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顾夜澜的好友挚交
宋淮之眉心狠狠一跳，他棋艺奇差无比，是不争的事实，可这事都传到遥远的岭南了？
这让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去游历啊！
顾夜澜和谢允都是个黑心眼的，将宋淮之的憋屈郁闷看在眼里，却都不放在心上。
谢允撩袍坐下，陪顾夜澜对弈一局，最终惜败三子。
一局终了，刚好下人进来知会宴席已经备好，顾夜澜略一挑眉，谢允又开始嘴欠道：“殿下此番归京，倒是比从前更会心疼人了，今日只是我们小聚，殿下竟然还特意备了宴席招待，谢某真是受宠若惊……”
“受宠若惊了便滚。”顾夜澜敛袖起身，轻摇折扇，回头睨了他一眼，“淮之下棋不行，却有个好饭量，我这宴席，是招待他的。”
宋淮之咧嘴笑道：“殿下还是那般心善。”
这回轮到谢允眉心突突直跳了。
宴席设在宸王府的假山流水前，谢允是个憋不住的话的，看见片落花都能聊起一二，宋淮之又是个吃嘛嘛香的，去谁的府上赴宴，都能将吃食一扫而空，给足主人面子。
顾夜澜前半场支着脑袋瞧着两个活宝，后半场对着自己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山珍海味发呆。
他贵为宸王，少时在老国师尚未做出“命中带煞”的预言之前，甚至一度是众皇子之间，最得圣宠的那个。
所以他从不缺吃的，平日里山珍海味吃的也不少。
只不过因为他常年一人，独来独往，所以府上的饭菜一直比较简单。
今日之所以让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完全是因为这两个年少的同窗早早递了拜帖，要登门拜访。
自他年少时远赴封地岭南一别，如今已有五年之久。
无论是他，还是少时的同窗，现在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稚气，但是几人从年少时就认识到现在，彼此还是志同道合的。
所以即使他们之间，一个成为了宸王，其余两个位高权重当了大臣，但他们之间的情谊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不过是谈起的话题，从年少时的诗词歌赋，定国安邦，变得不大一样罢了。
顾夜澜这次没有坐在更高的椅子上，而是坐在和其他两个人一样高的椅子上，这是他对自己两个同窗的尊重。
但不管如何，顾夜澜身份尊贵，人也能够服众，所以他还是坐在主位上。
“说来也怪，也不知道叶凤英这两年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越来越得圣心了……”谢允蹙眉道。
他谢家世代为朝中重臣，根基之深，哪怕叶凤英如今官拜太师，他也是不怎么将叶凤英放在眼里的。
对于这点，顾夜澜倒也理解。
宋淮之却没有宸王殿下这般淡定，他是彻头彻尾的读书人，庶民出身，没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谢允说话时，他正饮茶解腻，听完细细一想，回过味来，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他惊恐的擦了两下，发现顾夜澜一脸不在意之后才神情抱歉的稍微松了口气，又在谢允嫌弃的目光中，制止自己这位没心没肺的同僚：“慎言，我们作为臣子，怎么能够轻易讨论天家的恩宠。”
“没事儿，这些话，我也只在殿下这里说说，殿下要是觉得我冒犯，将我拖去后院砍了便是。”谢允一笑，看着甚是无辜。
但是大家都是浸淫官场许久的人，怎么会真的有小白兔呢？无非是想通过这种“直率行为”来表达自己对顾夜澜的信任。
顾夜澜当然知道面前人的心思。
虽然他们始终在大方向是一致的，都希望国泰民安，海晏河清，也几乎没有什么令人不齿的行径，只是彼此身份不同，总还是需要一些小手段来拉近感情的。
顾夜澜理解，并且打算配合他们。
“这是自然，宸王府之内，两位可以畅所欲言，不用担心。”顾夜澜淡声道，他神情也淡，似乎真的对皇族尊严，没有那么看重，“我府里面都是值得信任的人，那些别家安过来的探子，是不可能靠近我们这里的，早先倒是也有一些，不过……如今已经不在世上了。”
“如此就好……”刚刚制止谢允的宋淮之脸上笑意加深了不少：“还是你们两人想得周到。”
顾夜澜微微一笑：“不过出了这府，那种话自然不能说了。”
“那是肯定的。”
“既然刚刚他都说叶凤英走狗屎运，我也大逆不道提一句。最近圣上让叶凤英负责最近这次擢考，我觉得这个行为简直就是纵容手底下的人拉帮结派，党群之争！”宋淮之越说越来气，他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不过他忘了茶水早就被他喝了。
顾夜澜还没来得及提醒他面前这酒水是极其烈性的酒，他就已经喝干了。
果不其然，宋淮之脸上迅速泛起红晕，说话声调也没刚刚清楚，人倒是更敢说话了。
“那叶凤英近年四处拉帮结派，铲除异己……满心满眼只想着自己仕途如何，却丝毫没有想象要如何对得起自己每年拿的俸禄，要如何对得起自己手底下的百姓！”这人说完之后，重重一拍桌子，把顾夜澜面前倒满的酒水都震洒了不少。
顾夜澜想起太师府里的叶烟离，心想叶烟离摊上这么个爹，除了继承容貌之外，叶凤英简直一无是处。
两个人继续骂了会叶凤英，他们二人自然也知道叶凤英和顾夜澜素来不合，加上他们实在瞧不上叶凤英那利欲熏心的做派，谈论起这个话题，两人也是像打开话匣子一样喋喋不休。
顾夜澜微微抿了口酒，安静的听着这两人聊天。
过了会，谢允话锋一转：“这叶凤英自己做派不正，教育子女想必也是相当糟糕的。”
顾夜澜想起来那次在长公主诞辰宴上，叶烟离那惊人的琴技，还有叶烟离妹妹想陷害姐姐但是不成功，可谓是又蠢又毒，便点了点头。
叶烟离那么优秀，应该是自己不懈努力的结果。叶烟离妹妹又蠢又毒，估计就是叶凤英那个又蠢又毒的人教的。
略微醉酒的宋淮之大着舌头问：“为何这么说？”
谢允拧着眉头回忆了会，才说：“听说礼部尚书的小公子最近同叶家嫡女相亲……”
顾夜澜知道礼部尚书，但是了解并不深刻。
倒是礼部尚书的小儿子……他略有耳闻。
那是个相当标准的纨绔。
平日里花天酒地，据说还连累得好几个良家女子打胎，最后败坏了名声之后不得不在家人和街坊的逼迫下上吊自杀。
那礼部尚书四处追着自己小儿子，在小儿子后面给他擦屁股。
一会给上吊女子的家人们安抚金，一会又是想办法把小儿子拘在家里。
要是这礼部尚书真的把小儿子往死里管了，那也还行。
问题是这礼部尚书极其疼爱这个小儿子，再加上礼部尚书的大儿子风评还不错，礼部尚书自觉家族继承人已经有了，那小儿子不那么优秀也行。
老来得子总是比较受疼爱。
所以小儿子便在这溺爱的氛围中长大，一天天的溜猫逗狗都算他正经，小时候干了坏事就学会诬陷自己的丫鬟，长大之后更是在女人堆里出不来，小小年纪掏空了身体，逼死了好几个良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