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尼安德特人
马尔斯愣了两秒，他本以为邹郁出价这么豪爽，结账的时候大抵会财大气粗地开给他一张支票，于是在听到转账一词的时候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尴尬地笑了笑：“我有些记不清我的账户了，我可能要找一会儿。”，马尔斯掏出手机，开始翻找起来。
“没关系。”邹郁很是善解人意。
“我可以看看这些藏品吗。”邹郁突然指着两旁的展柜问道。
“当然。马尔斯一边翻找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邹郁聊着。
“你知道吗，你的出价比巴卡就多了10万美元，你是怎么做到的？”，“哦对了，巴卡就是那个老头。”，过了几秒他又加了句。
“运气好罢了。”邹郁面上客气。
在参与竞拍的几人中，雷的出价她心中最为清楚，年轻男人对阿塔的态度则是不屑一顾，很明显不想出价。
至于那个巴卡…邹郁想到第一眼看到他一手的宝石戒指在灯光下硕大而璀璨的样子确实很能唬人。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中大多是一些欧泊，碧玺之流，价值远非看起来之高。
“这个是尼安德特人吗？”，邹郁在一幅画前站定，画上一个样貌粗野的男人正用石针缝制着兽皮。
突如其来的询问把马尔斯从翻找的状态中拉了出来，他抬头看向邹郁面前的画作，思索了一阵，“对，就是尼安德特人，那个跟我们一个种族，后来消失了的尼安德特人。”
邹郁其实并不需要马尔斯的解释，她的历史很好，甚至可以流利地背出：“尼安德特人，最早被发现于比利时，研究推测约12万到3万年前活动与于欧洲，属于晚期智人的一种…”
思及此处，她突然想到：“阿塔会不会是一种未被发现的古人类？”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萦绕，挥之不去。
于是她看向马尔斯开口问到：“这幅画卖吗？”
马尔斯没预料到她会这么问，犹豫了一下开口：“这幅画的正品被一个德国人买走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我这个只是个仿品。”
邹郁当然能看出这幅画不是真迹，只是没想到马尔斯这个贪财的商人还有着这么诚实的一面。
“不过你要是想要的话，看在阿塔的面子上，一万美元你可以拿走。”，马尔斯想了想又说道：“虽然它只是一件仿品，但是工艺很好，加上尼安德特人又少有人知，所以你拿出去别人肯定也看不出来的。”
邹郁决定收回刚才心中对马尔斯的评价。
她没再开口，而是沿着展柜继续往后看这些藏品。
起初进门时灯光昏暗，加之距离过远，邹郁并未发现这些藏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是走近了仔细查看，才能发现这些看似珍贵的文物，几乎都是假的。
邹郁有些无语，觉得这些东西和它们的主人一样，看起来很能唬人。
“好了！”马尔斯突然大叫起来。
她扭头看过去，马尔斯举着手机向她展示着一串数字。
她走去准备拍下马尔斯所展示的账户发并发给委托人，却意外地发现这串账户的开户行是一家位于瑞士仅为高净值人士提供服务的银行。
在邹郁看来，这个开着小酒馆，收藏着满墙假古董的智利商人极难满足他们的开户要求。
邹郁压下心中的疑惑，她的职责是负责完成委托人的委托，至于马尔斯身上的秘密，与她毫无关系。
“叮”的一声提醒，一笔大额的款项在瞬息间便从一个中东账户里转移到了瑞士一家银行的户头上。
与此同时，邹郁也收到了委托人转账成功的信息。
“东西是你的了。”，收到钱的马尔斯显然心情大好，他将木盒一把推向邹郁。
“先验下货吧”，邹郁没有急着带走阿塔。
她先是托着木盒仔细的检查了一圈阿塔，发现它各项特征都与新闻报道上的图片相符。
又戴上早已准备好的手套，轻轻触碰了一下这具干尸。
不似想象中冰冷的干硬的触感，入手的反而是一种让人恶心的滑腻。
一种古老的恐惧突然涌上邹郁的心头。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好似面对着远古洪荒时的恐怖巨兽，刻在血肉里的情绪被唤醒，压迫着身体，让人想要逃离却无法动弹。
好在邹郁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忍着不适做完了检查，确认盒中的阿塔没有问题后便飞快地扣上了盒盖。
一切检查完毕，当邹郁正想着如何与马尔斯道别，就听见他突然开口：“那副画，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他指了指刚刚邹郁站立过的地方。
“太贵了。”邹郁摇了摇头。
“可以砍价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看出邹郁有意，马尔斯便也拿出了自己的诚意。
“一百美元。”邹郁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开口。
“什么？”马尔斯觉得肯定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
当邹郁拎着一个看起来有点破烂的袋子走出酒馆时，马尔斯还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他很难相信有人仅用一百美元就能从他手里买走一件产品，尽管这个东西他收来只花了九十八美元。
而此时的邹郁并不在乎马尔斯心里想着什么。她与委托人约定，明天下午三点，在距离阿塔卡玛小镇最近的城市卡拉马中，将阿塔交给他的侄子。
拿着委托人发来的地点，邹郁向她现在所住的酒店前台预约了明天的用车。
回到房间后，她本想把装有阿塔和假画卷的袋子放在门口的台子上，不过又在一瞬间改了主意。”
“大七位数的东西虽然诡异了点，但还是放在眼前比较放心。”她这样想着，顺手把袋子拎到了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