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消失
不想把事情闹大，宋泠乐又是道歉又是威胁的带南宫珉去吃了顿饭，陪着看了场歌舞后一身疲倦地回了府。
心念着阿姐还躺在屋里，便打算去看看。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被侍女拦住，说是宋清音发烧又昏睡了过去，不愿被打扰。
宋泠乐只好转路线去了兄长的屋子。
“去哪儿了？”宋与时斜靠在罗汉榻上，翻看着手中的书。
“去找南宫珉了。”她没什么可瞒住的，直接说了出来。
“如何？”
宋泠乐一五一十地把下午南宫珉说的话复述出来，等待兄长给出看法。
“南宫家虽不是氏族，族中也没有人任官职，但和彭州白氏一样在百姓中颇有声誉。”宋与时关上书籍，给自己和妹妹分别倒了杯水，让她坐于自己对面。
“他们算是因买药材发家的，南宫珉算是他们族中百年来第二个被称作‘神医’的人。又被仲斐称为‘好友’，能力应该不会是假的。”
“第一个是谁？”少女突然有些好奇。
“越王军下的军医，千叶。”宋与时宠溺地回她。
“奇怪，怎么不姓南宫？”她问。
“因为帮了‘叛贼’，所以被族中除了名。”宋与时喝下杯里的水。
“原来是这样”她若有所思地点头，“那，阿兄你信他说的吗？”
“信啊。”他抬眼望向妹妹，认真地说。
“为什么呢？”虽然知道兄长有原因，但她还是想知道具体是为什么。
“若是他做的，那就太明显了，不是吗？”宋与时浅浅道出，“他来医治陛下，陛下出了事，除了要查当时在的人，也会去查参与陛下吃食用具的各类人。就算南宫珉有神仙的本事，在魏都地界只要是他做的，以祖父的手段和能力不可能一天半的时间都查不到他头上去。”
“阿兄的意思是，不是太子就是三皇子所为？”宋泠乐浑身寒毛立起。
宋与时转动着手里的杯子，冷了目光道：“我猜，毒是太子下的，而喂给陛下喝的确实是三皇子。”
宋泠乐垮了肩膀，比起先前还要难过。
“阿姐今日她不会有事吧？”
“浅浅看起来最是温柔乖巧，可也是心思最纤细的人，只怕此事会给她造成莫大的打击。”宋与时分析道，“此次回来，与她相处的过程中我就发现这孩子，与家里人的交流少了许多。”
“我前些日子也觉得她很奇怪，但又说不上为什么。”宋泠乐思索着。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的人。”宋与时苦笑道，“我的婚事没有我的同意，家里也不会强求；你的话已经定好了是裴疑，本就是两情相悦所以你才不会有异议。而浅浅是唯一违心去做父母安排的事，心里不甘不愿也很正常。”
“谁和他两情相悦啊”宋泠乐嘴硬反驳，“不是裴疑，只要是对宋家有利的世家我也会答应的，只不过恰好是他罢了。”
宋与时翻了一个白眼给她，“那是你，受尽宠爱也该有这个觉悟。浅浅与你这粗枝大叶的性格可不一样，她更有女儿心思，心念着的不过是何有情人终成眷属。”
“所以破坏了她与三皇子定情、害得三皇子受罚她会那么生气。”宋泠乐想起之前的事，还是很内疚。
“别想太多，既然她答应了会嫁给韩氏，那就不会有问题。一时半会儿放心不下喜欢过的人，也是正常。”宋与时开解道。
“那你呢？”少女忽闪着大大的双眼询问。
“我什么？”他明知故问。
“那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那么慌张的样子。”宋泠乐又垂下眼帘盯着杯中的水，不敢看兄长的表情。
宋与时不语，静默了许久后才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去，这几日阿父祖父很忙，不要惹事。”
这么明显的拒绝和逐客令，宋泠乐也不好死缠烂打，与兄长告别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翌日一早，她起床收拾完毕后，去小厨房带着抱歉的心情为阿姐煮了碗羹汤。小心翼翼地端着瓷盅来到阿姐院子门口，发现还是关着的，有些担忧地询问侍女情况如何。
她们回还不知道，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宋泠乐眼珠一转，心道不好。让银朱去倾竹院找阿娘过来，将手上羹汤塞给守门的侍女后，带着空青闯了进去。
然而屋内情况与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阿姐并未因爱誓死，而是直接不见了。
就在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兄长也闯了进来。
看着屋内干干净净的一切和空荡荡的首饰盒，他们瞬间都明白了过来。
那个最不会发生的事情居然发生了
“我若没有猜错的话，三皇子是不是也不在大理寺了？”宋泠乐呆呆地望着桌上一只桃花问道。
宋与时的气息还未平静下来，粗喘着点了点头。
接着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宋夫人赶来跌倒在地，浑身发抖摇头不愿相信。
另一边，裴疑坐在光秃秃的山坡上，听着传信兵汇报收到的消息——朝堂决定让武安侯去往铁骑营代为管理，其长子程东崖与三子程东岩作为副手共同前往。
他吐掉嘴里叼的一根枯草，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就没有其他的反应，倒是旁边的老莫心急如焚。
“喂裴疑，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啊，就待在这里做空等死？”
“你想做什么？”他反问。
“如今铁骑营就我们能自由活动，去查将军失踪的事啊！”
“带着一万兵马，你打算找什么借口从漠州知府眼皮下去平州？”裴疑笑道。
“那我们不就和困在大营的其他人一样吗？！”老莫委屈极了，一脚提走一块大石头。
“还是不一样的。”裴疑说，“至少我们可以选择横穿沙漠去北境。”
“疯了吧？大关人想杀你的很，见你带着这么多兵，不就等于向他们宣战吗？”老莫嘴角抽了抽，“还要去北境你是打算打了大关人，又去打汗狄人？”
“那就真的是疯了。”裴疑用舌尖拨弄着虎牙，眼里是望不见底深邃。
“柔河被攻下，可铁骑营的士兵只损失了一半，那另一半去了哪里？”他猝不及防地问道。
“去、去哪儿？”老莫怔住，摇头说，“不知道。”
“或许真的是‘叛变’了呢？”裴疑双眼睁大，嘴角出现上扬着的弧度。
“怎么可能？！”老莫脸色极其难看，转念关心道，“你是不是最近凑粮食太累了？”
裴疑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两眼，说：“再等两个人来，我们就启程进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