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危机
“痛！好痛！”
豆蔻坐在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勉强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眉头皱得死紧，额头上冒出汗珠，嘴里紧咬着一块帕子，从齿缝间发出模糊的痛呼声。
苏婉黑着一张脸看她：“这可是你自找的！”
她没想到豆蔻把她给的灵气井水全用了。等她来的时候，人就倒在地上，还剩一口气。
她也只能把准备好的灵草喂进去，然后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死了不要紧，浪费掉的灵石，灵草，我找谁讨？对了，就找若烟吧，反正你和她关系这么好，她一定会愿意替你还债的。”
“不要找她……”
哪怕因痛苦而意识不清醒，豆蔻也对若烟的名字有反应，挣扎着说出口。
“不想若烟有事，你就给我好好引气入体，活下来！”
苏婉弯下腰，在豆蔻耳边一字一句地说。
随后，开始拿出灵石，在她身边摆隐灵阵。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如果成功引气入体，也要防止灵气外露。万一周围有修真者，被吸引来就麻烦了。
而摆阵，也的确是“摆”，完全按照书上的方位和形状来摆放灵石。
虽然苏婉她对于解阵一窍不通，但是摆阵，只要认真来，小孩子也可以做好。
这种摆出来的阵，也可以好好发挥功能，但是一旦灵石稍微有偏移便会失效，是非常没有保障的。毕竟在外面，一阵风都有可能破坏掉。
真正的阵法师布的阵，才不是这种粗糙又脆弱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一一摆好，确定没有任何偏移和错漏，但是……
苏婉皱眉，灵石还是灵石，没有丝毫阵法成型的样子。
耐心检查一遍，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收回灵石，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双眼里冷静如寒星。
再次按照书上的内容，更加细致地摆好。
依旧不行。
中间，豆蔻痛苦地呻吟，苏婉看着她四周错落有致的灵石，陷入思考。
她可以确定自己是完全按照书上来的。既然不成功，要么是书上记载有误，但这几乎不可能。她相信自己的小院空间。
要么就是灵石有问题，这个也可以排除。
那么就只剩最后一种可能，按书上所说，如果在一个成型的阵里面，摆同样的阵，是不会成功的。
也就是说，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身处一个隐灵阵中！
周围一定有修士往来！
苏婉不由得后背发寒。因为一直被关在房间里面，所以来这里这么多天，其实也只见过几个人而已，反而因此没有被其他修士发现？
她可不觉得，不能动用灵力的自己能在其他修士手中全身而退！
脸色略微染上焦躁，苏婉换了一个阵法，同样可以隐藏灵力波动的隐匿阵。
沉下心来，一点一点摆好，各个灵石间产生一种奇妙的联结，阵法成型！
苏婉暂且松一口气。
然后就是静静等待着挣扎中的豆蔻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房间里只有豆蔻的痛苦的压抑叫声一声一声响起。
渐渐的，这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最后，豆蔻已经连咬手帕的力气都没有了，手帕掉在地上，双眼变得无神。
苏婉看她已到极限，按理说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还不够，上前为她擦拭掉汗水，低声说道：
“我听说你就是在这里出生的。难道死也要死在这个地方吗？只差一点了，带着若烟一起离开这里吧。”
声音传入豆蔻的耳中，豆蔻再次用力咬住唇，苍白的唇染上血色。眼里重回光彩，继续与身体里不受控的灵气斗争。
终于，在破晓前，少女成功引气入体！
然后失去所有力气昏迷过去。
苏婉好歹是接住了，没让人倒在地上。
“还不错！”
将人安置好，收回灵石，苏婉在黑暗中回了自己的房间。神情稍微凝重。
这里的确有一个大的隐灵阵。修士为什么会在凡间的青楼布阵？有什么掩人耳目之事要在这里做？
不论如何，她只要平安离开这里就可以了。算上怜儿姐弟，若烟姐妹，五个人坐一辆马车，明天凌晨离开。
外面天色渐亮，今天若烟很早就过来了，带着一提点心。
“本来昨天就要给你的，有事耽误了。这个点心大家都很喜欢吃呢。”
说着打开油纸，露出里面粉色桃花状的点心。
苏婉知道她昨天是帮楼里其他人接客了。别人不愿意接待的客人，接待起来必然是辛苦的，但她现在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微微地笑着，恬静温婉，如一朵徐徐绽放的山茶花。
苏婉道过谢后，拿起一块，刚咬一口，就有灵气进入经脉，当即引发疼痛。
若无其事地放下，问道：“味道真不错，是哪里买的？”
听见苏婉的称赞，若烟眼里发出异样的光彩，笑容加深，带着羞涩的感觉，回道：“是涂公子带来的。听说大家喜欢，每次来都会带不少。”
就是那个清早逛青楼的人？他为什么故意让楼里的姑娘吃带有灵气的点心？那他一定也是修士，究竟有什么目的？这个小小的青楼，又有什么秘密？
苏婉一边想着这些疑点，一边问起这个涂公子。
“涂公子在找他的妹妹，据说很小的时候就被拐走了。他和其它来青楼的人不一样。也不会做那种事。
涂公子对大家都很好，也不会看不起我们这种青楼女子，对我们很尊重。大家也很欢迎他来。
……
不好意思，我说太多了。”
若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一大堆，脸变得通红，连忙不好意思地住口。
看着她讲述时那种与往日不同的温柔，苏婉摇头，“没关系。”
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一个目的不明的修士。注定……
转移话题对若烟道：“如果能离开这里，你有什么打算？”
“诶？”若烟先是一愣，然后才笑道：“没想到你会问我这个问题。”
接着带着憧憬边想边说道：“离开这里，我还是想弹琴吧。不是像现在这种，即使弹琴也没有人认真听，而是弹给懂我琴声的人。”
“会有这一天的。”
若烟看着苏婉说这话时理所当然的神情，不是暧昧的安慰，也不是不知世事的愚昧自信，而是简直就像预知未来一样的自然神情，心里也不由随之升起一种久违的期待。
要是真的有那一天，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