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再遇黑廷斯
谁能如此指使盖瑞尔骑士？
他轻轻地推开门，走了出来，站在独栋房屋的门框外边。蓝紫色的披风从肩后自然地垂至小腿处。如果仔细观察，依稀能从披风上看到些许暗红，这是在屋内不小心沾染到的血迹。
他看似随意站在门口，恰好挡住来自屋外窥探的视线。不过，在如今的明斯克城里，也没几个人胆敢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因为他是明斯克城内的两名传奇强者之一，鸢尾花骑士团团长，被下属敬称为【灼热之手】的黑廷斯·弗洛尔。
黑廷斯眉粗略扫视一眼，宇间隐有一丝不满，却很快散去。他很快表现出一副自信、亲和的样子，向众人劝道：“诸位还请放心，我们会尽快查明真相，凶手必将得到严惩。”
“瑞法尼亚一定不会坐视此等暴行，任由暴徒残害像你们这样的模范市民！”
说完，他又看向盖瑞尔，用眼神示意其过来。后者跳下木箱，三两步走到黑廷斯的跟前。
盖瑞尔躬着身子，表现得很是拘谨。
黑廷斯把头凑到其耳边，小声嘱咐道：“这已经是第三起了，事情没那么简单。待会你做做样子，把这些人集中起来挨个询问，看看格罗夫先生有没有和谁结仇，有没有敌人。让石匠们以为这是起简单的仇杀就好。”
“遵命，团长大人。”盖瑞尔点点头，他的声音很小，除了长官以外，其他人都听不见。
语毕，黑廷斯再次朝人群扫视。这一次，他看得十分仔细，街中众人再次感到了那股莫名的压力。大伙儿皆是两腿打颤，身体微微发抖，汗水止不住从头顶冒出，然后流淌向下，浸湿了棉制或亚麻制成的内衣。
赫尔特把头低得更深了，当传奇的视线扫过自己时，他感觉自己被一股灼热的气团所包裹住，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现在明明才二月初，但周围的环境却比最猛烈的盛夏还要炽热。
他下意识的想要喘息， 可才刚张开口，就仿佛有灼热的气流正迫不及待地想要顺着口鼻，往他身体里钻。他只能闭上嘴巴，弯着腰，用双手撑住膝盖，神色不定的看着眼前的石板路。
赫尔特瞪大了眼睛，望着路面上铺得整整齐齐的青石板，思绪却飘到了别处：这就是传奇级的压迫感吗？这让人怎么敢去对抗啊！如今的明斯克城中，像黑廷斯这样强大的存在，居然还有另外一个！
旋即，担忧和恐惧涌上了心头：他会不会发现我？他不是已经发现我了吧？我俩曾经见过面！
这股淡淡的威压来得突然，消散得也很快。石匠们面面相觑，谁也说不清楚刚才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只能慌乱地与身边的人交换眼神，想找到某种脆弱的镇定、和安全感。
他们很想说那些都只是刚刚出现的幻觉，但湿透的衣襟却在提醒他们事情的真实性。这一下，没人再敢开口抱怨、或是表达自己的疑惑和不满。
黑廷斯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又进了屋内。
盖瑞尔挡在门口，不让屋外众人瞧见室内的血腥景象，并大声喊道：“先生们，先生们！”
“为了尽快查明真相，稍后我会派士兵对诸位进行一个简短的询问，不会耽误大家太久，也不是因为我在怀疑大家。”
“我们认为这种血腥且残忍的凶案，只有和格罗夫首席结下大仇怨的狂徒才做得出来，向大家询问只是为了征集线索而已。”，盖瑞尔又强调了一遍，以打消众人的顾虑。
随后，他又朝等候了许久的收尸队几人吩咐道：“罗杰队长，请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团长大人还在屋内。过一会儿可以了的话，我会让士兵通知你的，真是幸苦你们了。”
说完，他走进屋内，并关上了门。
黑廷斯正蹲在一具尸体旁边，仔细地观察其死亡原因。尸体的脖子上有一道由短刀之类武器所造成的斜长伤口。伤口很深，可以看出凶手在死者的左前方出手，自下而上斜着出刀，恰好切开了颈部动脉和气管，鲜血飞溅。一部分溅到凶手的身体上，一部分落在地面。
屋子的一楼前厅内有三具这样的尸体，分别倒在大门内侧靠左、前厅与会客室的连接处、还有厨房和楼梯口的过道处。他们应该是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先后死亡，杀人过程很快，以至于没来得及发出呼救。
察觉属下靠近，黑廷斯头也不回，问道：“盖瑞尔，你怎么看。”
“行凶者至少三人，出手干净利落，但不特别专业。”，盖瑞尔没有分析凶手们的作案方式，而是直接说出判断。他没有解释凶手为什么至少三人，又是以何种方式杀死一楼的人。他和黑廷斯都是从军多年的骑士，见过许多不同的伤口，某些一眼就能明白的事情不需要拿出来反复说。
黑廷斯不太满意下属的回答，继续问道：“还有呢。”
“人很多，说明有组织”盖瑞尔的回答开始迟疑，他的心中有过许多推测，但都难以肯定，面对长官的追问，他只能挑相对有把握的那一部分来说，“这里和之前两起凶案皆是同一批人所为，因为现场留下的字都一样。消息被封锁的很好，除了凶手本人，其他人不会知道有这些字”
“杀死富人”的字样么？乍一看是贫民阶层对富人阶层的反击，仔细想想其实不然：道理很简单，穷人怎么可能认识字？前后的三起凶案都必然是接受过教育之人所为！
是有心人在想办法挑起城内贫富两大阶层的对立！光着还不够，他们要点燃贫民反抗的勇气！他们激起富人阶层的恐慌！
黑廷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而说出自己的判断。
“团长大人果然英明睿智！属下万”盖瑞尔赞同道。
拍马屁的时机其实不太好，但却成功把黑廷斯逗笑：“哈！盖瑞，你果然和其他大队长不太一样，这种话私底下可以多说，但你还是要多学习，多思考”
“属下遵命！”盖瑞尔心中一喜，用拍马屁来掩盖自己短处这招真是屡试不爽：黑廷斯阁下固然重视等级，每每喜欢打断下属说话，但他其实非常有耐心，愿意给时间等下属进步成长，只要不是过于无能的失误，都会得到其原谅。
“你不用太着急，先把这里处理好，”黑廷斯想了想，继续指示道，“依我看，暴徒们还会再下次下手，抓人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重要的是，既然由骑士团负责城内治安，我们就一定不能走漏消息，不能让市民们知道凶案的具体情况”，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盖瑞尔不得不放轻呼吸，好让自己听得更清楚。
“更不能让国王的人知晓具体情况。”这话声音很小，小到盖瑞尔需要全神贯注、屏息凝神，才可勉强听见。
“喔，”黑廷斯又像想起来什么似得，笑道：“你在想什么呢？这些事情我自然会和艾隆阁下当面沟通，询问他的意见。你把住消息，别让骑士团和钢铁壁垒的普通士兵知道就好，否则早晚会被人传播开，那样就不好办了。”
“属下明白！”盖瑞尔咬了咬牙，感觉自己好像被牵连进了某件恐怖的事情，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几缕头发也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而微微晃动。所幸现在室内光线昏暗，黑廷斯也没有往他这边细看。
“嗯”黑廷斯站起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栋屋子。
（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