过去。钦原问道：“怎么了？”安安神秘道：“你过来，我有悄悄话对你说。”钦原不解道：“你说就是，现在只有你我二人。”
安安见他不过来，故意“哎哟，哎呦”叫疼，钦原当真，立刻坐到床边去，关心道：“你没事吧？”安安不理会，拉住他对着他耳朵里吹气道：“钦原哥，我问你，你是因为我生病才来的，还是因为在乎我才来的？”
钦原顿时感觉耳朵里灌进一股热气，又酥又麻，笑道：“安安，你饶了我吧，还要戏弄我？”
安安道：“谁戏弄你了？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考验罢了，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那我也只好认命了。”
钦原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说道：“那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跟着我这个穷鬼，要受很多罪哩！”
安安没有回答他，说道：“钦原哥，你把窗户打开，看看外面有没有月亮？”钦原便去推开窗一看，明月如同银盆一般高挂在上空，便对安安说：“有月亮，又大又圆。”
安安便起身下床，走到窗边，钦原要来扶她，她说道：“没事，走远路不成，这几步还是没问题的。”
她举头看向黑夜中的明月。对钦原来说，明月并无什么特殊，但对安安——这只青狐来说，明月却在散发着月之精华，对于修炼的妖而言，却是必不可少的，有着极大的作用，就如同普通人少不得粮食和水。
安安吐出内丹，吸收着月之精华。
前面说过，不论是修行的人，还是修炼的妖，最忌讳的便是当着他人的面打磨内丹。因为此时入定状态，如若有人偷袭，便完全没有防御能力，只能任由宰割。钦原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安安对自己的一种无言的信任，即便是自己，也从未有过明知有人在场还吐出内丹打磨的情况。所以钦原心中的感动是不言而喻的。
过了一炷香时间，安安睁开双眼，此时内丹的光芒比吞出之时更甚，安安将之吞入口中。见钦原守在自己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安安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咳嗽一声，道：“你刚刚一直这样看着我么？”
钦原情不自禁道：“安安，你好美！”
安安低头羞道：“你不正经，人家信任你，在你身边修炼内丹，以为你能护我周全。没想到是你第一个打我的主意。”说到最后一句，她凑近钦原的耳畔，轻轻地说。钦原被她口中热气一吹，酥痒难当，吹得心神荡漾，再也忍耐不住，对着安安的玉颊亲吻了一口。安安娇羞无限，说道：“你是坏人，吃人家豆腐。”
钦原是个血气方刚之人，怎受得了这样的勾引，抱着安安，使深情地吻在她的红唇上，，安安闭上双眼，口吐香舌，与钦原灵蛇一般的舌头交织在一起。二人血气上涌，情意渐浓，久久难以分舍。
许久，二人嘴也吻得有些麻了，才慢慢分开。安安此时已是将心也交给钦原，温柔地靠在钦原的怀里。钦原紧紧抱着她，用手抚摸着她乌黑柔顺的头发。
安安问道：“钦原哥，以后你还会嫌弃我跟着你么？”
钦原道：“我要你生生世世都跟着我，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安安道：“除了我姐姐，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姐姐嫁给羊道人，注定一辈子都不会幸福。我跟着你，我相信我会幸福快乐的。不论以后多苦多难，我相信我的选择是对的。”
钦原道：“安安，你知道么？我第一次看见你画像的时候，就在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一定是我钦原做多了善事，上天才会让我遇见了你。”
安安娇嗔道：“没想到你真的一开始就不怀好意了。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多考验考验你才是。”
钦原把她抱得很更紧了，道：“你真的这么想？”
安安突然问道：“我且问你，你家人要是知道我是狐妖，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么？”
钦原道：“我的父母至亲都不在了。是我把他们克死的，算命的说我是天煞孤星，在我身边的人都会被我克，你怕不怕？”
安安道：“我才不信什么算命的，什么天煞孤星？我是妖么，又不是人，怎么会被你克呢？”话虽如此说，心里难免会有一些膈应。
“我也是如此想，所以才收童童这个野猪精为徒。本来我打算终生不娶，专心修行，孤独终老。可是遇见你之后，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因为我真的做不到不和你在一起。希望你原谅我的自私，你不会怪我吧？”钦原似乎能看出安安的微妙情绪。
“看来你的道行还不够，亦或是我的魅力够大，才让钦原哥哥动情。我劝你也别自责，神仙也有动凡心的，更何况你还只是凡人，凤求凰，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安安，时间不早了，你身体抱恙，要不要早些休息？”
“不嘛，不嘛，我要你多陪陪人家，”初动情的安安风情万种，娇哼连连，钦原阻挡飞剑还可以，这个哪里抵挡得住！此时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钦原也非得去试试不可。
二人情意浓浓，如胶似漆，一刻也不舍分开。情话不绝于耳，奇怪的是，二人竟也不觉得困乏。
俗话说，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不知不觉，时辰到了子时，钦原见时辰太晚，说道：“夜深了，安安，我该回房了，你也该安歇了。”
安安撒手嗔道：“去吧，去吧，这么想走便快些去吧。”钦原见她生气，安慰道：“安安，你别生气。我…我怕我一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坏事来！”
“什么坏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只是想有人陪在我身边，你怎么想的？”
“没…没怎么想，我不回房去，童童该知道我们的事了！”钦原支支吾吾道。
“他知道又如何？你是师父，他是徒弟，怎么现在你反而像是犯了错的徒弟一般，怕被师父责骂？”
“好么，好么，你别生气，那你睡到床上去，我坐在凳子上陪着你，这样好不好？”
“不要，我想你陪我说话，”安安似乎并无睡意。
“好么，你想聊什么？”钦原可能这辈子数今晚说的话最多了，他一时也想不出该说什么。
“你家里还有其他亲戚么？”安安虽然是狐妖，但是终究是女人，在拉家常这方面，人和妖是没有分别的。
“有两个堂叔、婶子，堂兄妹也有几个，不过我很少和他们来往，从小他们都视我为扫把星，怕我给他们招来灾祸，所以不敢照看我，”钦原对往事都历历在目。
“那你靠什么生活？”安安好奇道。
“吃百家饭长大，其实就是小乞丐。每日漫无目的地乞讨，走到哪算哪，只要饿不死。就是那时候养成了睡在外面的习惯，身体其他方面都很好，唯独有头痛的毛病，可能是长期受了风寒。”
安安听了．忍不住同情道：“可怜的娃！没想到你的身世如此可怜。可是你后来是怎么变成剑术高超的剑仙的？”
钦原便把如何遇他的师父扶摇子，如何学得剑术说了一遍。安安听完，连连点头道：“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谁说你是扫把星，我说你是福星才对！”
“能遇见我的师父，确实是我的福气，可是从那次分别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这老叫花了。我准备杀了贪官姚文燕之后，便去昆仑山找老叫花，报答他对我的知遇之恩。安安，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么？”
“你师父凶么？他是老剑仙，比你厉害多了，我害怕他因为我是狐妖，用飞剑把我给斩了！”安安颇为担心道。
钦原闻言，乐得呵呵直笑，说道：“你也太胆小了，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我又岂会让你往火坑里跳呢！你放心好了，老叫花比我还开明哩。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羊道人便是他的弟子，只不过后来被逐出师门了。”
“真的么？这么说如果我求他收为徒，他也可能会答应了？”安安兴奋道。
钦原见她似小孩一般，乐道：“真的。这么说你愿意陪我去昆仑山了？”
安安拍手道：“愿意，愿意，非常愿意。只是，钦原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杀那个什么什么贫官，我们直接去不就好了？”
“你不知道，这是我的一个心愿，因为我是受过很多百姓恩惠的，所以杀贪官算是一种报答吧，别的能力我也没有。杀了这个贪官，正好满了七七四十九个。以后，有你在我身边，我们归隐山林，再也不问世俗中的事了，你说好不好？”
“那好吧，虽然我不能理解，但是我支持你。等杀了那个贪官，我们便能去昆仑山找扶摇子老前辈，到时候，我叫他传授更厉害的绝招，专破你的剑术，这样，你就只能一辈子乖乖听我话了，”说到这，安安为自己的想法拍手欢庆。
钦原见她高兴的像个孩子，一点睡意也无，说道：“安安，你还不困么？我的事都告诉你了，对你足够坦诚了，我可不知该说什么了。”
安安精神十足道：“不困啊！你要是困了就睡吧。”
钦原本想说出去，怕她又生气，便说：“那我趴在这里睡，你睡在床上。”
“不要，为何要趴着睡，这床这么宽，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我们还没有拜堂成亲，如何能够睡在一起呢？”
“那是你们人的礼仪，依我们狐族的规矩，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可以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钦原哥，我已经把我的心交给你了，你是不是爱我的？”安安看着钦原的眼神，生怕钦原说出谎言瞒过自己。
钦原深情地看着她，说道：“安安，我当然是爱你的。”
“好，那我们都当着月光之下发誓。我安安若对钦原哥哥生有二心，当受五雷轰顶之刑，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安安对着月光起誓道，然后看着钦原，等他起誓。
虽然钦原此时心中爱着安安，听到此话，也不免打个寒噤，迟疑了片刻。安安察觉他的迟疑，不快道：“钦原哥，你如果现在后悔还来的及，总比以后做对不起我的事好，只是你刚才不应该亲我。我知道盟誓未必有用，所以我要和你说明，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我有二心，我同样不会放过你的。”
钦原闻言，吓得寒毛直竖，忙道：“我不后悔。我钦原如果对安安有二心，便受五雷轰顶之刑，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安安听了，变作笑靥如花，深情抱着钦原，道：“钦原哥，以后我便是你的人了，我会一生一世都跟着你，希望你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厌弃我了。”
钦原闻到她身上的淡淡体香，不觉心神难定，道：“傻瓜，我怎会厌弃你？你说你父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么？”
安安道：“他们应该不会同意。不过他们也管不到我的自由，他们一直要我嫁给族长的儿子，我不喜欢，所以才跑出来了。”
钦原好奇道：“你们族长儿子？他怎么样？”
“族长有两个儿子，他们有钱有势，总认为我一定会嫁给他们其中一个，傲慢无礼，我偏都不嫁。至于人怎么样，没有相处过，我也说不上来，以后你有机会见到他们的。”
“原来你们也同我们一样，也是讲有钱有势的。难怪你也把钱看得重要，我之前不明白，这回算是想通了，”钦原恍然大悟。
“自然是没什么区别，我们狐族大多生活在青丘山，青丘山又在青丘国内，青丘国王和我们族长是好友，所以人狐之间也是和睦相处。我们去国都南华城赶集玩耍，也不会被人区别对待，那里可热闹了，比这里还要繁华。”
“那很好哇，能够和谐相处，天下大同，这也是我们道教的宗旨，再好没有了。安安，你喜欢热闹，如果去过归隐山林的生活，你会不会不习惯？”
“我是更喜欢热闹多一些，不过只要能够有钦原哥哥陪在我的身边，我在哪都会很开心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也不觉得困倦。不知不觉，窗外暮色渐渐退去，东方泛起鱼肚白，偶有鸡鸣之声响起，唤醒了多少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