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微笑
下午的商业街，因为午后而显得行人寥寥，加上今天正好是周四，在周末和工作日的衔接的这几天。
几乎是整个商业街最寂寥的时间段。
两个青春靓丽的女性喝着奶茶，直接迈步走进了店内。
四个导购，包括林木兮和许寒鸦，按照1234顺序的分工，许寒鸦迎了上去。
“你们好，要看些什么？”
许寒鸦看向两位女士，微微躬身。
走进来的两位女士看着许寒鸦一头的紫发和白皙的面庞，有些错愕和惊讶。
她们几乎是拒绝式地摇着拨浪鼓。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就随便看看。”
“啊好的。”许寒鸦愣了一秒，然后尴尬地跟在一边。
在许寒鸦前面那个短发的女生拿起一件碎花的短裙，和旁边的长发的同伴小声地交流起来。
许寒鸦见状，连忙和她们介绍这条裙子。
“这条裙子的材质很轻薄，很适合在夏天出行，而且并不透色，所以不用担心出汗的时候会走光。”
听着许寒鸦的话，两个女生点了点头。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两个人窃窃私语。
“可是，总感觉不太适合我”短发的女生有些犹豫。
“诶呀，要勇于尝试嘛。”长发的女生不这样想。
两人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旁边还站着许寒鸦，她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插到两人之中。
亦或者说，面前这两个女生根本不在意她说什么。
看着自己完全没办法干涉的局面，许寒鸦觉得自己有些挫败。
在柜台的女人看了一眼她们这边，又低下头，门口的两个导购你看看我看看，不说话。
这个时候林木兮送完之前买单结账的客人，看见许寒鸦尴尬的一面，直接快步走了上来。
她热情洋溢地看着短发的女生。
“是这位小姐要买裙子吗？”
两个女生一愣，似乎不理解从哪里又窜出来这样一个导购。
顶着两人的目光，木兮笑得真诚，由衷地夸赞着。
“小姐你身材这么高挑，又瘦，如果穿上这条裙子，可以很好地把身材的优势展现出来。”
“而且也不用担心没地方穿或者出门的机会很少，这条裙子大部分是棉质，所以哪怕不出门，在家里当做家居服也是极好的选择。”
短发少女听着面前这个女孩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半推半就地就提着裙子走进了试衣间。
过了一会，看着两个少女提着纸袋离开的背影，林木兮和许寒鸦齐齐松了口气。
“呼”许寒鸦想起自己刚才的样子，在努力地想着到底还需要改进哪里。
一边的木兮小口地喝着水，她扭头看向许寒鸦：“寒鸦姐，你真的别想太多。”
“按照我这两个月的经验，做导购，最重要地就是真诚和笑容。”
“做好了这两点，基本上其他都是浮云。”
“我觉得你就是表情太平淡了，而且平时皮笑肉不笑的，会让客人感觉你很难接近。”
“如果我们都端着架子这样是不行的。”
“笑容？”许寒鸦咀嚼着木兮的话，挠头。
“可，可是我不怎么会笑”
“啊？”林木兮看着自己身边这个高挑的美女，一脸震惊。
“怎么可以，寒鸦你这么漂亮，不笑就可惜了！”
许寒鸦扶额“木兮你是真的很适合做导购。”
“连我都被你说动了。”
“哼哼。”林木兮站在门口，看着旁边的许寒鸦，“我这是真心的，真心的好吗？”
“好吧，那，你可以教教我吗？”许寒鸦认真地看向旁边娇小的女生。
“诶，好的呀。”林木兮眼睛亮了。
“微笑很简单的，将嘴巴微微地往上用脸颊两边的肌肉拉扯一下，一个完美的微笑就出现啦。”
木兮给许寒鸦示范着，在许寒鸦的视线中，一个完美的弧线出现在面前少女的脸蛋上。
她努力地拉扯嘴两边的肌肉，最后却硬生生成了一个四不像。
看着许寒鸦脸上那个比哭还诡异的笑容，林木兮有些没辙。
“诶呀，不是这样的寒鸦，你要想一想某些快乐的事情。”
快乐的事情
许寒鸦愣在原地，皱眉。
混乱，暴力，黑暗，逼塞，亘古不休的噪声
能有什么快乐的事情？
她几乎是有些颓然地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微笑。
“能有什么事情是称得上快乐的”
“啊”木兮在旁边听见许寒鸦的嘀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许寒鸦别过头去，却看见自己手机屏幕亮了亮。
顾栖：晚上想吃什么？
又想起昨天自己滑稽吃牛扒的样子，许寒鸦想了想，打了几个字发了出去。
1126：随便。
顾栖：白切鸡？
1126：可以。
又回味起昨天西冷牛扒那股独特的风味，许寒鸦忽然又有些许的期待。
她低头看着顾栖的头像，忽然觉得事情也不是全然如此糟糕。
莫名的，许寒鸦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一边的林木兮看着那抹笑容，立刻打了个响指。
“对，就是这样！”
“啊？”许寒鸦错愕地看向林木兮。
“其实，不一定要开心才能笑，对事情抱有期待，没那么糟糕也可以笑。”木兮看向许寒鸦，“保持那种感觉就可以了，很简单的！”
正当两人闲聊的时候，一个颤巍巍的老奶奶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头发雪白，笑得和蔼可亲。
原本应该是木兮去的，结果她嘿嘿一笑，直接把许寒鸦猝不及防地推到老人面前。
看着面前紫色花衬衫的老人家，许寒鸦硬着头皮。
真诚真诚真诚
脑海中又不禁浮现起最近这些不堪的记忆。
“臭婊子，你嘚瑟什么？”李振暴戾的脸庞。
“你要走了吗？”锦瑟娇小的身影。
以及那个，不告而别的身影。
诸多不好的记忆交织，缓缓渗透出血色。
这几句话回响在许寒鸦的脑海之中，一些暴虐的记忆又开始涌上心头，许寒鸦咬牙。
“诶，小姑娘，你怎么了？”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看着面色苍白的许寒鸦，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旁边的木兮瞪大了眼睛，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晚上想吃什么？
无端端的，许寒鸦忽然又回响起了这句话，顾栖俊朗沉默的脸庞浮现在脑海中。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在那一瞬间，她好像突然get到了。
许寒鸦微笑着看向一边的老人：“我没事，奶奶您想看些什么，我可以给您挑出来。”
白发苍苍的老人看着旁边这个笑得明媚的小姑娘，心情也好了不少，她笑呵呵地点头，和许寒鸦朝店内走去。
朝身后的木兮比了个ok的手势，许寒鸦看着身边的老人，热络地开始介绍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