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雪山遇险
“ 小刘兄弟，不必担心，区区山林野兽还不至于，你们当心着些就好了，再往前些倒是有处狼穴和熊瞎子，不过那熊瞎子还未开灵，个头倒是不小，已经被我们之前踩过点的城主卫们清理干净了。” 张义一脸淡然道。
刘长卿彻底明确心中所想了，这山顶之处，他们已经确定过大概区域未曾找到，山上指定有城主卫们解决不了的灵兽守在此处，我只是带着找到雪莲的确切位置，这次不惜请来长脸老怪，看来是专门针对守宝灵兽的。
“ 那熊瞎子多大啊？张哥，我倒听我爹讲过，只要有天材地宝的地方，这附近的野物就没个正常的。” 刘长卿借机上前一步与张义并排走着。
“ 踩点的是城主府的卫兵，我们并未见过，这也是头一次来，听回来的人讲起码站起身来少说一丈有余，处理这些野怪折了不少弟兄。” 张义侧眼看了下旁边走近的刘长卿也并未阻止。
“ 好了，别废话了…… 抓紧时间赶路吧。” 惨白脸小眼走在最后 不屑的讲道。
刘长卿回头笑了笑，但刻意和他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
“ 能为城主府效劳算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好事，不知这位官家怎么称呼？”
惨白脸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险，“ 呵呵，等今夜结束，你临走前，我会告诉你的。”
刘长卿返回头没再吭声，这时间真是不赶巧，上午才开始接触武道，晚上就遇到想杀的人，不管怎么样也得先熬过今晚再说。
……
半个时辰后，众人已到半山腰，这海拔六千多米高的前望山走到山腰处已是寒风凛冽，四月初开，北莽山脉还是依旧寒冷！众人步伐明显放缓。
有两个年轻猎户已经体力不支，坐倒在地，喘着粗气。
“ 张官家，这山路着实难走，平时也少有人爬到这处地方，俺们已经没力气了，能歇歇吗？实在爬不动了。”
“ 这……那就原地歇息一刻钟吧，大家恢复恢复气力。” 张义和惨白脸小眼穿着灰色夜行衣，看似他们不觉寒冷，也看到二人紧了紧衣领，观他们气息平稳，应该还能扛得住。
刘长卿席地而坐，从箩筐里拿出个烤馍掰着吃了起来，看向张义。“ 张哥，你吃不？恢复点气力，我看咱这最少还得一个时辰。”
张义看刘长卿嘴里搅动，也没有多想，“ 那就谢谢你了。” 接过一半烤馍也吃了起来。
众人互相换取食物和水补充着体力。
那少年猎户坐在地上靠着羊裘帽老汉 好奇道 “ 也不知那位高人到了山顶没？这底下可就是万丈悬崖了，俺都瞅不见来时坐的马车在哪里了，高人就是高人，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信？今天可真是开了眼了，等这次回去了看牛二怎么羡慕俺的。”说到此处，少年眼中泛着光亮。
“ 你这娃娃就是心里藏不住事儿，赶回去得先让你娘给你寻门亲事定下来，这次给官家们办事，要不是前线打仗，光冲这份酬劳，那都得争破头，鞋打丢，你也算屙屎落在狗嘴里赶上了！” 羊裘帽老汉笑着用胳膊肘碰了碰少年。
……
众人恢复好体力后又爬了接近半个时辰，此时海拔已接近五千米高。
有猎户已出现不良状态，其中少年已经脸苍白，手脚麻木，此时温度已经极低，若不是穿着厚厚的兽毛皮制作的冬衣早已无法前行。
此时惨白脸小眼已经冻得双臂抱前，本就不长的头发已是结满冰霜。
众人都沉默着往上艰难的走着，此时队伍已经由刘长卿和张义在第二排前后，羊裘帽老汉和少年在第一排，羊裘帽老汉搀扶少年缓步走着，第三排是张义和另外两个年轻猎户。
突然！听到两声惨叫…… 张义马上拔出双刀摆出姿势，身体瞬间往后一转。
其余众人警惕着回头看去。
只见两个猎户被一招封喉。
惨白脸小眼踩着其中一个轻猎户开始扒拉他身上的衣服，气还没断，脖子上还淌着黑血不断冒出来，看他还在挣扎，惨白脸小眼二话不说朝着面门又是一刀，另一个在他右手边的年轻猎户，带着满眼的难以理解和不甘躺倒在山坡上浑身抽搐，瞳孔渐渐放大，不到片刻便没了动静……
“ 白胜，你干什么？他们不能死在这里！” 张义怒目而视道。
“ 呵… 我没工夫听你废话，他们不死，我就得被冻死，待此事了，我定要回去如实禀报城主大人，治织造局个欺诈罪和延误军机之罪！，敢在武靖城卫的官衣上偷工减料做手脚！非让他们掉脑袋不可！” 白胜冻得脸色发青口吐哈气，正扒拉着猎户一件件兽毛冬衣套在自己身上，用粗布在腰上使劲绕了两圈。
感觉身体暖和了不少后，白胜抬头轻蔑道 “ 诺，那是留给你的，别讲兄弟我不仗义，你如果不想被冻死在这荒山野岭，就收起你那可笑的做派。”
张义此刻状态也与白胜相差不多，但明显比这个惨白脸小眼功力深厚些许，起码发丝没有像他一般结出冰霜。
刘长卿眉眼紧皱，悄无声息往后退了几步，手下意识的握住腰间的镰刀，另外两人都呆愣在原地。少年已被眼前的突如其来吓倒在地，手还死死拽着羊裘帽老汉。
白胜从尸体上拔出匕首甩了甩，借着寒光照下，脸上血迹斑斑，起身向前走来，手中沾血的匕首在腋下一擦，顺手插回右腿处的短鞘内，一抹脸，扭头看向张义语气冰冷道。
“ 你要不怕冷，我们就赶紧走，省的王管事等着急了，给他们的酬劳足以让他们的家人吃穿不愁的过完下辈子了，你可要晓得现在我们和魏国已经全面开战，边境周边流离失所的可不在小数，人命如草，一两银子就可以买回来两个女人，别忘了我们来做什么的，孰重孰轻你自己掂量吧。”
张义瞬间收刀，踟蹰不前。
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身一挥手，“ 走吧，大家小心些。”
白胜路过刘长卿冷眼看了看，“ 我奉劝你收起来你的小心思，安心带我们找到雪莲你才有命活着，否则，我怕你那小娘子可等不到她的心上人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替你照顾好她的。” 说完，拍了拍刘长卿的肩膀，奸笑着过去。
……
队伍又再次开拔，此时天空又飘起来雪花，那两具尸体就那样扔在山坡上，不过不打紧，可能不出一天就会被寻着血腥味儿过来的野怪们吃的渣都不剩。
“ 张哥，你穿我的吧，我穿着多，没关系，这片山脉熟悉，我早已适应此地环境。” 刘长卿和张义走在后面，说着脱下外套递给张义。
张义眼神动容一闪而逝，不好意思推辞道，“ 不…不用了，小刘兄弟，我还能撑住，我内外兼修，体内有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 你拿着吧，这海拔已过少说五千多米了，别说你们外来的人了，就连我们都有些扛不住了，别说体内有气息运转，再运转也得有知觉才行啊，你要再走下去，一定会被冻麻木的。” 说着刘长卿脱下厚重的毛皮外套披在张义身上。
张义眼中透着一丝怜悯的看向刘长卿，轻声道，“ 这份情意我记下了，一会儿小刘兄弟找到雪莲后，莫要靠近，能跑就跑吧。”
“ 啊？张哥，这是何意？”刘长卿装做很诧异的样子看向他。
张义紧了紧身上的兽毛皮子，顿时感觉暖和了很多，看着刘长卿慎重道，“ 只是担心一些人不想透露风声，过河拆桥罢了，假如你有你爹的功夫，倒也不是没有逃命的机会，万一真被我说中了，小刘兄弟，你放心好了，我看你人还可以，我不会让你娘子被人欺辱的。” 说着转头看向走在最前面的白胜。
“ 谢谢你，张哥。”
俩人谁也没在说话，刘长卿把外套递给张义后，现在外面穿着一个毛绒兽皮马甲，两边没有袖口，里面是常穿的粗布衣，在北莽山脉的高海拔地区，这样行头的刘长卿无疑自取灭亡，不等一炷香的功夫就快被冻到失去知觉，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从箩筐里把药油拿了出来滴了一些涂抹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本来快没有知觉的双手和脸庞，瞬间感觉到了一丝麻木，然后感觉身体渐渐转暖，尤其是脸部，人也精神了不少。
不知道喝一口会怎么样，我现在冻得肚里都感觉能拉冰块，想着就尝试着喝了一丁点下肚，顺着嗓子刚到肚里，顷刻间，浑身毛孔张开，仿佛感觉置身暖炉边一般，浑身麻麻的，体内冒出的热气混杂着风雪被吹向了身后。
就这样刘长卿顶着凌冽的寒流，走半刻钟就拿出来喝一丁点，除了感觉到被滋养的骨骼和筋脉以外感到惊喜的是连身体的五脏庙都被滋养过了，感觉有一股气顺着奇经八脉流遍全身，这股气若隐若现，想抓又抓不住，但刘长卿很清楚，祂就藏在自己的身体里，只要饮下药油，祂就会出现吸收掉再顺着全身周天循环一遍。
看来猜测正确了，这药油不是这么简单，如果可以调整最佳的外部环境有大作用！ 此刻刘长卿感觉如果再使出金刚手的招数，起码自己算登堂入室了！
我这老丈人看来不简单啊，血林芝已经很难得了，再加上这有价无市的朱雀血！这宝贝应该不是只单单用黄白之物便能得到的，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回去了，一个白胜就不是我现在可以对付的，怕是张义没看到雪莲前也不会让我离开，哪怕他不会对我动手，但后事都给我安排明白了 看样子我得找个机会搏一搏。
……
期间张义回头看他，疑惑问道“ 小刘兄弟，你喝的什么酒，怎么闻不到一丝酒味？ ”
“ 哦，自家酿的，我娘子说补气血的，里面好像给我放了点童子尿。” 刘长卿胡说道。
“ 额……我还没听过有这偏方。” 张义错愕。
“ 怎么？张哥尝尝？” 刘长卿递给他。
“ 不用不用，你自己享用吧。” 张义摆摆手。
可能是风雪太大，又是正面吹来，前面也听不到后面的声音，大家只顾埋头往上走。
已快到子时，偶尔还能听到山脉的狼嚎声，耳边只剩风雪呼啸。
大概过了小半时辰。
听到羊裘帽老汉在前方举着火把喊到，“ 啊，前面有山洞里光！我们去避一避吧，这天雪越下越大，我看一时半会小不了。 ”
不到一炷香时间，众人来到洞口，看着里面的火光和两个拉长的身影，不等众人开口，王管事的声音已经传来，“ 你们也是够慢的，我都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了！进来吧！”
白胜拍打着身上的冰雪，冷哼一声 “ 王管事，虽说这次办差是城主府协助，但你未免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吧？” 说着就率先于众人走进了洞中。
“ 哈，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白副卫长，你好大的官威啊。” 王管事看着白胜不理会他，坐在篝火旁哈着气搓着双手。
王管事起身负手而笑，“ 哼，我王家三代追随于城主大人，跟你同级的还有两位，你还没当上卫队长呢，这么目中无人在这武靖城的地界可是会出问题的。”
“ 好了，各位都是帮城主大人做事，现在大人情况不容乐观，我看我们就别内讧了。” 张义正声道。
此时众人才仔细观察起来这个洞穴，感觉像是被人打出来的，又感觉像是有猛兽居住过的，此时猎户少年已经躺在篝火旁昏睡了过去，呼吸微弱，可能因海拔太高少年适应不了。
此刻羊裘帽老汉坐在刘长卿旁边一脸愁容说道
“ 这山娃子也是个苦命人，爹很早就没了，跟着娘改嫁过来，结果养父对他跟畜生一样，一听有这么多酬劳二话不说就把他撵来和我们一同上路，这娃子心善也才不过12 3岁，我一把老骨头死就死了，小兄弟，你要有活命的办法可得救救他啊。 ”
刘长卿心想，您可真是问对人了，今夜可能咱们都回不去了，我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还是个不过15 6岁孩子啊。
“ 老大爷，我看他是因为此处太高空气稀薄导致，最好的让他下山才能保命，不然随时会有危险。” 刘长卿看着他说道。
“ 这…… ” 羊裘帽老汉张了张嘴，又沉默了下来。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
风雪骤停，一声嘹亮的鸟鸣声响起，洞口忽然看到火光伴随巨大的身影，一闪而过。
长脸老怪表情凝重，起身往外走去。
众人也都一惊，“ 难不成这就是守护雪莲的灵兽吗？听这声鸟鸣，看样子是飞禽猛兽！难怪之前踩点不见其踪迹。” 王管事眼中满是诧异！
不到片刻，就听到洞外传来 嘶鸣声与打斗声。
白胜和张义一个箭步冲出洞外，刘长卿和王管事紧跟其后。
羊裘帽老汉颤颤巍巍的扶着洞壁往洞口走着，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飞禽，也想跟着在后面瞅一眼。
只见这朱雀，双翼展开少说四丈有余，长一丈有五，眼似鹰般犀利，尖锐鸟喙好似尖矛一般，爪似钢钩能轻易抓碎山石，巨大的身体在寒光中振翅，本已平静的雪峰被双翼一扫的又是风雪肆意，巨大而华丽的尾羽拖着长长的金红火团在空中划出一片亮金的火痕，于这寒冷之地分外显眼，随着一声嘹亮的啼鸣，向着地面俯冲过来。
长脸老怪原地弹起，肉眼可见他，周身散发出些许寒雾震动的身边空气仿佛发生了变化，只见他快速与其逼近，化掌为拳，用力一挥和它钢钩似的脚爪擦出了火花，这两米的身躯在这巨物面前也显得小了许多。
长脸老怪一击不成快速后退，朱雀啼鸣再次盘旋而起，准备着下一轮的攻击，只见他微微颤抖的双臂已有被割裂的血痕，盯着朱雀喊到 “ 你们俩还不来帮忙？”
此刻云雾渐开，寒光洒了下来，一片白雪皑皑，众人抬头，看到再往上百米之处有几朵蓝白相间莲花晶莹剔透，摇曳风中，隐隐透着蓝光。
原来之前一直被云雾遮盖看不清楚，现在才显现雪莲的位置。
张义提刀向前，转身对刘长卿正色道 “ 小刘兄弟，能走先走吧。”
白胜冷笑一声，“ 你们运气还真不错，前面几次来了都无功而返还折了不少人，这次居然这孽畜现身了，谁也不许动，待在洞里，等我们处理完它，你们还有别的安排！否则前车之鉴不用我提醒你们。”
说完身形一闪窜了出去。
……
刘长卿调头快步往洞里走去，急促道，“ 老大爷，趁现在！赶快背着他往山下走吧，否则晚一点命都没了！”
说着也要返回去拿件冬衣披在身上，看到地上还有瓶剩下的水壶喝了一大口，也知是谁的，喝完就往怀里揣，转身先走一步往山下跑去。
羊裘帽老汉点点头，立刻背好自己的工具包，搀扶起来少年扛在肩上，火把也顾不上拿，快步跟上刘长卿的方向。
王管事目不转睛盯着前方，也没顾上他们，当听到洞口传出来铁器叮当的碰撞声时才一回头，举步小跑过来挡在他们面前，面色阴沉道 :
“ 你们哪里去？事情没办完，你们哪里不能去。”
羊裘帽老汉满脸惊恐扛着少年踌躇不前，又把少年往肩膀上抬了抬。
“ 大人啊，俺这小儿已经快没气了，再不带下山去，怕是就没了，俺求求您了，让俺带他下山吧，俺们已经带着官家们到了这里，按道理也该俺们回去了，您高抬贵手，俺们回去一个字都不会提的。”
“ 只有死人才会保密，你们就安心在这里等死吧，这小儿不过是先你们一步罢了，你说对吧？小刘兄弟，那上好的烟丝老夫也只能烧给你了，就算你们现在溜掉也是徒劳。” 王管事轻蔑的笑道。
羊裘帽老汉眼中满是绝望呆在原地。
一直沉默的刘长卿，此刻距离王管事也就半米距离，抬头看向王管事，冷目灼灼，转手间握住腰旁的镰刀朝着王管事脖颈处迅速挥去！
“既是如此，那么请你先赴黄泉吧！”
话音刚落，镰刀已挥臂放下！
扑通一声，刘长卿眼前已是一片血红。
王管事瞪大双眼的脑袋已经滚落远处，银色的地面被染上一抹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