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他要断掉退路
“呼——”
电话另一头有着很大的杂音，仿佛是高速移动时带出的风声。
新垣悠的耳边，终于不再是电话未接通时的忙音，她眼睛一亮，好似松了一口气，十分急切的大喊出声：
“杰！你可算接电话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现在在哪？我去找——”
“悠。”
黑发少年声音平和又稳定，他不需要说很多话，只需要轻轻换一句幼驯染的名字，就能平复双马尾少女的一切不安。
新垣悠闻言愣愣，她在剧烈的风声中，精准捕捉到夏油杰的声音，这一刻，所有的急躁，都消失不见。
她沉默着，静待黑发少年的下文。
可她不再说话，夏油杰也同样没有继续言语，电话两边，只余下破碎的风声和二人淡淡的呼吸。
这对幼驯染就这样互相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安静了好久。
直到双马尾少女终于忍不住，满是疑惑的轻轻唤一声男朋友的名字：
“杰？”
“嗯。”
对面很快传来黑发少年的应答，只不过他还是没有说话。
新垣悠又顿了顿，她掐着时间，等待三分钟，见夏油杰其实没有回话，索性自顾自的说：
“杰，你在哪里啊，我去找你，或者，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咒专等——”
“悠！”
双马尾少女话未说完，就被黑发少年十分突然放大的声音打断。
新垣悠吓了一跳，刚想追问男朋友发生了什么事，耳边就响起幼驯染平和淡然却有些失真的声音：
“悠，我真的很想再看看你，再听听你的声音……”
“杰，怎么忽然说这种话？是任务延期了吗？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双马尾少女不明，所以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黑发少年听到这句话，又是一阵沉默，少顷，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柔声告白：
“悠，我爱你。”
说完这句话，夏油杰没等新垣悠的回复，紧接着叹息道：
“真的好想再听一听你的声音，只是，那样的话，或许我就会动摇了……”
【小杰，怎么忽然回家了？小悠没跟着一起吗……啊！小杰，你身上怎么都是血……】
双马尾少女好像从手机的另一边，听到了夏油阿姨的声音，她还想继续仔细听听，黑发少年的嗓音忽然传进她的耳朵。
“悠，等……不要等我……对不起。”
“杰，你要做什么？！”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忙音掩盖了好多东西。
新垣悠瞳孔紧缩，拿着手机的手掌微微颤抖，她再次拨通夏油杰的电话，耳边传来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杰到底要做什么？
她刚刚似乎还听到夏油阿姨的说话声……
夏油阿姨……
左侧眼眸中，亮起指南针形状的图案，双马尾少女发动术式，连接的标记为夏油杰一家身上的印记。
夏油叔叔、夏油阿姨的印记都在……只有黑发少年的标记被人为屏蔽了。
杰屏蔽了她的术式。
新垣悠通过术式，“看”到了夏油夫妇身边的一切场景。
温馨充满生活气息的房子，狰狞恐怖的咒灵……还有，站在咒灵旁边，令她感到十分陌生的夏油杰。
杰，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黑发少年下达命令，咒灵挥动利爪，猛烈的攻击，落向正满眼担忧，关心看着儿子的夏油杰父母身上。
“嗡！！！”
“刺啦——”
与冷冽的破风声一同响起的，是一道凭空出现的白色闪电。
在这栋夏悠五三人曾一起过来跨年的房子里，无数咒灵几乎要将房间填满，它们无法被那对中年夫妻看到，只有发动攻击，进入场域时会触发白色闪电。
夏油夫妇满眼仿徨，他们不明白怎么回事，却在认为有危险的这一刻，要他们的儿子快跑。
“杰，你快离开这里，这些闪电不安全！！！”
黑发少年见状，表情忪愣，脑海中，忽然划过他从小到大每个瞬间父母的模样。
母亲以前那么年轻美丽，父亲曾经多么的高大威武……
幼年时，正值美好年华的他们，会对他温柔的笑，现在，遇到他们认为的危机，还会要他快跑。
他的父母，真的对他很好啊……
可惜，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危险，不是悠的闪电，而是他的咒灵。
夏油杰心里涌上一丝不舍，不过仅仅是一丝而已。
他的嘴角勾起柔和的弧度，眉头却是微微簇起，两行清泪顺着略略上挑眼尾滑落，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真相：
“父亲，母亲，对不起，真正要杀死你们的人，是我。”
“杰……你在说什么？！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怎么忽然说出这种话，你一直是一个很温柔的孩子啊……”
黑发少年看着满眼不可置信的父母，唇边的笑意逐渐扩大，像是释然，又仿佛偏执到疯魔。
他缓缓抬起手，更多的咒灵自扭曲空气中浮现，各种负面情绪的凝结体发出攻击，丝毫没有留情。
夏油杰了解新垣悠的所有，他知道双马尾少女的远程术式，在这个距离下，是无法坚持太久的。
“砰！砰！砰！”
黑压压的咒灵一涌而上，源源不尽似的。
“刺啦——刺啦！！！”
白色电光不断浮现，只是越到后面，愈发力竭，最终，只剩下围绕在中年夫妻身边的一小片区域，还在闪烁着光芒。
黑发少年闭上眼，转身不再看。
悠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待双马尾少女超负荷昏迷过去，他的父母必死无疑。
他不会后悔的，永远也不会。
他要创造只有术师的世界，他要悠在新世界里自由肆意的生活，他要所有的术师同伴不必再被弱者裹挟。
只要这个世界只剩下咒术师，那就可以称为咒术界，悠身上的束缚，也就不会再有任何意义。
消灭所有未开化的猴子，是他的使命。
面前的这两人……总不能因为是他的父母，就特殊优待吧。
……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液顺着鼻腔流淌，滴落在地板上，炸开一片片血花。
夏油杰和新垣悠的老家不在东京，距离咒专极远，在远距离的观测和操控下，大脑负荷极其严重，双马尾少女已然接近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