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缘无份
罗峰喝问道：“你这妖人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带着妖物进我府来有何企图？从实说来，不然就地正法。”钦原就知道是丫鬟告知了他刚才的情形。细想之下，那种情况下，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童童急道：“师父，这人怎么恩将仇报？”
钦原示意他住口，说道：“孝廉大人，你先莫生气。我建议还是先去看看罗小姐的情况如何了，等她苏醒过来，真相自然可以大白。”
那罗峰听钦原这么说，稍微冷静下来，瞪了丫鬟一眼。丫鬟低着头，垂着双手，不敢言语。
“住手！”罗夫人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婆子，婆子端着一碗姜汤和一砂锅炖鸡，“仙儿还没醒来，在这只顾乱什么？你们几个把人先放了，若是错拿了好人，岂不是叫人笑话？”
那几个家丁听罗夫人发话，平素都是怕她的，就要松手，都看了看罗峰。罗峰也觉自己冲动，就叫家丁都松手站到一边。
罗夫人带着婆子进罗仙儿的房间去。罗夫人呼唤：“仙儿，醒来。”罗仙儿依旧没有反应。罗夫人先将她衣衫穿好，再抱着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将姜汤喂她，却都流出来了。
婆子道：“夫人，试着掐一掐小姐的人中？”罗夫人点了点头，就掐罗仙儿的人中，须臾，罗仙儿果然渐渐苏醒过来，看见自己躺在罗夫人的怀里，叫声：“娘，你怎么来了？”
罗夫人哭道：“我苦命的儿，你终于醒了。”
罗仙儿坐起身来，帮母亲擦拭眼泪，道：“娘，你哭怎的？儿女不是好好的么。”
罗夫人垂泪道：“仙儿，你是不是忘了好几个月我们都没这么好好说话，你也没有这么温柔地叫我了。我天天为你念经诵佛也没用”
罗仙儿温柔道：“怎么会呢，娘，女儿永远都是你的好女儿，天天叫娘也叫不厌的。”
罗夫人道：“都怪你那倔强的爹，我说你是中了邪了，要去请法师才救你，他就是不听我言。说起来，这回还要好好感谢那位大夫。对了，李妈，你去对老爷说好好招待那位大夫，我们母女要去好好地感谢他。”那婆子答应着出去了。
罗仙儿喝了一些姜汤，精神渐渐更好了一些。罗夫人道：“那位大夫一定不是普通的大夫，肯定懂一些法术什么的。仙儿，你能记起来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么？”
罗仙儿脸上有些红润，低着头说道：“娘，我不记得了，这段时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今天，你就把我从梦里唤醒了。”罗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换套衣服，我们去谢谢那位大夫。”罗仙儿点了点头，面含羞涩。
罗仙儿换好了衣裳，同罗夫人来到正厅，只见罗峰和钦原正在那谈笑喝酒哩。童童坐在一旁，正吃得欢，见有人来，才收敛一下自己的吃相。
罗峰见女儿精神都恢复了正常，更加开心，说道：“仙儿，来见过这位钦原大哥。”
钦原看罗仙儿与刚才神色不同，有些羞答答地走过来，对着他道个万福：“多谢钦原大哥为我去除病邪。”钦原道：“罗小姐，不必客气。”
罗峰笑道：“老弟，你看我这个女儿怎么样？听你刚刚说，你还未娶妻妾。”罗夫人道：“你这老不正经的，怎么突然说起这话？”罗峰道：“夫人，我时常不是说没有儿子，想招个女婿么。这次机缘巧合，岂不是天赐良缘？”
罗仙儿害羞，红着脸告退下去了。罗夫人见女儿走了，也道声失陪，就下去了。
罗峰哈哈大笑道：“我这女儿居然害臊了。老弟，我是个粗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希望你也不要拐弯抹角的，如果看中我这个女儿，你就入赘我家来，以后这份家业都是你和我女儿的。”
钦原有些猝不及防，说道：“老哥，这件事有些仓促了吧？还没问过罗小姐的意思哩。”
罗峰道：“不消问了，虽然我不太懂女儿家的心思，但是我这女儿我还是了解的。以往，她要是不同意，就会当场否决，更加不会害臊。要找一个我又满意，她也同意的上门女婿确实是挺难的，不然她也不会拖到这个年纪还没嫁出去。老弟，你年龄上也合适，况且令亲已经不在，又无牵挂，又救了我女儿，这份恩情，她也应该感激你一辈子。”
钦原道：“我还是觉得这样的好事到我身上，一时间感觉像做梦一样，容我再想想吧。而且，救令爱的是小何，并不是在下。”童童在一旁听得着急，忍不住道：“师父，你就答应了吧。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以后就不愁会饿肚子了。”钦原白了他一眼：“你吃你的吧，堵不住你的嘴怎的？”童童不敢说话，又自顾吃自己的了。
罗峰笑道：“令徒说得对啊。说起来，我昨天还完全不信这世上有精怪，今日就亲眼看见救我女儿的小何，可见这世上太多事是很难预料的。老夫以后也不敢大言不惭说自己见识广了。”
钦原举起酒杯，道：“老哥，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罗峰吃得脸红红的，笑道：“好，好，喝酒。”二人你一杯我一口，直吃到日落西山，喝得伶仃大醉。
两个家丁把罗峰搀回房去，童童亦把钦原扶到客房里。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万家烛火通明，童童把钦原搀扶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坐到一边，把小何叫出来聊天，逗小何玩耍。
过了一个时辰，忽见钦原睁着眼靠在床头上。童童便问道：“师父，你不是喝醉了么？怎么不睡？”
钦原很是清醒，道：“我想了一下，那一千两我们不要了，明天天不亮我们就走。”
童童瞪大眼睛道：“师父，你若不是醉了，那就是疯了。这种好事你还要逃走？要换了是我童童，我做梦都要笑醒。”
钦原没好气道：“那你留在这当女婿，我带小何走。”
童童道：“我倒是想，人家看不上我。不管怎么说，那一千两是我们应得的呀！”钦原就走过来敲他的脑袋，道：“亏你跟着我去修行，还没出两里地，就被女色所迷。你梦梦才死多久，就说这种话，你对得起梦梦么？”
童童摸着脑袋，道：“修行也不一定要在江湖上行走，在家也是可以的嘛，在外面挨饿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师父，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放着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过那苦日子？”
钦原道：“我们修道之人，第一忌讳的就是太贪恋红尘，酒色财气，被任何一样牵绊到了，就无法真正的逍遥求道。”
童童道：“可是师父你也喝酒，也需要钱财”
钦原道：“你说的没错，所以我还是个普通人，还不能修成仙。说起来，还要感谢小何，不然我今日被妖所迷，不知还会怎么样呢。”
小何道：“先生客气了，要不是先生有善心在先，我已经命丧童童之口了。可见是好人有好报。”
钦原道：“你说的是，我不留在这还有一个原因，我是天煞孤星的命，娶了她会害了她的。而且我独来独往惯了，这种不自由的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惯的。怎么不见那芙蓉花妖变成人形？”
小何道：“她还是一个未修炼成人形的妖，依附在罗小姐身上想吸人气，以此修炼。本来，她道行尚浅，一般不能依附到人身上，可能是罗小姐心郁气结，被她钻了控制。修行不走正途，就算她修成人形，也会入魔一道。”
钦原对童童道：“听见了没，小何活得久，见识很广。明早留个字条，我们就走吧。”童童无奈地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