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香儿
“不对啊，我昨天在外面看见香儿了。你确定你在怡香居也看见了香儿？”
“确定呀。”兰儿斩钉截铁的说，“水云姐姐叫我去给夫人换茶，我进去的时候，她就跪在地上哭，我亲耳听见夫人在训斥她，就叫她香儿的。”
那么，出现在栖云阁的是谁？若昙也亲耳听见她自称“香儿”的。
一股诡异的凉气从脊背升起，难道香儿还有分身术不成？
按正常逻辑，兰儿看见的应当是真的香儿，那么栖云阁那个呢？
是谁在冒充香儿？又有什么意义？
会不会是赵王派来的？那么赵王是知道苏悦凌在水府了吗？
不对，香儿说要帮苏悦凌清一下杂草，如果不是水府的人清理的，水至清派的心腹下人难道不会怀疑？
若昙脑子一下陷入了混沌状态。
自认是学霸体质，不管是拉格朗日定理还是薛定谔方程她都能信手拿下，却迷失在了真假香儿的谜题里。
捋一捋，再捋一捋。
若昙又给兰儿说了她明日会陪水嫣然去顾府做客的事，惹得兰儿羡慕不已。
等水嫣然用了午饭，几人回了快绿阁。
绿玉照旧去伺候水嫣然午休。紫玉则去大厨房拿了饭食摆在院中的大梧桐树下。
这几天几人已经形成默契。
水嫣然入睡后不喜人在旁边伺候。她们三人就聚在大梧桐树下吃午餐聊八卦。
紫玉一个慢吞吞不爱说话的性子，如今也有了几分活泼，至少笑容多了些。
这回绿玉又有了新的八卦。
刚才兰儿还神经兮兮怕别人知道，却不知绿玉早从水夫人和水嫣然吃饭时的只言片语里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珍珠你也真可以，居然是你救了二少爷啊。都一屋子姐妹，你也不跟我们说说。”绿玉佩服的看着若昙，揶揄的问她。
“啊？啊哈哈。”若昙打着哈哈，“我也不知道当时那就是二少爷，再说也不是个啥事儿，姐姐们原谅则个。”
“嘿，没事。”绿玉给自己嘴里塞了一筷子青菜，嚼的嘎吱嘎吱响，等咽下去才说，“今天我伺候小姐用饭，你猜我听说什么？”
“什么？”紫玉和若昙配合着伸长脖子。
“说了不要说出去啊。那个香儿，就是二少爷身边那个，居然是她把二少爷给推进湖里的。”
“啊，真的？”紫玉都忘了闭嘴，“香儿很疼二少爷啊，怎么会？”
“谁知道呢？”绿玉神神秘秘的伸长脖子，“更奇怪的是夫人并没有处罚香儿，还仍旧叫她跟着二少爷。”
“张姨娘知道这事儿吗？”紫玉担心。
“应该不知道，压根儿没跟张姨娘提。昨天是夫人偷偷将香儿叫过来的。香儿招了后，夫人气的摔了两个瓷瓶呢。”
若昙问：“那怡香居昨天都封着门呢，就传不到张姨娘耳朵去？”
“张姨娘昨天忙着教训二小姐了，哪里知道这些。再说她那凝香居都在夫人眼皮子底下，她能知道什么？”绿玉撇了撇嘴，很不屑的说。
“香儿有没有亲姐妹什么的？”若昙想起一个问题，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吧？我也没听说过啊。香儿不是家生子，是两年前才买来的。以前伺候二少爷的丫鬟都被打发了，就这个香儿待了下来。”
绿玉似乎特别喜欢那盘青菜，又嚼了一根，放下碗筷，“怎么，你有什么事儿？”
“昨天我不是去找怡香居的兰儿嘛，就在外面假山上似乎看到香儿了，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
“那假山地形复杂，看人都影影绰绰的，看错了也正常。”绿玉浑不在意，“你们吃好了没？”
看两人点头，绿玉就叫了小丫头收拾残局，几人各忙各的去不提。
若昙回了自己的房间。
前几天她问水嫣然要了几张厚一点的纸张，自己裁成a6纸大小，装订起来成了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
她拿着自己制作的炭笔削的尖尖的，将自己所有的疑惑一条一条写在上面。
正写着，突然听见院子一片骚动。
她赶紧将本子掖在腰间，开了窗子张望。
有一个穿青色衣衫的丫鬟跪在庭院中抽泣，紫玉站在旁边弯了腰和她小声说话。
绿玉正着急忙慌的上楼往水嫣然的房间而去。
不一会，水嫣然就下楼了，好像刚从床上起来，甚至发鬓都有一些歪。
若昙赶紧从房间出来，站在若昙身后。
那个青色衣衫的丫鬟伏地：“大小姐，夫人出门了。奴婢只能求到您这儿了，求您可去救救二小姐呀。”
“还跪着干什么，带路。”水嫣然只略微问了几句，回偏厅让绿玉给自己挽了挽头发，挥了袖子就出了快绿阁。
嫡女的雷厉风行尽显。
青衣丫鬟赶紧爬起来跟上。绿玉紫玉对视一眼也跟上。
若昙想了想，不跟上去看热闹等啥呢。
几人浩浩荡荡去了水安然的流虹阁。
快绿阁和流虹阁在水府一东一西两个方向，离得比较远。
快绿阁临着水夫人的怡香居，流虹阁则临着张姨娘的凝香居。
过去的时候，战斗似乎已经结束，看着像是两败俱伤。
张姨娘鬓发都乱了，气喘吁吁的站在流虹阁的花厅，满脸愤恨的凝视着跌倒在地的水安然。
一个着粉色衣衫的丫鬟跪坐在地上，让正痛哭不已的水安然靠在她身上。
屋子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洒的点心碎屑，桌布歪倒在一旁，座椅旁还有两个跌碎了的瓷盘。
水嫣然皱了皱眉，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绿玉赶紧叫了小丫鬟先清了清脚下免得滑倒，又扶正桌布，这才扶了水嫣然走进去。
水嫣然进去就直接坐了上座。
绿玉、紫玉像两个保镖一样分站在水嫣然两侧。若昙则站在绿玉身边。
水嫣然嫡长女的派头是摆的足足的：
“张姨娘，你说说怎么回事？”
张姨娘不敢不理水嫣然，席地一坐就开始撒泼：“妾身是管不住二小姐了。二小姐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妾身不过问就是了。”
“姨娘！”水安然声音之中夹杂着呜咽，“姨娘说什么？是安儿不让你管束吗？安儿从来没有嫌弃过弟弟的。你却一过来就这样那样的，真是……”
她捂了脸抽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