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搜魂之术
欧阳月嗜血的念头还没散去，金福兮又拽起她零落的长发狠狠一揪。
欧阳月歇斯底里一声惨叫：“啊！”
众人看傻，直到反应过来将二人分开。
金福兮甩去一手发丝，脸上依旧风轻云淡，似乎方才那暴力行为与她无关。
欧阳月摸着凌乱的发型，几欲狂怒。
但金福兮那张遭人恨的脸与周遭七零八落的关心声无刻不在提醒她要淡定，不可先乱了阵脚，否则她的一切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她要维持人设，她要，镇定。
于是，她惨白着脸缓缓，慢慢地展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叫周围人瞬间安静。
“……欧阳师姐，你你没事吧？”
半晌儿，有人结巴道。
太可怕了，都到这种地步居然还笑得出来，不会被金福兮下手没轻没重打傻了吧？
被众人惊惧古怪的眼神包围，欧阳月的笑僵在脸上……
完了，演过头，演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福兮被几个弟子押着，没心没肺，笑得前仰后翻。
三长老脑门青筋突起：“金福兮你简直无药可救！我们还坐着呢，你居然敢众目睽睽下殴打同门师姐！罪加一等！”
金福兮笑了好一阵，才缓过来：“……不好意思，本来没想打的，但她的脸实在太招恨，我的手没忍住。”
想到欧阳月的脸色变化实在太过搞笑，她忍不住又看了眼，弯起嘴角道：“况且我下手也不重啊，顶多与她玩的，你们都看见了，欧阳师姐还笑呢。”
默了，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师姐，我打得你很爽吧？”
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令欧阳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差点全盘瓦解崩掉。
而周围的弟子们眼神也愈发怪异，甚至在底下窃窃私语时还会蹦出几个敏感的字词。“会玩”，“爽死”，“受虐倾向”，“师姐居然是这种人”……
欧阳月：“……”
金福兮保证明日的长清宗八卦日报头条绝对有欧阳月疑似抖mxxx。
想到这个她就笑到不行，但现在还不是坐井吃瓜的时候。
不待欧阳月见势又要卖惨，她立刻切回正题：“咳咳，诸位方才说我没证据不能做为供词，但你们不妨回想一下欧阳师姐的说辞，何尝不是漏洞百出。比如……”
金福兮将摄人的目光笔直投向女人：“……师姐当时下山并未道明原由，你是为何下山的。”
“又有什么依据说是我们在衣服做的手脚？”
“还有你是怎么得知紫刹蛇母是因为死孩子泄愤的？”
“而且你又怎么肯定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紫刹果？”
“其次以你的修为根本不是蛇母的对手，所以我想问你究竟是如何从蛇穴逃出来的呢。”
“最后一点……”
金福兮嚼着字，引人深思。
“众所周知，证据，是可以伪造的。”
全场哗然。
欧阳月还没从哑巴吃黄连的痛走出来，被这接二连三的问题砸得大脑一片空白。
她自认了解人性，想着颠倒一下黑白，表面逻辑过得去就行，加上强行“卖”通的人证就没人会去细究，只会被蒙蔽性地攻击无理的那一方。
没想到撞上了硬茬。
再者，她作为中计的那方，是怎么把设计的那一方发生的事情推测得明明白白，好像她全程目睹了似的，这又该如何解释？
在场有脑子的人已经全都沉默了，都在等待欧阳月该如何解释一个说法。
而欧阳月身边的无脑拥护者为她着急：“师姐，你回答她啊，可别中了她的圈套。”
“我……”
欧阳月面色僵硬地张了张嘴：“……我与蛇母打斗时昏了过去，再睁眼蛇母就不见了，我想它…它可能把我当口粮了吧，反正我趁机就逃出来了……我回宗去找铁栓师弟和细雨师妹，质问他们为什么丢下我，他们见我还活着，心虚加上愧疚感，于是…于是就告诉我了真相。”
这番逻辑勉强说得过去，但也实在太过勉强。
如果这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假的证据上呢？
“你听到了吗？师姐都说了，她是福大命大才逃出来的，你没见到她身上受得伤吗？你这没心的畜生！”
拥护欧阳月的人合起来对金福兮怒目而视。
金福兮摇摇头，道：“既然大家都各占一理，我这倒是有一个好主意。”
三长老一拍椅手：“你说来！这是你最后一次辩解的机会，要再无依据满口编撰，你就等着罪上加罪，凑个死法吧！”
金福兮道：“三长老稍安勿躁，往常也没见您这般大动肝火，今日怎么就……”
她刻意停顿一下，意有所指，玩得一把叫人解释不清的语言艺术。
被点醒的弟子们面面相觑，又恍然大悟。
他们差点忘了，欧阳月是三长老的关门弟子。
虽说今日这场争执总体看起来是欧阳月先站理，但被少年这一误导难免不让人多想。
“唉，说实话，我也想要个长老尊者做师父……”
不知谁在底下低估一句。
欧阳月顿时脸色像极了个打翻的大染缸五颜六色，最后变成黑色：“金福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呦，开始叫原名了，这才到哪就装不下去了？
金福兮单纯摇头装傻道：“欧阳师姐想多了，我只是想到三长老都一把年纪了，老生气对身体不好。”
欧阳月顾忌到周遭人多，不好发作，只得忍气吞声。
三长老则面色沉沉，他克制住一掌拍死金福兮的冲动，厉声呵斥：“少耍嘴皮子！”
金福兮见二人一肚气没地撒，嘿嘿一笑：“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首先呢，我明白，无论我怎么切实自证，没有切实的证据，就总有人死鸭子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
“所以啊，我想到一个更万全的方法，很简单啊，只要把当初在落日林发生的种种事情经过，在大家面前展现一遍不就好了？”
大长老似乎了解到她的意思，微微凝眉：“你是指？”
人群里有弟子抢先说道：“搜魂之术？”
金福兮一拍手掌，笑得灿烂：“对了，就是搜魂之术，这样搜一下，真相不就统统出来了，我们也不必在这白费口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