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请允许我靠近你(19)
两个人自此沉默不语。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避开人群,接受着寺院众人的注视。
却没有人敢上前询问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入了方丈的耳中。
息慈路上碰到了寂月,就一直跟着他来到了苦寒院,紧皱眉头,像个小大人一般,“师兄,方丈有请。”
寂月将茯雪放在床上,“我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寂月想要去取药箱过来,茯雪身上有些伤痕,应该是倒在地上的时候被石子擦破的。
可是自己的衣角被茯雪紧紧抓住。
想到息慈还在这里,寂月扭头看向息慈,“息慈乖,能不能去隔壁把我的药箱拿过来,我离不开。”
息慈深深地看了寂月一眼,转头跑了出去。
寂月坐在茯雪床边,闭着眼睛念起了经书。
“你这样,是掩耳盗铃吧?”
红雪将妙菱放到隔壁之后,就来到了茯雪的房间,看着寂月这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不由得想笑。
“你平时都是这样直接闯进女子的闺房吗?”
寂月没有睁眼,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现在心情复杂,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乱飘的思绪。
红雪得意地坐在了桌子前,“对啊,我跟茯姐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
寂月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红雪说这句话时嘚瑟的神情。
眼不见心不烦。
“诶,你知不知道,茯姐小时候长得贼可爱,坐在红梅树下的时候乖巧的像一个小团子。”
“还有,其实茯姐是有一个娃娃亲的,不过没有打过我,自己退出了。”
“小时候,茯姐被茯沧带着出去吃了一碗馄饨,就被好多小男孩追着跑,说要娶她为妻。”
……
茯雪是被红雪吵醒的,叽叽喳喳,好像一只麻雀。
醒来之后的茯雪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寂月,还有自己手里紧紧攥着的衣袖。
她想起晕倒之前寂月的所作所为,甩开他的衣袖,将脸转向了床内侧。
寂月感觉到自己的衣袖一松,心里好像有些空落落的。
“姑娘,你既然醒了,贫僧就不多留了。”
他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
这时候戏精红雪走了上前,“诶呀,茯姐你怎么又晕了过去,是哪里不舒服吗?”
寂月明明知道红雪是在说谎,但是他还是回过了头。
正巧看到红雪和寂月两个人在眉目传情。
但实际情况是,茯雪和红雪在用精神力对话。
“喂,戏演得有些过了。”
“这有啥的,这不是回头了,有用就行。”
茯雪:……
“施主好好休息,贫僧先离开了。”
寂月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在事情进一步发展之前,先行离开。
红雪抱着胸站在茯雪床前,“啧,这寂月怎么这么像个缩头乌龟。”
茯雪一个枕头扔到了红雪的脸上,用精神力传话,“不准这么说他!”
红雪把枕头扔回了茯雪床上,“行行行,就你们清高,我看这个榆木脑袋究竟什么时候可以被你撬开。”
红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扇子,大冬天扇着扇子离开了茯雪的房间。
茯雪不担心榆木脑袋的事情,榆木脑袋好撬,但是她怕她活不到那个时候。
到目前为止,除了接触寂月的时候身体疼痛会减轻,她至今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扭转她身体状况的法子。
难道,光是身体接触还不够?
茯雪在考虑要不要更进一步。
茯雪舒服地躺在床上思考着后面要怎么拿下寂月,而另一个主人公现在正跪坐在佛像前。
“寂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方丈站在寂月的身边,满脸忧愁地看着寂月。
几百年才出现这么一个佛骨,方丈是真的害怕寂月会走上歧途。
寂月跪在蒲团上,脊背挺直,不卑不亢地开口:“方丈您放心,我不会毁了这身佛骨的,今天……”
他声音一顿,似是犹豫。
“佛曰慈悲为怀,相信今天若是方丈您看到茯雪姑娘晕倒在在路边,您也会像我一样做的。”
“你可敢对着神佛发誓,你今天没有一点私心。”
方丈在寂月身边这么多年,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一丁点的情绪变化,方丈都能捕捉到。
他不相信寂月对苦寒院的那位姑娘没有任何想法。
他想到了跛脚仙人将寂月送来之时说的话,他生命中有一道劫难,一道事关他生死的劫难。
跛脚仙人曾经卜算过,如果寂月没有生命危险,是一定可以成佛的,但是这个过程却有不同的道路,单看他个人的选择,可能是一路通畅,无波无澜,也可能是历经千难万险,看破红尘之后成佛。
方丈觉得这一道劫难,可能就是情劫。
没有意外,寂月沉默了。
方丈叹了口气,“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趁着你还没有陷入太深,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方丈说完直接转身离开,关上了大殿的门,留寂月一个人思考。
寂月望着面前的金色大佛,似乎是坚定了某些决心,闭上了双眼,薄唇微动,默诵着经书。
接下来好几天,茯雪都没有见到寂月。
早课上没有,和尚们日常活动的地方也没有,甚至隔壁他的房间,都好久没有声响了,似乎房间的主人也好久没有回去过了。
而消失的盛承恩,似乎并没有人关心,几天过去了,都没有人来寻找。
茯雪见不到寂月,不得已只能让黑檀作弊,找出寂月的位置。
她不能再拖了,她还剩下两个月的寿命,再不努力,她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如果条件允许,霸王硬上弓也可以试试。
得知寂月正在后山闭关之后,茯雪拖着自己日渐虚弱的身体,向着后山出发。
后山跟寺庙所在的前山不一样,后山的树木更加茂密,危险重重,悬崖峭壁,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跌落山下。
这一路茯雪并不好走,她的精神不能支撑她走太多的路。
磕磕绊绊,身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最后茯雪坐在悬崖边上,她实在没有力气了,对面就是寂月,但是两个人之间隔着一道山谷,她不想再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