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夫人的虚伪
老夫人想了一想，“这样吧，我把我身边的嬷嬷古月分到你这边，这样子你就不容易再受府上那些没眼力的下人欺负了，古月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在府中地位昭然若揭，没有下人敢得罪她，你若是能从她身上学得些许，对你的未来也是大有裨益的。”
被点了名的古月嬷嬷谦卑道：“老夫人说笑了，我观大小姐聪明伶俐，钟灵毓秀，哪里是需要学习我呢？只是说老奴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的手段，小姐不屑使用而已，小姐不屑使用的，我就替她使用，这就是我身为奴才，要为主子分担的责任了。”
叶烟离眨了眨眼，古月嬷嬷她是知道的，虽然年过四旬，却是府中最精明能干的。
依靠古月，她正好整顿一下她院子里那帮大夫人派过来的各怀心思的婢女。
比如那个叫做金珠的婢女。
前世，叶府女眷乘马车去盛京城外的寺庙祈福礼佛，路上她本也算不得冲撞了秦氏，却被秦氏抓住机会借题发挥，眼看不妙，她本来都跳车逃跑了，却被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婢女金珠通风报信，把她的行踪偷偷告诉给了秦氏，所以她才被秦氏拖了回去，命手下人杖责后扔进乱葬岗里等死……
她记得，当她被打的只剩一口气时，那个平日里受了她不少恩惠的婢女金珠却站在秦氏旁边，甚至面带笑容，看着满脸血污，气若游丝的她。
“主子，我伺候你也伺候够了，永别了。”
回忆漫上心头。
叶烟离勾起唇角，笑容冰冷。
领着古月嬷嬷从老夫人的住处告退，快走回自己的院子时，叶烟离薄唇轻启道：“古月嬷嬷，我不想再见到金珠这个人了，你若是有什么法子能惩处一下她，那便再好不过了。”
说到这里，叶烟离把自己当初的遭遇和古月嬷嬷说了一遍。
古月嬷嬷听了之后气不打一处来，她没有想到如此乖巧可爱的嫡小姐，居然在老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受了下人百般的折磨。
“姑娘，这样以下犯上的奴才，直接动点私刑杀了，也死不足惜。”古月嬷嬷深深知道这个时代，主人家对仆役任意打骂是没有惩处的。
叶烟离皱了皱眉头，“还有其他吗？”
杀了她，倒是有点太简单了。
“那老奴可以联系人牙子，直接把她发卖了。通常来说被主人家卖掉的婢女，新的主人家都不会信任。”古月嬷嬷话没有说完。
被卖掉的婢女不可能再成为新主人家的心腹，只能一直做最低级最累的活，没有出头的日子，这还是她们小姐心善的结果。
如果她们小姐心底狠毒一点，把金珠直接卖到青楼去，那她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青楼那地方死的人可比后宅多多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叶烟离的荷院。
“姑娘，她们也是老夫人那边的丫鬟，奴才，你看看哪个是您喜欢的，都可留在身边。”
叶烟离的目光扫视过面前的人每一个个脸庞，有的小女孩羞涩且内敛，有的小女孩眼睛里一看就是不甘于人下的光。
叶烟离很敬佩那些有理想有志气的人，但是她并不想选这些人，太师府里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选一个容易给自己找事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下一个金珠呢？
看了半天，叶烟离决定选一个看起来老实内敛的孩子做自己的贴身丫鬟。
“你过来，你今年多大了？”
那小女孩看着腼腆，回起话来还算清脆伶俐，“主子，奴婢今年十三。”
“我喜欢文雅点的名字，从此你叫芳竹好不好？”叶烟离温柔问道。
被选出来的婢女重重点头，“好的主子。”
芳竹确实是一个羞涩的孩子，她在被叶烟离点出来之后，就跟着叶烟离，一直怯生生的，一句话都不敢主动说，在叶烟离想问一问她的籍贯或者她的平时爱好的时候，她也是特别紧张，满脸通红的回答了叶烟离的问题。
在见识过了诡计多端的金珠之后，叶烟离觉得芳竹这样子的也挺好的。
太师府分配给叶烟离的院子，自然是庄横大气的院子里，有假山，有水渠，有鲜花，乍一看是个相当好的住处——前提是它不像眼前的一样破破烂烂。
这院子久久都没有被修整过。
角落处的落叶堆积的一脚踩进去都可以淹没脚踝；人为修建的水渠边缘处没有丝毫的防水修护，反倒让泥土变得松松垮垮，已经有不少的蚊虫在那里打了窝；所谓的鲜花，根本就不是当季的鲜花，叶烟离进去一摸才发现这完完全全就是用来糊弄老眼昏花的老夫人所做的假花罢了。
叶烟离一摸那假花，便知道它实际的手感，手上布满了红色的颜料。
“纸花？这明明是在咒我早死，我偏不让她们如意。”叶烟离嘴角勾起冷笑。
“这金珠当婢女的时候，还真是尽心尽力呀。我院子这么乱了，还什么都不收拾。”
芳竹立马表忠心：“小姐，我现在就帮您打扫干净！”
叶烟离看着这偌大的院子以及芳竹细小的手腕和矮矮的个子，摆了摆手，“算了，你把我的房间打扫干净就成。至于这院子，爱咋地咋地。”
才联系好帮忙发买金珠的人牙子后，匆匆赶来的古月嬷嬷皱眉道：“小姐，这院子不打理可是不行。”
“我觉得这院子也没什么好休整的地方，反正平时我又不在这里赏花。”
“小姐心善，老奴确是看不得这些。”
古月嬷嬷说着，便叫来了几个老夫人院子里的仆从，吩咐他们把这院子好好打扫干净。
“这大夫人是越来越猖狂了，丝毫没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呀。”
古月嬷嬷心里对大夫人是愈发的厌恶，亏她以前还以为大夫人在人前举止得当，看着也温顺柔婉，没想到她全都是装的。
古月嬷嬷将金珠卖掉的时候，金珠的哭声很尖利，她的手臂一直向着叶烟离的方向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