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参加诺尔图卡的名单
入夜，诺尔带着约里克拜访了骨鸦氏族首领。
（由于贸易大会的原因，其他氏族的首领都带着少数精锐手下来到了碎岩氏族居住地附近。）
他俩说明来意后，便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待骨鸦氏族首领的表态。
骨鸦氏族首领一阵思考后，终于开口了，“我们认识很多年了，诺尔。从你当上碎岩氏族首领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两族就一直在打交道。我本以为我足够了解你的了，但是”
“我还是原来那个诺尔，我并没有改变。”诺尔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这个外来者？”，骨鸦首领接着问。
“因为我输给他了，”诺尔看了一眼约里克，继续道，“如果他不是想和我多战斗一会的话，我甚至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是山外王国的【完美骑士】约里克。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制作精良的盔甲，切金断玉的宝剑。”
“他本可以利用这些优势来和我打，但他还是选择了和我一样，赤膊上阵。”说到这里，诺尔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还是继续说道，“他仅是凭借一柄普普通通的长剑，就轻而易举地击败了全力以赴的我。我的实力你是知道的，我竟然没有伤到他”
诺尔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不知是出于羞愧，还是出于恐惧，“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超凡能力是什么。”
诺尔看向了约里克，约里克也看向了诺尔，眼神中带着少许安慰，“您已经打得很好了，诺尔阁下，和我战斗过的其他人，他们也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
说完，约里克笑了笑，高手寂寞呀！接着又朝外面释放出一股传奇独有的淡淡威压，强大的实力展露无遗。
诺尔连忙补充道：“我也是战斗以后，才知道这位的真正实力的，他至少有矮山的初代首领那么强。他也愿意吃我们吃的食物，喝我们喝的水，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诺尔的劝说越来越有份量，表达的意图也越来越明显，骨鸦首领沉默了好一会，才艰难的开口：“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是啊，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几乎所有的矮山人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到外面更好的土地上生存。既然碎岩氏族都同意了，骨鸦氏族还怎么好拒绝呢？没有碎岩氏族的帮助，单凭骨鸦氏族是无法抵抗枯手氏族入侵的。
倒不如先答应下来，等明天的“诺尔图卡”结束之后，再看另外两个氏族的反应。
如果另外两个氏族拒绝了，骨鸦氏族自然不用遵守承诺；但如果另外两个氏族同意出兵的话，矮山内部的几方势力就又能达成一个新的平衡。
这样一来，只要枯手氏族也同意出兵，那他们就无法轻易派出战士去攻击其他氏族，那么骨鸦氏族的安全也有保障了。
此刻，碎岩氏族的居住地内。
远征军骑兵指挥官兼军团情报官，修·约克骑士正召集起远征军护卫队众人，以挑选合适的士兵参加明日“诺尔图卡”仪式的远征军士兵。
“为了召集齐足够数量对抗瑞法尼亚人的军队，约里克阁下认为，我们需要借助矮山氏族们的力量。他们悍不畏死，可以充当散兵，在我们和瑞法尼亚人战斗的时候，率先冲锋，破坏敌人的阵型。”修朝着护卫队众人解释道。
尽管他可以直接指派军士们参加诺尔图卡，但是众人的意愿同样也很重要，这里并不是在外面，无法用战鼓去激发士兵们的勇气，最好的选择是军士们志愿参加战斗。
他又接着开口了，“想要得到矮山氏族们的帮助并不容易，约里克阁下和我，付出了非常沉重的代价才获得了碎岩氏族的信任。”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我们仍然需要说服骨鸦氏族，灰蜥氏族和枯手氏族。需要告诉他们，远征军团必将获得胜利！诺里尼斯人必将赶跑瑞法尼亚人！”
说完，他看向面前的赫尔特等人，接着说道：“而这，需要诸位的帮助，因为我们要向他们展示远征军团的强大实力。要让他们认为，我们的士兵会强于瑞法尼亚的士兵。只有这样他们才愿意加入我们，毕竟谁都不愿意去打一场有很大可能会输掉的战争。”
“我需要5名勇士，去参加明天矮山氏族的决斗仪式。这种决斗并不轻松，你们会流血，会受伤，会残疾，甚至会死亡。&34;
“诸位都是我们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兵，所以我们需要对你们的生命负责。我当然可以随意指派你们其中的一些人去参加战斗，但是我不想这么做，因为这不是对抗瑞法尼亚人，矮山氏族也不是我们的敌人。”
“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指挥你们和敌人殊死搏斗，但我无法要求你们在这种敌方战斗，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所以，我需要你们志愿”
“我去了！”修的话音未落，两个人率先开口了。二人正是赫尔特，和一名贵族出身的远征军士兵。
修没有在意打断自己说话的二人，而是开口问道，“你们的名字，士兵！”
“赫尔特·波利卡尔，来自山前地的深林堡。”
“纳什·西斯，来自法里尼克的橡木镇。”
“很好，”修看着二人，点了点头，又开口道，“我们已经有了两位支援参加的勇士，还有其他志愿参加的吗？”
“我向诸位承诺，所有参加诺尔图卡的士兵们，都会得到1磅的纯银，且在战争结束之后，如果教会要举行誓言仪式，你们将被优先选择！”
这话一说完，响应的人就多了起来，且不说参战之后便更有可能成为骑士，一磅纯银的买命钱就已经让平民出身的士兵们心动不已。除了几个贵族出身的军士，其他人都表示愿意同矮山氏族的人生死相搏。
这下该轮到修头疼了，因为志愿参与的人太多了。
照以往的诺尔图卡规则来看，在所有氏族都“贡献”一部分物资以后，五个氏族各出一名超凡（骑士）和五名精锐战士（军士），两两对决。
军士这个级别会先开始决斗，上场的人通常都会先去决斗场中央，等待其他氏族战士的挑战。等到所有战士级的决斗比完，才会开始超凡级的战斗。
这种比斗往往都以一方死亡或彻底失去战斗力而告终，主动弃权认输的一方会遭到所有人鄙视。
值得一提的是，黑锤氏族从不参加诺尔图卡，他们总是交出自己分得的部分物资就迅速离开。很明显，他们不愿意和外界有太多接触。
修大概估算了 一下商队这次带来的盔甲数量，少了大约是一半左右，在放弃粮食和其他物资的话，6场比斗，至少要赢三场或是4场才能填补王国这次盔甲数量的缺口。
修自认为对诺尔图卡的超凡战把握十足，所以普通级的5场战斗还需要赢下至少3场。
他不禁有些忧虑，步兵队的费尔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妥妥的精锐军士，斥候队的赫尔特也曾经在一对一比武中赢过费尔，想来至少是和费尔差不多的战力。对于这两个人的比斗他比较有信心，但其他人就不清楚了。
王国承平日久，这几次带来的20人虽然都能达到军士的标准，但是恐怕他们都还没有参加过真刀真枪，为了置人于死地的战斗。
难道要去从佣兵里面雇几个人？罗斯人看起来都比较能打，不过被人发现可就麻烦了。
修思考了一会，让众人各自比划了一下剑术，终于又挑出来了三个实力较强，且愿意参加比斗的士兵。他们分别是，步兵队中“残忍的约翰”，“狡猾的福克斯”，以及骑兵队的纳什·西斯。
第二天一早，赫尔特在矮山交易会上见到了其他几个氏族的人。和传闻中的一样，这些氏族人看起来都很有特色。
首先，这些矮山氏族的个头都不怎么高，除了已经见过的碎岩氏族外，其他人的平均身高大都只到赫尔特的肩膀，黑锤氏族的人则更矮，大约只到赫尔特的胸口。骨鸦氏族的人普遍都比较瘦小，枯手氏族自手肘以下都被颜料涂成了灰白色。至于灰蜥氏族，如果不看他们身边趴着的大蜥蜴，那他们就只是个头矮一些的普通人。
交易会很快就结束了，午餐过后就要开始准备“诺尔图卡了”。约里克先是展露了少许传奇级的实力，便震惊住了枯手和灰蜥两个氏族的首领们。
随后，又在诺尔和骨鸦首领的劝说下，其他两个氏族勉强同意了远征军参加诺尔图卡仪式的事情，并表示会看情况考虑加入远征军团帮助王国攻击瑞法尼亚的事情。
午餐结束后，骑兵队的纳什找到了赫尔特，“你是叫赫尔特·波利卡尔吧？”
“是我，怎么啦？”赫尔特看着找来的纳什，并不清楚他的来意，只能试探着的拉近关系，“你是纳什·西斯，那个法里尼克的子爵家族。”
“是的，赫尔特先生，我家自橡木镇的子爵家族。除了替国王陛下服务之外，我们两家都效力于法里尼克侯爵。”
“对对对，我们两家是天然的盟友。”尽管自己对这个橡木镇的纳什·西斯毫无印象，但是赫尔特的处事经验却告诉他，自己应该和这个人搞好关系。
两家都是王国南境家族，又都是一起作为游骑兵服役，又一同进入了矮山，俩人确实很有缘。
“有一些事情，憋在我心里很难受，赫尔特，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去打那什么诺尔图卡。我会用剑，也能打斗，但是我还没有杀过人。”纳什道。
赫尔特总算弄明白了纳什的来意，原来除了自己之外，也还有其他害怕战斗的人。毕竟这次可不是礼貌性的比武，矮山氏族的人可不会讲什么适可而止，这帮人野蛮又残忍，除了费尔之外，赫尔特不觉得远征军的人里有谁能在厮杀中，面对氏族人稳操胜券。
尽管赫尔特也是忧心忡忡，但既然纳什找到了自己，自己就绝不能露出一点软弱的样子来，不然纳什见到同样胆怯的赫尔特，说不定会变得更加害怕。他只能装着平静的样子，淡淡道：“凡是总会有第一次。”
“凡事总会有第一次，总会有第一次。”纳什重复着赫尔特的话，眼神里渐渐有了光彩。
“您说的对，凡事总会有第一次，既然有人要胜利，那为什么不会是我？”纳什喃喃道，他似乎找回了信心，不再像之前一样那么害怕了。
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因为两人实在算不上熟，除了两家同在法里尼克候爵麾下效力之外，二人甚至都不知道有什么共同语言。
或许这也是纳什选择找赫尔特发泄心中苦闷的原因吧，俩人年纪和家世都比较接近，人在感受到恐惧的时候，总是习惯找和自己“等级”相近的人靠拢，俗称抱团。
二人又刚好互不熟悉，一些无法同好朋友说的话，却正好同比较陌生的人说。赫尔特因为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就只能暂时闭嘴，拿出剑来，看着剑身上的伤口，掏出一块磨刀石仔细打磨。
“您的剑？”，纳什问道。
“昨天傍晚，约里克阁下用我的剑战胜了碎岩氏族的首领诺尔。”赫尔特解释道，“诺尔首领能在战斗中，把皮肤变成和岩石一样，约里克砍了好几下都没能击破他的防御。这把剑在战斗的时候弄钝了。”
“您可以考虑用我的剑。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也算制作精良了。”说着，纳尔抽出了他的配件，端在手上，递给了赫尔特。
这柄剑全长大约有一米，这在单手剑中算是比较长的。长且宽的剑刃能在劈砍的过程中带来更大的优势，加重了的配重块则会在增大武器的惯性的同时，让剑的重心更靠近持剑者手臂的位置，简单的说就是，砍人更快也更疼了。
剑尖则合其他大部分剑一样，比罗斯人用的阔剑有一个稍微加长变细的设计，使得这柄剑即使是在面对穿戴了护甲的敌人时，也能利用更好的穿刺破甲造成有效杀伤。
在赫尔特仔细打量这柄剑的时候，纳什，便补充说了：“我们两个现在也不知道谁先上谁后上，如果你先上你的 话，这柄剑就先给你使用，等轮到我了，你再把剑还给我。”
“如果我先上的话，就等我打完了再把这柄剑借给你，怎么样？”
“真是太感谢你了，纳什”，赫尔特喜出望外，他又接着道，“波利卡尔家是不会忘记西斯家的帮助的。”
“哈哈哈”，纳什发出了带有其他感觉的笑声，“那就等我当了橡木镇子爵的时候再来感谢我，波利卡尔家的赫尔特。”
“好啊，但是就算你当上了橡木镇子爵，恐怕我也不会是山前地伯爵。”赫尔特想到了一些不高兴的事情，心情低落了下去，“我还有个哥哥，他早几年前就成为了骑士了。也许他现在正在深林堡指挥我父亲的军队。而我，只是个没出息的小儿子罢了，离家之前，我听说我的继母又怀上了一个弟弟。唉。”
“唉”，纳什也叹了口气，赫尔特的话也触动了他，“我也只是西斯家的一个没出息的哥哥，我曾经在明斯克骑士团待过一段时间，我的骑士训练还没有结束就被我父亲带到了格温戴尔。我还有个弟弟，他那时才十六岁，已经展现出成为骑士的天赋。”
“所以你家更希望你弟弟成为骑士？”赫尔特有些吃惊。
“是啊，他的天赋更好，几乎肯定能成为骑士了，而我？就算我是哥哥，家族里的人也更倾向他。”
纳什的语气有些无奈，“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我不怪他，一切都是为了家族，一个身为骑士的子爵，可比一个只是普通人的子爵要好上太多了。”
“其实我也不是一点儿机会也没有，只要我能在这次战争中立下功劳，也一样能获得成为骑士的机会。这也是为什么要参加诺尔图卡，因为我想要证明的给我家的人看，我不会比我的弟弟差！”
纳什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变得咬牙切齿。
“我也差不多，我只是个弟弟，有个优秀的哥哥，我的母亲去世了，我的父亲又取了一个侯爵大人家的女孩儿，我家里没有人喜欢我。”
“平民们爱戴我哥哥，贵族们，他们自然会更爱戴那个流淌着侯爵家血脉的弟弟吧，如果那个弟弟已经出生了的话。”
“所以我们要更加努力证明自己，证明他们的眼光都是错的！这场战争，就是我们的机会！”
赫尔特同纳什聊了很多，一开始是赫尔特在假装坚强，鼓励恐惧战斗的纳什，现在已经变成纳什在鼓励赫尔特了。
赫尔特发现，俩人的境遇是如此之像，都是南境贵族出身，都非家里的独子，且都不受家族待见，更重要的是，二人都有一颗证明自己的野心。
就在二人聊得火热，将要成为“结拜兄弟”的时候，约里克带着修朝着远征军士们走了过来，他对着擦拭斧子的费尔道：“准备一下，费尔，你第一个上。”
诺尔图卡要开始了，费尔将作为远征军团的先锋，率先与矮山氏族的战士进行一对一的决斗。
（前文有提到，一磅纯银=240枚银叶菊，换成明朝时期的银两来算，大约是十两左右。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是一比巨款了。军士们的每月工资是80枚银币，但是通常都留不到多少钱，因为他们还需要自己花钱向军队购买食物，修理武器装备等。著名西幻文学作品《权利的游戏》中，泰温兰尼斯特悬赏士兵去打已经成名的“猎狗”也只开了100银币的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