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翠菊死了
二皇子府，遐沧也正与清鸢说着话，二皇子府内又有了烦心事。
“主子，严家那位怕是不好进门了。”
清鸢不慌不忙折着一个纸球。
“为何。”
遐沧道：“安文泽这些时日一直与他自己的心腹来往，也在等着刑部调查结果，回府的时候难免少些。严逾洁的事他还没来得及同戚姝炜说起，但昨日他刚一回府便被戚姝炜的人请了去。”
“听那院的下人说，安文泽发了好大的火，茶盏连砸了三、四个，因为戚姝炜知道了严逾洁的事，并且破天荒明确表态不肯让她进门做侧妃。”
“安文泽与她争吵了足有将近一个时辰，最后也不知戚姝炜到底掌握了什么，安文泽竟铩羽而归，此事不了了之。”
“属下没敢去试探安文泽，怕他疑心府中另有您的眼线，只是属下也担心，严逾洁若不进门，严家恐不会甘心情愿为他所用，会耽误主子的事。”
清鸢不甚在意，依旧折着纸球，头也不抬。
“生米已煮成熟饭了，时间拖得越长，严家才越是着急，越要对安文泽示好。戚姝炜从中作梗坏不了我的事，她愿闹便闹吧，反正也闹不大。”
“她能掌握的东西，必与那日赴襄王妃之约有关。襄王妃心性良善，是实打实的刀子嘴豆腐心，她是不忍心玫儿那孩子在戚姝炜手下受苦。”
“可她也明白，戚姝炜定不会轻易松手，所以她必是用她掌握的信息与戚姝炜做了个交换。”
“能送给戚姝炜掣肘安文泽的消息，她手里应该只有一样，最可能的便是那两个妾室的来源。”
“她肯给，说明这消息对她来说无关痛痒，可怜戚姝炜还抱着当宝贝。”
“夫妻一体，安文泽与戚姝炜本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件事或许能影响安文泽，但也同样能影响身为二皇子妃的她。”
“她即便握着也不敢随意抖落，只敢拿出来偶尔要挟一下安宁润，其余的时候她只会隐瞒的更好。”
“至于襄王妃……她无非是想看到戚姝炜与安文泽内斗，让二皇子府自乱阵脚，她好看个热闹，说不定还能见缝插针谋一谋渔翁之利。”
“此事不必理会，严逾洁的事戚姝炜也阻止不了多久，若她真的想不开要把事情闹大了再说。”
遐沧闷声答“是”，清鸢的纸球已经折好，捏在指尖吹了几口气进去，球圆滚了起来，她托着慢慢拍，一下又一下，轻盈而随意。
“皇帝病情越发严重，宫里可有什么消息？”
遐沧垂着眸子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曾传来，只是翠菊说宫宴那日那个叫流月的丫头又去了。”
清鸢眸色微动，但拍球的动作不停。
“流月……她这些日子去的的确频繁了些。不过也许是襄王妃带兵出征那段日子，她常去找翠菊打探消息，一来二去的算是更顾念起旧情了吧……”
翠菊的身世相关，能毁的都已毁完了，可以说若有人存心去查，也根本查不到有这个人。
何况她也不担心元美人，也就是翠菊会出卖她，一个执意要把命交给她，明知是死也要成为她的武器的忠仆，知道的关于她的秘密只会带到土里去。
翠菊的时候不长了，她知道。
但她需要的时间也差不多了，翠菊是不会白死的。
那个她脑海中形象朦胧的姐姐……
窗外忽然有鸟叫声传来，遐沧看向声音来处马上道：“许是有新的消息，属下去一趟。”
清鸢依旧神色平淡拍着纸球，挥了挥手。
“去吧。”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遐沧匆匆而回，面色惨白，扑通跪地。
“主子！是蔷薇冒着危险传的紧急消息！翠菊……死了！”
几声碎响，纸球落了地。
“……怎么会，不是应该还有几个月吗。”
入耳声音低哑，遐沧心知主子情绪大落，忙道：“宫里还未有明确的消息传出，只是蔷薇临时突然传信。”
“信上只写了襄王妃今日入了宫，而皇后也在今日去找过翠菊，蔷薇预感不好，所以及时去了别处。”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她才听别的宫女提起，说翠菊已经死了。”
清鸢脸色发青，拍案而起，嘴唇用力抿了抿，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便咬牙切齿道：
“马上杀了她！”
遐沧愕然。
“您说杀了谁？襄王妃？”
清鸢一把将桌上的一卷竹简砸在了地上。
“蠢材！杀了蔷薇！”
“翠菊明面上是她的主子，主子身死她却不知所踪，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这里面有鬼吗！”
侍奉的主子病重，而贴身宫女却长时间不在宫中，自然是反常的。
蔷薇固然是有几分小聪明，她从“襄王妃今日入宫”与“皇后突然造访”这两个消息中，察觉到了危险，所以先一步抛弃了命数无多的翠菊，再传信给遐沧，意图博得一丝生机。
只顾苟活，却未曾想过这样做会坏了大事。
清鸢岂会容她活着。
若非当初无适龄人可用，她也断不至于用上蔷薇。
遐沧一见她发怒了，马上垂首称“是”，起身便要走。
走没两步，清鸢又沉声道：“做的干净些，她是殉主，可不是被杀或者畏罪自戕。”
遐沧抱拳道：“属下明白。”
另一头，顶着满头星斗才得已离开皇后宫里的叶舜华，终于把清芷等回来了。
清芷道：“王妃，奴婢找了一整日，不曾找到那名叫做寒烟的宫女，但奴婢方才路过御花园时，听人说自御湖中捞出了一具女尸。”
叶舜华只颔首，并未怪她，也未有一言。
她还能说什么呢，早已料想到的结果罢了。
不知多少人苦心经营十数年，才织成了如此大的一张网，她与她的人后知后觉，能见招拆招解决这么多麻烦，已实属不易了。
“走吧，回王府，我有点累了……”
清芷与流月都觉心疼，尤其是清芷，她是最知道王妃自回京那日起过得怎样的日子。
无一日安闲，无一日不忧心。
清芷亦步亦趋跟上，刚想宽慰她两句，便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有人小跑着追过来了。
全德气喘吁吁。
“襄王妃……襄王妃……皇上口谕，传您去弘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