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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年希尧自立江南一郡十三州,刘长卿封一字并肩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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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叶孤舟,在扬江上缓慢漂泊了近两天时间,才恋恋不舍的逆流而入悬河,从此一路向南水路七天便可返回盛京外城。

    “ 先生,我们跟着您留给家主的寻竹简找了您两天,不是要去那晋国么?这怎么看方向是回盛京的。” 一俊逸的紫衣华服青年,手持一柄如衣色的三尺青锋,看着眼前背影,蹙眉不解道。

    而此刻已经跨江逆流而上的一叶扁舟里,水无生,正迎着江风盘坐于船头,闭目垂钓着,可那杆子却没有鱼线,也不知他想钓什么。

    见他不予理会,紫衣青年正欲动怒,身后被一只干净白皙的手拍了拍,他鼻腔一声冷哼,便默不作声,站到一旁。

    “ 呵呵呵,我两兄弟,奉家主之命前来助力,可惜晚了一步,没帮上什么,还望前辈不要怪罪我等。”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老人背后响起,只见这青年一身绣金白玉长衫,一头青丝被江风吹的凌乱,他仰头抚过长发,露出一张美若惊鸿的玉面,狭长的眼眸微垂着,转动手中掌扇,注目着脚下衮衮江流。

    水无生片刻后,叹了口气,“ 段家能让您二位前来,可见段长吟是真心实意邀我入你们段氏,老夫既是答应了,那成与否我都不会食言,真乃时也命也,罢了罢了。”

    “ 呵呵呵,先生过奖了,放眼北州大地,年青一代里,能与我段氏儿郎掰腕子的,至今还没遇到,这次得空也想去那贫瘠之地看看到底飞出个什么草龙,能让您这般重视,要么我们现在再折返一次?”

    水无生终于扭过身子,看了看身后的这二人,眸子深处一丝波动涟漪开来,片刻后,又转身回去,“ 罢了,今已不得天时,不占地利,回去吧!可能段长吟以后会有办法帮我完成夙愿。”

    他清楚,这是不得已,段长吟怎么允许管辖之内出现有威胁到段家的存在,而且他不清楚自己去图谋什么,只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少年郎,吃了个大亏,要去以报前耻,但随着这次谋划的流产,大概他已经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了。

    紫衣青年,手中三尺青锋剑鸣不止,冷声道,“ 你这老头,直呼几次家主大名,这是你在求我们,不是我们硬来帮衬你的。”

    “ 哈哈哈哈哈,世人都说那紫金山门的嫡传目中无人,不可一世,我看你段子然与其也不分伯仲。” 水无生摇笑着,“ 我与段长吟相交百年,几次为你段家趋吉避凶,我都无所求,几次被相邀入你段家,我都拒绝,老夫闲云野鹤惯了,不愿束缚,这次就当你段家还我一份人情吧,子悠,你与家主说明清楚便可。”

    说罢便消散于江水泛舟中。

    段子然拧眉冷眼,前方江水顿时被割出一道极长剑痕,水面瞬间被一分为二,两侧江水直往壑里倒灌,却被残留剑气震的合不住江面,“ 这老头真是岂有此理,我们岂是他召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若不是家主嘱咐,我必一剑斩之。”

    白衣青年,暼了他一眼,清声道,“ 糊涂!他压根没有想着跟我们回去,如今你恰好让他得了借口。”

    “ 那干嘛还喊我们来此?”

    “ 呵呵呵,能让谈手北州,观天算运的水无生把我们留做保命后手的人,我现在还真想见识一番。”

    ……

    郡守府内。

    宴客厅此刻烛火煌煌,钟鸣鼎沸,热闹非凡。

    这里是李林儒安排人下午收拾干净的,自住进郡守府,除了三点一线,他很少有接待的习惯,置办起来的时候就没怎么用过,除了用于招待过高致几次,他今天是第二次用他招待旁人。

    客厅内,他与周通坐于一处,把酒言欢,主位上则是坐着卫敬和刘长卿,说来奇怪他来了这地方几次,没坐过一次主坐。

    宴会中央舞池里,几个貌美如花的舞姬正跟随着琴声钟乐,优雅的舞动着。

    坐在李林儒他们对面的周玉清和温意则边饮酒边欣赏着,周玉清更是红着小脸,暗暗记下每个舞蹈动作。

    而主位上的卫敬不是太过善于言辞,谈笑一会儿便与少年满爵对饮起来,除此外就是奉承一些明眼人都听的出来的话。

    刘长卿笑眼轻笑,“ 卫城主,伤势恢复如何?”

    “ 王爷怎知我的伤势?” 卫敬放下手中酒爵,眼中有些惊讶,这事儿除了心腹外以及朝堂里自己党派的执牛耳,少有人知。

    “ 说来缘分真是妙不可言,若不是当日为了给您采摘那天山雪莲,你我二人如今也不能在此推杯换盏。” 少年笑着拿过美婢手中的酒觥,又为他亲自斟满。

    卫敬眼神闪烁,当初是他下令过的,凡事参与此事者必须全部清除,以防走漏风声被敌军知晓,他看着少年为自己又斟满的酒爵,霎时愣了神儿,一不小心把酒爵打翻在食桌,忽的回过神来,又低头连忙拿起,内心五味杂陈,哈哈笑道。

    “ 王爷莫怪,我吃的有些急了,那还真是缘分不浅,若没王爷,我这粗鄙莽夫早已毒发身亡,请王爷受我卫敬一拜,救命之恩,无以言表。” 说罢便起身朝着少年一拜。

    少年盘起右腿,搭着胳膊,笑呵呵的虚扶,“ 卫城主快快请起,我这人开明的很,最见不得这倒头就拜的,心意领了,心意领了,时局所迫,我都理解。”

    刘长卿本可不提这茬事儿,但得知高远小儿依旧是让自己坐了这北疆王后,那他依然可以不闻不问,但这北疆官场不能不认识他刘长卿,该是敲打还是要敲打一下底下的人,拿刀杀人再简单不过,把刀悬他们脑袋上,总比落下去要强,目的只是为了震慑。

    卫敬信了,因为知道此事细节的只有自己的亲信,他并没有在信件里提及把帮自己采药的人全部杀死了,他万没想到如今的少年,堂堂北疆王差点被自己给除了,顿时冷汗淋漓。

    听到少年的话,他战战兢兢坐了回去,你让他卫敬上场杀敌可以,让他玩弄官场,他还不如一个李林儒,正因为他不喜庙堂权术,却又深得先皇赏识,便被封了北疆总督职位,由他统领整个北疆兵马,坐镇武靖城,直接听命于皇帝,而北疆的布政司也只是协助军务,不能直接干预调动。

    “ 来,卫城主,咱们再喝一个。”

    卫敬探过身子,连忙端起酒爵。

    “ 我暂时还不清楚这边境的战况,你来说与我听,现在打到什么地步了。”刘长卿夹了两筷子菜食,细嚼慢咽的看着他。

    “ 唉,不满王爷说,咱们的装备不行,魏国的铁鸽子,用一定的标准来录用,身穿三重相连的铠甲,拿着重十二石的弓弩,背着能装五十支箭的箭袋,肩扛戈矛,头戴着的是铁盔帽,腰挂着的利剑用的是百炼钢锻造的,背负三天的干粮,他们一人骑双马,且马匹皆是高大且耐力极好的杂交种,半天可疾行数百里,据北魏的探子来报,他们的士兵不像咱们这样招募,而是需要考校的,考中的成为士兵,可免除其家的徭役,不收其家的田宅税。

    而相对比较的晋国十个士兵对垒对方三个士兵,才堪堪平手或都不敌,且不说晋国士兵装备的落后,咱们的士兵穿的钢甲多有结疤麻面,兵部的人把好的盔甲用作自己嫡系,一般带结疤裂纹的就给咱北疆将领,这玩意儿一轮冲锋过来能给咱步兵串了糖葫芦,就连能战前统兵的将领都内斗不停。

    首先在政策上,咱们就不及北魏,咱们晋国虽说不小,南北两大洲地,民生富饶,人口不下千万,可咱的税收一直没变,除了士兵们的饷钱外,家里该如何还如何,今年更是吃紧,当今圣上未即位前,连他娘的税收都从一千五百万石变成了一千八百万石,咱前线每天几乎都在死人,北疆三郡实在是拿不出来,我不是没有给上疏过,但还是照旧,政策也不调整,全凭百姓自愿。

    再有暗自通敌的年希尧嫡系,若要开战,必须先除了年希尧盘踞的江南郡,莫说要杀他百万叛军,不痛拔这颗毒瘤,晋国无疑温水煮青蛙,北疆被破后,叛军连带北戎直逼龙都城下,那可就离亡国不远了。”

    听着卫敬向倒豆子一般的给刘长卿吐着苦水,少年蹙眉感慨,“ 再坚固的城楼也是由内部腐朽,百姓子弟的命也是命,不能糟蹋着百姓,剥削着百姓,最后还要他们的种子去送死,没这样的道理。”

    “ 王爷说的是……” 卫敬有些大着舌头,用力点了点头,“ 咱打仗最怕啥啊?最怕那些等着城外的父母妻儿们,看着我,问我,他儿是否尚在,她们的丈夫何时归来,孩童们天真无邪的眼神,我都不敢直视,有些死的都没法看清了,也不知是谁,有些就死在战场上,来不及撤回,只能回到城中有伍长一一点过,没回来的都当死了。” 说着又自顾自的倒满酒爵,仰头便饮了个干净,用手一抹,直视少年侧脸,“ 王爷有神鬼之威能,我卫敬没什么可求您的,只讲一个,只要带着咱们的大晋儿郎们冲到他北魏城下能让咱也冲着魏人叫骂两声,我就算对的起那些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的将士们了,我这副身躯任凭王爷驱使!”

    刘长卿撑着下巴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垂目看着舞池,“ 这话可不兴说,大家都好好活着。” 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纸,转身递给他,“ 可识得?”

    卫敬接过来看了一眼,便咬牙切齿道,“ 化成灰都认得,柔然草原敕勒部族的图腾,这次北魏攻打我们,咱们的人打扫战场发现了有这个图腾的人,我却不好挑明,一但挑明,那敕勒部族便不会顾及什么了,现在我们很确定,他们还在摇摆不定,他们想利益最大化,草原的豺狼最是狡猾。”

    刘长卿听罢,喝尽爵中酒,点燃一袋烟, 面前烟雾袅袅,他眯着狭长眼眸,沉默片刻。

    “ 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这两天安顿好后,便会动身前往边境要塞诛戎城与你汇合,你若走慢些,可能我们就会在路上相遇。”

    “ 好,那卫敬就恭候王爷大驾了。” 说罢便深鞠抱拳一拜,与李林儒等人打过招呼,带着侍卫连夜返回。

    刘长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舞池中第三批舞姬缓缓退下后,少年看向李林儒,轻笑着说道,“ 今日叨扰了,我们就先走了,临走前,带我二位夫人再欣赏一下这清河城的光景,再回来不知要何时了。”

    李林儒当然知晓,这位刚坐上北疆的土皇帝要为日后的安淡,自扫门前雪了。

    随着众人走至门外,拱手朝着少年背影笑道,“ 那就恭祝王爷旗开得胜,一往无前,为我晋国荡平内忧外患,还百姓一片盛世长歌,届时归来,那洞庭湖畔的几里桃花该是迎春绽放了。”

    ……

    周玉清晃动着怀里的石雕像,激动道,“ 姐姐,这便是那盖起来的山神庙?晚上竟也如此红火,真好看。”

    “ 就是不太像……” 石像里传来温意的笑声。

    刘长卿几人站在人流涌动的庙会中央,看着那大开着的庙门,彩旗迎风飞舞,满是炉中香火的庙宇,两侧站着几具身材高大的彩画木雕,中间则是坐着一男一女。

    反正求啥的也有,不少待字闺中去求姻缘,说是这北莽山娘娘特别灵,听着众人忍俊不住,笑个不停。

    怀中石雕则白光刹现一闪而逝。

    “ 是不像,可惜文成公祂们暂时没法住进来了,回头命匠人重新复刻一下,顺便让他们大殿中再雕个娘娘像,不提祂们,咱这模样也差太远了,这次离去就让祂们留下神魂于此,鬼魄相随吧,不然怎么积攒功德。” 刘长卿,说完便吐了嘴里的瓜子皮,继续往别处溜达去。

    几人来到一处水道,便要船家带着游历城中十二坊,画舫随着众人的登船,缓缓向着各坊行水而去,一时看不尽这清河城的繁华夜景,花灯叠影,霓虹璀璨。

    石雕内突然问道,“ 现在既然要准备行动了,那夏竭还未回来,你有什么想法吗?”

    刘长卿看着撅着身子捞河水花灯的玉清,朝着身边的石雕淡淡道,“ 由着祂吧,本就对祂不是很感冒,所以才派祂去帮衬着那小子的。”

    石雕内传来不解,“ 那本源还在你这里,不还给祂么?”

    少年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轻声道,“ 嘁…想要本源?那就是另一笔买卖了,我两世为人,没啥本事,旁的不会,就这与人权钱交易,我手到擒来。”

    待船往回返时,几人恰好路过陌玉坊,三女玩累了,便要回去休息,船家便靠上岸边。

    “ 姐姐,你怀里的雕像是哪里买的?可以卖给我么?”

    “ 不可以哦。”

    “ 姑娘别见怪,这孩子皮的很。” 一个贵妇人拽着刚从马车跳下来的胖小子,朝着周玉清陪笑着便急着往回走。

    两旁的带刀城卫看着那妇人与少年等人保持了安全距离后才默默把刀收了回去,又沉默的站在两侧亦步亦趋的跟着。

    “ 小哥,还别说,你这站城门楼子白瞎了,回头我封你个带刀侍卫。” 刘长卿嗑着瓜子儿,用肩膀碰了碰身旁的守城小哥。

    小哥低头脸红,不言语,他本来站着城门好好的,结果被郡守大人安排过来,说北疆王点名要他来负责城内安保,就屁颠屁颠过来了,结果一看是那对少年少女,他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心里打着鼓,这可是北疆头上的天,却被自己拦了好几回,也不知这王爷咋想的,愣是不说自己身份。

    ……

    龙都城,御书房。

    高远正翻看着一沓密信,他把油灯又用镊子夹正,屋里的烛光亮堂了不少,自从登基后,他还没寻过贴身太监伺候自己,因为打心里厌恶!甚至把后宫不少太监都遣散了出宫,连那些先帝的妃嫔们都拆遣了银子送回去不少,有些实在没什么家人的或者不愿意回去的,就都留着养老,日子照旧,好在残缺之人少了,这宫里的骚味也淡了许多。

    除了宁静几人时常围绕着身边伺候着,他连宫女都没的唤陌生人,可能是自己的这段经历让他非常排斥那些不熟悉的人,尤其是贴身伺候自己的。

    少年望着在一旁罗汉床上轻轻打着鼻鼾的美妇人,他不由着笑了笑,本是说自己怕黑,一定要他陪着,结果就在这里等睡着了。

    这时,一道黑影浮了出来。

    “ 呵呵呵,老奴给皇上问好,还没歇着呢?”

    “ 老夏,咋样?”

    “ 呵呵,一切正常,就这皇城根里,没我听不到的风吹草动。”

    “ 那天牢里呢?不应该吧?这些叛党没有想着帮年氏偷梁换柱?他几个女儿现在什么状态?”

    “ 一切如您所料,这信,咱们都看过了,他们也在等边疆的回应,假如北戎不与他们合作,可能会只救正房的人,但只是悄悄进行。”

    “ 老夏,真有你的,要是没了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等一会儿还是让曹贏去死囚牢里提个出来,今儿晚上给你蒸水晶饺子,咱再来份回锅肉,烂炖肘子,最后老样子,给你辣子油伴肉沫面条。” 高远看着黑影,挑眉一笑,给祂比划着。

    “ 呵呵,好好好,老奴听皇上的,您安排什么就是什么。” 夏竭的眸子里浮现一抹欣慰,这是一种被认可,被信任,被需要的感觉,是祂从来没有过的,还有一丝温馨的感觉,这种心情祂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才有过的……

    时间太久了,

    久到祂已经忘记了,曾经自己也是那样的人。

    一个似少年一般,有关爱自己家人,有相爱一生的女子,甚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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