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请允许我靠近你（18）
红雪背着妙菱默默跟在茯雪后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因为呼吸跟不上茯雪的频率而挨骂。
现在茯雪的一点就炸。
走着走着，红雪渐渐发现了不对劲，茯雪的脚步越来越虚浮，看起来像是踩不到实地一般，已经开始左摇右晃。
没出三秒，茯雪就倒在了地上。
红雪因为身上背着妙菱，根本腾不出手去接茯雪，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还可以用法术去接人。
只能任由茯雪倒在了地上。
红雪把妙菱放在了一旁，去把茯雪扶起来，凑近才发现茯雪脸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没有慌张，轻车熟路从茯雪的荷包里拿出一粒药给她喂下，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犯了难。
他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尤其是还带着两个昏迷不醒的姑娘，再给他两张嘴他都说不清楚。
他想到了还在竹林深处的寂月，虽然他很怕他，但是现在能帮忙的也只有他。
红雪将茯雪和妙菱扶到一边之后，原路返回了竹林。
路过之前侍卫尸体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地血迹，尸体却不见了。
红雪带着疑惑继续往前走，却正好看到寂月掐死盛承恩。
寂月听到了红雪的脚步声，感受到身后的妖气，他知道是谁，没有回头，直到盛承恩断气。
寂月从怀里取出自己的佛珠，一颗一颗捻着，低着头念着经书，红雪听不懂，只能站在那里等寂月念完。
寂月做完所有事情之后，将佛珠在盛承恩的衣服上擦了擦，重新放入怀中，才转过身，“有什么事情吗？”
红雪探究的目光落在寂月的脸上，“你为什么杀他？”
寂月不卑不亢，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心虚，“他身上有杀孽，而且不止一条，早晚得死。”
“就这一个原因？”
寂月没有再回话。
红雪抱着胳膊走到了盛承恩的尸体边，踢了一脚，确定他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但是你身为佛子，不应当慈悲为怀吗？我如果没有记错，‘得饶人处且饶人’，是你刚刚说的吧。”
寂月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袈裟，将染血的一面折在里面，“还有事情吗？没有事情麻烦施主将尸体拖入一旁的枯井中，然后将石头盖上，顺便把血迹清理干净，贫僧相信，这对施主来说并不难。”
红雪“啧”的一声，动了动手指就将盛承恩的尸体扔进了井中，顺便盖上了盖子。
寂月看着红雪的动作，眸色加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别嫉妒哥，哥的能力你羡慕不来。”
寂月淡漠地看了红雪一眼，转身离开。
红雪连忙跟上，“诶诶诶，有事情找你帮忙，茯雪和妙菱还在路边，我不方便带她们回去，你帮一下忙。”
寂月脚步一顿，随后默默加快了步伐。“她在怎么了？”
“老毛病犯了。”
看到茯雪倒在地上，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脉，还好只是有些脱力，他毫不犹豫抱起了茯雪，走在最前面。
“诶，那妙菱怎么办？”
“你抱着，我会跟方丈解释你的身份的。”
红雪作为一个打工人，当然是说啥听啥，两个人一前一后，往茯雪的院子走去。
路上，红雪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可是他和寂月又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以聊，他考虑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一个话题。
“你知道我茯姐为什么要弄死那个人渣吗？”
寂月看着怀里的茯雪，他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心软的姑娘，没想到今天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他伸手帮茯雪擦掉脸上已经干掉的血迹，他也想知道，究竟是盛承恩做了什么，才会逼着这么善良的一个小姑娘痛下杀手，“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渣手里有着多条无辜的生命，从八岁到十八岁，都是些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她们本来以为自己是从地狱逃了出来，可是却是从一个地狱，跌到另一个更可怕的深渊。”
“他手里有一支暗卫，专门从贫苦人家买来容貌还不错的姑娘，然后再将她们包装一下，转手卖到了域外。”
“那群野蛮人你也知道，他们向来只把女人当做发泄兽欲的工具，卖到那里的姑娘，几乎没有人可以活着出来。”
“茯姐也是偶然而知盛承恩的恶心买卖，没想到越挖越深，于是趁着今天的机会，直接弄死了他。”
红雪刚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恶心的好几天都没有吃下饭，他还跟踪过盛承恩一段时间，发现了他一个私院，院子里都是不着一物的姑娘。
她们没有尊严，仿佛一具具行尸走肉，眼神空洞，没有灵魂一般。
“阿弥陀佛，人在做，天在看。”
红雪看着寂月，“你还会怪她弄死盛承恩吗？”
寂月低着头，温柔地勾起嘴角，“我没有怪她，只是觉得她手上不应该沾上鲜血，她应该无忧无虑走完最后的时光。”
“你……都知道了。”
“略微会一点医术。”
“她……是个可怜人。”
说到这话的时候，红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茯雪，陪伴了自己几百年的茯雪。
其实茯姐和茯雪两个人性格挺像的，只是茯雪被身体压制住了自己本来的性格，她不敢表现出自己真实的性格，怕给亲人添麻烦。
反而在红梅树底下絮絮叨叨的那个小姑娘，才是真实的她。
她其实一点都不乖，她小时候看茯沧翻墙的时候，眼里是蠢蠢欲动，可是身体限制了她。
寂月回头看了一眼红雪，正好捕捉到了红雪眼里满满的爱意。
“你跟她没有可能的。”
冷漠的话飘到红雪的耳中，红雪知道寂月这是误会了，但是他没有解释，反而笑得更开心，“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没有可能？我才是那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
寂月抿了抿唇，一时间找不出言语来反驳。
他有些后悔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