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帮还是不帮
贵逸到二皇子府的时候，安宁润还在庄茹婉的院子里装模作样。
庄茹婉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之后，便不想再让他碰，可海棠走了，理由也终归就那么几个，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她上次去溢彩阁也是为了求个长久之计。
海棠和重明给她配了一包药，与叶舜华用在沐晓身上那种差不多效果，抹在皮肤上便会出疹子，密密麻麻让人多一眼都不想看。
她如获至宝，今日刚拿到手里便用了，是以安宁润是听说她病了，过来走个过场的。
人坐在三米开外，难为他还能装出一脸心疼。
“茹婉，好端端的你怎会病成这样？我终于等到你出了宫、成了我的女人，恨不得与你整日待在一起，耳鬓厮磨，不想你竟还要吃这种苦头，可真真叫我心里难受。”
庄茹婉捏着帕子遮住半张脸，一滴泪恰到好处滑落，看上去伤心不已，实则心里骂开花了。
还恨不得整日待在一起……
海棠之前给的法子，自她出了月子便称病，他来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掰过来，听人说他还因为她生的是个女儿，几次颇有怨言，当她不知道吗？
耳鬓厮磨？
快滚远点！没心没肝不干不净的贱男人，赶紧回圈里找几头老母猪来，它们都够呛愿意与他耳鬓厮磨！
口中却哽咽道：“妾身也是没想到会遭这样的飞来横祸，许是为殿下生了玫儿，伤了身子的缘故吧……毕竟妾身的身子这几月都没好利索……”
安宁润叹息了一声“真是可惜”。
这倒有几分是真的，他在可惜他自己的小兄弟，至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来之前还想在庄茹婉身上试试功夫呢，可一瞧她得了这种毛病，小兄弟更像死了一样。
两个人各怀心事时，卓灿进来了。
“殿下，姚嫔娘娘身边的贵逸公公来了。”
借口送上门了，安宁润立马起身，惋惜道：“大概是母嫔找我有事吧……唉——我只想陪茹婉多待一会儿，怎么竟是如此艰难呢……”
庄茹婉不舍道：“妾身也舍不得殿下，但妾身怎敢误了姚嫔娘娘的事？殿下还是赶快去看一看吧……若殿下有心，日后多来探望探望妾身，妾身就知足了……”
安宁润：多来？本殿下可真是一次都不想再来了！
庄茹婉：赶紧滚！老娘真是多一会儿都不想看你那张狗脸了！
殊途同归，安宁润假意关心让她遵从府医的医嘱，承诺日后有空一定常来看她，便快步溜走了。
见到贵逸，安宁润听姚嫔要求他今日之内必须入宫，脸色霎时间变得有些难看。
姚嫔做了他二十二年的母亲，到头来却是他的杀母仇人，这件事他还没能消化。
此时见姚嫔，他真不知该以何种情绪来应对。
但为了大局，他还不得不答应着，心说真是天将降大任于他，否则他又怎会遭受这种折磨？
为了皇位，他忍。
申时，安宁润空着肚子带玫儿入了宫。
食不言寝不语，虽母子两个私下吃东西不至于严守着规矩来，但话总少些，他也容易应付点。
谁想到姚嫔根本没任何准备，连点心都没一盘。
“儿子给……母嫔请安。”
母嫔两个字他下意识说得很模糊。
好在姚嫔没心思计较，甚至听都没听，立马挥手赶走了所有宫人，连玫儿和乳母都没留。
安宁润的心提了起来。
莫不是他发觉的事被姚氏知道了？
姚嫔急切道：“泽儿！本宫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
安宁润的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以孝道压人，看来姚氏的确是知道了，这是先礼后兵，打算用养恩来拿捏他呢……
想着姚家的金山银山，安宁润牙一咬便跪下了。
“母嫔，无论如何……”
他想说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亲娘，不是亲娘胜似亲娘，但因觉得生母冤魂就在身边，脊背发凉，到底说得犹豫了些。
毕竟连那道士都死了，死状奇奇怪怪，安知不是生母又发了脾气？
安宁润的脸色一时间花花绿绿。
好在姚嫔压根没心思听，一把拽住了他。
“泽儿！本宫含辛茹苦养育你成年，眼下该是你帮本宫的时候了！你在宫外做事方便，赶快派人把璇珠、璇琳的所有家人都控制起来！”
安宁润满脑袋问号。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母嫔，您在说什么，儿子听不懂。”
“哎呀！”姚嫔急得打了他一下。
“今日朝会你莫不是躲懒没去？！京兆府接的那案子……你父皇说要三司会审那个……”
如此一提醒，安宁润想起来了。
再一看姚嫔明显不对的脸色，他也懂了，但这回小心脏都不只是提起来那么简单，而是惊吓到险些吐出来。
“母嫔，难道……那些都是你命人做的？！”
姚嫔两手齐上，叠着把他的嘴捂上，惊弓之鸟一样看了看门前和窗外。
“小声些！你什么时候这样粗心大意的！谁知道隔墙有没有耳啊！”
安宁润差点被她推个跟头，没好气大力扒开她的手，眉宇间尽是责怪之意。
“当真是你？”
姚嫔手里的訾家没了，连訾家姑娘訾妘茵都不知所踪，眼下只能靠他或者姚家。
可姚家人都守着矿，在京的不多，有皇命压着衙门办事效率自然没的说，她传信怕来不及，远水解不了近渴。
唯有靠她的儿子。
姚嫔有些委屈，掉了两滴泪。
“本宫也是没法子啊，泽儿，女人这辈子，说穿了就靠一张脸，别的都没有这张脸重要。”
“若是本宫不好好保养，岂不是要与皇后那老女人一样，人老珠黄？”
“可为本宫看诊的神医说了，若要永葆容颜不老，非得用他的秘方才行。”
“那秘方里的引子便是二八少女血，配以其他两味药，方能吸收少女精华，以达到美貌永驻之效……”
“泽儿，本宫万万不能失了你父皇的宠爱！若是失了你父皇的宠爱，你也会受累啊！”
“帮本宫取血的人就是璇珠和璇琳，京兆府他们早晚会查到！你赶快叫人将她们的家人软禁！让她们把罪名全数认下！”
“或者……或者……”
姚嫔咬咬牙，眼神变得狠戾阴鸷。
“或者你干脆命人将她们都杀了！她们在庄子里还藏着人！人证物证俱在，京兆府也只能以凶犯畏罪自尽结案！”
可用的人手安宁润有的是，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并不难办，可他还是有些犹豫。
草草敷衍了姚嫔，安宁润带玫儿回了二皇子府，权衡再三也做不了决定。
但总有人能替他做这个恶人。
“卓灿，你去告诉于姨娘，一会儿我去她那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