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听不清的耳朵

    之前提到过，我经常问同事们业务，问的最多的就是程屿。我比较社恐，所以声音总是很小。一开始他不懂我的社恐，还总是鼓励我，可以大声一点，不用害怕。

    不过日渐了解了之后，他发现我日复一日的小声，日复一日的唯唯诺诺，也就习以为常了。我甚至觉得他有一些感同身受，因为我们都很内向。虽然他在外人看来很外向，但偶尔我们独处时他流露出的放松下来的社交疲惫，以及他享受一个人独处时的状态，甚至他不说话时的样子，打电话前长久的心理建设，都能让我了解到，他也是个社恐的孩子。

    我是由内而外的内向，他是别人眼里的外向，但是我和他都知道他有内向的一面。我之前不知道双子男是这样的反差，但是想了想也能恍然大悟。因为我的父亲也是双子座，他总是在人多的时候很内敛，在人少的时候善于交际。我之前以为他是社懒，后来从程屿身上才总结出，他可能是有两副面孔，精分。至于我，社恐，也能交际。但不是分身，而且强迫自己交际，还是比他们差一些的。

    从始至终，程屿都会认真的听我讲话，然后看着我的眼睛温声回答我的问题。这也是让我非常心动的一点，被人如此在意实在是一件幸事。虽然，这只是他为人处世的方式，对每个人都是这样。但是被他注视时，他眼里都是我，只有我，还是会让我害羞，从而不知所措。

    我努力直视他听他说话的样子，我坚持不住四处发散的目光，我慌乱躲避他视线的样子，我微微发红的脸，他都尽收眼底。如果让我形容的话，是他知道我的窘迫，却不揭穿，而是每一次都温柔注视，让我一点一点修炼。我真的很喜欢他吧，喜欢他的温柔内敛，喜欢他的阳光搞怪，喜欢他的腹黑。

    我常坐在他的左侧，有时候跟他说话，他会把头靠左，微微蹙眉以便能听清我说话。有时候甚至站起来把头伸过来一些听我说话，绅士又很耐心。我总是愧疚让他这么费力，就会加大音量再说一次。

    有时候作用不大，他都会轻轻叹气，跟我说，再说大声一点呗。或者搞怪的说，你说啥。我心疼他总是忍受我的蚊子声，就会稍稍凑近一些，再和他说一次。他从不怪我，只是轻声说让我大声一些，从没有不耐烦。唯一态度差一点的一次是他另一边耳朵听不见，所以有一点着急。

    他每次听完都稍加思索，然后猝不及防的转过头，温柔的盯着我说话。我总是沉浸在他专注看我的眼神里，寻找他眼里的我自己。有时候也会稍稍走神，垂眸在口罩下隐隐微笑。

    是什么时候发现他耳朵不太好的呢，是有一次坐他右边的工位，同样问他业务，同样的音量。他这次直接说听不清，有一次甚至有一点生气的跟我说听不见。我很疑惑，想着，跟在那边音量差不多啊。

    还是后来绿茶总坐他右边问他业务，他说，我这边耳朵不太好，你说话大声些。我这才知道，他一直很努力的迎合大家。怪不得右边的人和他说话他一般不怎么回。我很生气，他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却因为听不见对我态度差，而对她耐心解释。

    我又很愧疚，想着因为声音小，每次都让他那么费力。不过自从阳了之后，我就有点张不开嘴说话，也算后遗症吧。没办法，我只能少问他一点，让他少辛苦一些。正好那时表白失败也很尴尬，就不怎么说话了，慢慢的我们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