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喻琅值得你托付终身吗
大概是谢沉渊的眼神太过直接、透着一股强势的劲。
花灼被他盯得有些紧张,不自然的挪开视线。
她平日里接触的关系都很简单,并不懂高门大户之间错综复杂的人情往来。
但有一点她能确定。
她回想起刚才的事,忍不住笑了:“谢公子,生性善良,才不是为了赚人情才出手相助。”
谢沉渊扬了扬眉,反问:“哦?是吗?何以见得?”
“因为在我告知你噬魂香之事时,你根本就不知道是谁遇到了危险。也就是说,只要有危险,不管是谁你都会出手相助。”
花灼分析的有理有据,而事实情况也正如她猜测那样。
谢沉渊也弯唇笑了。
这小姑娘倒是机灵。
花灼有一件事很不解:“那位千金如此喜欢护卫,一直在为他们的事坚持着。这护卫又为何要伤害她呢?”
要知道,这可是事关女子清白的大事,若在嫁人之前丢了清白,将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唾弃一辈子。那护卫不可能不知。
谢沉渊的眸色沉了沉,提到这事的时候,嗓音也冷了几分:“因为他等不及了。”
花灼不解。
“因为那千金的婚事迟迟未定,而她的年龄渐长,再这样拖下去,她的家人很有可能会为她强行安排一件门当户对的婚事。那护卫不敢再等下去了,只要得到了千金的清白之身,就算她的家人不同意也没用了。”
听谢沉渊这么一解释,花灼恍然大悟:“他想生米煮成熟饭。”
谢沉渊点头。
花灼唏嘘不已:“千金的家人果然没看错人。那护卫在意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她的身份。这样的人不值得托付终身。”
提及婚事,谢沉渊偏头看她一眼,心里忽然没沉住气,忍不住脱口问出:“那喻琅呢?他便值得你托付终身了?”
花灼怔了下。
谢沉渊察觉到自己失态,又见她露出了为难之色,怕自己吓到她,便放缓了声音和她道歉:“抱歉,是我失礼逾矩了。”
花灼缓缓摇头,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里浮上些许迷茫:“阿琅哥哥……我也不知道。我与他从小便定了娃娃亲,自打我有记忆起,我便知道长大后要嫁给他。爹娘替我寻的婚事,那应该便是好的吧。喻伯伯和喻婶婶也待我极好。”
她的小手不安的捏着衣袖。
自小到大她都格外听话乖顺,爹娘说什么,她便做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别的。
像喻琅那样忤逆自己爹娘的事,更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谢沉渊见她这一副乖乖软软,逆来顺受的小模样,心里有些不忍、又有些不是滋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心头。
她很快就要嫁人了,到时候会比现在更需要避嫌,免得遭人说闲话。
而他们之间,以后像现在这样相处,怕是更没什么机会了吧。
莫名的,谢沉渊心情烦闷起来。
游船很快便靠岸停下了。
谢沉渊在花灼身边护着她下船,免得拥挤的人群撞到她。
回到地面上,谢沉渊又带着花灼朝前面走了一段路,周围的人逐渐变少后,他们才停下来。
花灼转身看向他,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眼睛盈着光芒:“谢公子,今晚的游船我很开心,谢谢你能带我上船。”
也谢谢他能照顾她小小的自尊心,没有把她当婢女,而是把她当朋友。
谢沉渊站在她的面前,低垂着眼眸望向她,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透着一层温柔之色。
他弯唇笑道:“举手之劳。今夜能与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
“灼儿!”
花灼转身看去,谢沉渊也顺势抬眸。
她的视线尚未看清身后,一道身影便迅速掠到她的面前。
紧接着,花灼就觉得自己的手腕被握住,一股大力将她拽开了。
等再次回过神时,她已经被喻琅拽在了身后。
喻琅挡在她的面前,脸色铁青的和谢沉渊对峙着。
他讥嘲道:“我当是谁带灼儿上的船,原来是你啊,之前在陆府见过你。”
谢沉渊压根就懒得搭理他,而是皱眉,神色不悦的将目光落在了他抓住花灼手腕的那只手上。
花灼的手腕这么细,又是一个小姑娘,他就这么抓着,可真够粗鲁的。
但谢沉渊很清楚,自己没资格说什么。
毕竟他们俩有婚约在身,他们的关系更亲近一些。而他,只是个外人。
“阿琅哥哥,你也下船了。”花灼温软的声音传来。
她有些困惑,不知道为什么喻琅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喻琅扭头,语气有些严厉:“灼儿,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跟别人上船?万一他是坏人,心怀叵测呢?”
花灼抿着嘴巴,下意识的替谢沉渊开口辩驳:“阿琅哥哥,他不是坏人,他是谢府的少将军,不会伤害我的。”
喻琅愣了一下。
要知道,从小到大,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乖顺的听他的话。
这是她头一次反驳他,还是为了别的男子。
喻琅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有些恼怒,声音又大了一些:“他就算是谢府的少将军又如何?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并不能代表他的为人。”
谢沉渊站在旁边,轻嗤一声,眼神冰冷的睨着他。
花灼咬着嘴唇,没再说话。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和喻琅争执。
他这么固执己见,又对谢沉渊怀有偏见,就算她费再多口舌,他也不会听的。
喻琅见到她这一声不吭,却又并不服气样子,心里更是气愤失望不已。
他的灼儿怎么这样了?
明明她之前都一直很乖巧懂事,很听他的话。
喻琅尚未察觉到,他在气愤和失望之余,还有一丝慌张和不安。
“哼,阿琅,我早和你说了吧,你的这个小未婚妻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的人,居然能让谢少将军带她上游船,可见她还是有些手段和心机在身上的。阿琅,我看你还是多注意点,可别你的小未婚妻学坏了,你到头来都不知道。”
楚思茵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站在喻琅旁边,冷嘲热讽的盯着花灼。
花灼偏头,也朝她看去。
比起楚思茵的清高自傲,花灼显得内敛安静。
就算被这么说,花灼也不生气,只是眼神平静的看着楚思茵。
喻琅像是被提醒到了一般,皱着眉头问花灼:“灼儿,你究竟是怎么和他认识,还让他带你上船的?”
楚思茵怎么说她,她都不在意。
但是当喻琅沉着脸,这样质问她的时候,花灼忽然觉得有点儿没意思。
她仰头看着喻琅的眼睛,语气淡淡的:“阿琅哥哥,所以,楚千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