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制箭
中饭是野菜杂粮窝窝头。
去菜地前，花伯娘和花婶子就提前剁了野菜，掺到杂粮面里，放到盆里醒了一上午，现在回来刚刚好。
妯娌两个一个到后院抱柴，刷锅添水，准备着盖帘什么的；一个麻利的两手一张一合，眨眼间，一大盆面，就变成了锅里整整齐齐的花绿大窝头。
花伯娘不让春暖帮忙，一人看着两个火灶。
大灶蒸窝头，小灶上是一口小锅，专门炒菜用。此时花婶子正在炒今早挖的笋。
大小灶之间还镶着个瓦缸，里面盛满水，可以借两边灶的余热烧开水。
真是劳动人民的智慧啊。
再看着忙而不乱的两人，春暖感叹一声“勤劳能干的主妇啊。”
虽然自己厨艺还凑合，但是这么一大锅，还真没做过。看样子，以后自己得试着做大锅饭了。
今天的配菜是一盆咸菜条，和一盆清炒笋丝，都淋了麻油，看着就很清爽。
等家里劳力们回来的时候，灶里的火刚好扑灭，端的是正正好。
春暖勤快的给劳累的几人打好水，端到南墙边，不等说话，又噔噔跑到堂屋檐下，拿来晒干的帕子，等在旁边。
花爷爷几人对视一眼，皆从眼里看到了惊奇。这暖暖可真是勤快懂事了啊，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来来，暖暖，也让哥哥尝尝当少爷的滋味。”花昭扎着两只手，伸到春暖面前，春暖笑眯眯的作势要给哥哥擦手，倒是花昭不自在了，一把夺了过去，嘴里说着：“哪能劳烦这位大小姐呢！”
只乐的一院子人哈哈大笑。
许是心情好，也可能是忙活了一上午，春暖胃口大开，吃了整整一个大窝头。只乐的花奶奶合不拢嘴。要知道，以前春暖连半个都吃不了，整的瘦弱的，家里人都担心。
“这下可好，用不了多久，暖暖就壮实了。”家里人直点头。
春暖心道：“谁壮实啊，我盼着大长腿呢！”
是了，家里哥哥们哪个不是宽肩窄腰大长腿？就连两个弟弟都快要比她高了，还让人活不？
午饭过后，花爷爷花奶奶午休去了。
妯娌俩在灶房忙活。花成福兄弟俩跑后院去整理鸡舍了。春天到了，忙活完地里的秧苗就能抓小鸡回来养了。
春暖围着几个哥哥，看他们正把屋檐下悬挂着的一捆竹竿拿下来。
那竹子很细，春暖知道哥哥们是要做竹箭，顿时来了精神。
大堂哥花暄看着春暖亮晶晶的眼睛，失笑道：“你以前不是不感兴趣吗？”
“嘿嘿，我转性了，喜欢凑热闹了。”春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暖暖，你想学，我倾囊相授。”二堂哥花昀拍着自个的胸脯道。
花昭嗤笑一声：“得了吧你，自己还都是半吊子呢！上次你烧掉几根竹子了啊？”
满脸兴奋的花昀顿时泄了气。
“没事，二堂哥，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再教我。”春暖很给面子道。
“还是暖暖妹妹说话我爱听。”花昀一边从耳房往外搬木箱子一边说。
箱子里盛着做箭杆的工具，有几块长方条的石头，石条前端有条斜斜的u型的卡槽，这就是矫正箭杆的箭端子了。
还有一个小火炉，几块木炭。
只见哥哥们先是掏出火折子，引燃稻草，放进木炭，慢慢的木炭就烧红了。
然后每人挑一根细竹，拿到火上烘烤，再迅速的放到箭端子的卡槽中，快速的摩擦捋直，这个过程是对竹箭直度的定型固定，防止箭杆弯曲变形。
“别看动作很简单，一眼就会。”大堂哥花暄一边拿着竹竿放眼睛下细看弯度，一边道：“炉火烤箭是考验人手艺的关键所在。要用手感觉烘烤时竹杆的软化度。火候不到，捋直的箭会弹回来；烘烤过了，竹杆没有韧性，箭一掰就断了。”
正说着，花暄已经完成一根了。春暖拿过来学着大堂哥放眼睛下，顺着竹竿看，笔直笔直。
“好厉害啊，又快又直！”
再看看大哥花昭和二堂哥花昀，已经烧了好几次了，就是捋不直，眼看着花昀那根又要烧焦了，简直没眼看。
“大堂哥，你做了几年箭杆了啊？”春暖仰着脑袋，眼里满是崇拜。
被小奶狗般闪亮的眼睛看着，花暄不禁失笑，“从记事起就跟着爷爷做这个了。”
怪不得呢，成功不是一朝一夕的啊。
虽然春暖很羡慕，但是她也不想学这个。天天守着个炉子，扳直竹子也太没意思了。
在大堂哥手把手的教着花昀时，春暖已经溜达到大伯和亲爹那里了。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往下插竹子，一个拿麻绳把上面绑结实。就这会功夫，已经把篱笆围了一半了。
“大伯，爹，咱们什么时候赶集抓小鸡啊？”
“等插完秧吧。”亲爹头也不回，继续忙碌。
“暖暖想赶集了啊？缺什么吗？”花大伯柔声道。
“嘿嘿，就想去看看热闹。”这可是古代的集市啊，还没亲眼见过呢。
“行啊，到时候带着暖暖一起去。”花大伯应承道。
“谢谢大伯。”说完一溜烟又跑了。
她虽然不想制箭，但是她想射箭啊，刚才忘了问大堂哥，她可不可以射箭玩玩。
前院的三人还在忙活中。
大堂哥已经在往箭杆上装箭头了。箭头尖尖的泛着冷光，一看就很锋利。箭尾已经插上了羽毛。一只箭就这样在花暄的手中诞生了。
春暖跃跃欲试：“大堂哥，你可以教我射箭吗？”
“就你？”花昭翻白眼，自己亲哥又来拆台。
春暖回瞪大哥一眼。
花暄打圆场：“行啊，不过得等地里活忙完了，我进山找木材给你做个小弓，你先练着看。”
春暖顿时双眼放光，小鸡啄米般直点头。逗得花暄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花爷爷午休起来，家里人又要接着去地里忙活了。
家里又剩下花奶奶和春暖了。
想着上午爷爷大伯他们挥汗雨下的样子，春暖决定过一个时辰，就给家里的劳动力们送些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