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会好好读书，保护这些百姓
泽哥儿身上肉多，也不是个娇气的，没哭也没闹，拍拍屁股就起来了。
还有些着急地跑到老人身边，不顾老人身上都是灰尘，伸手欲扶他。
“公子小姐发发慈悲，李老三给您磕头了，求公子小姐饶恕！”
老人作势要磕头，却被一旁一直不发一言的宋云绾拦下。
“这不是您的错，这里多是劳工来来往往，我们应该避着些的。很抱歉，耽误了您做工。”
宋云绾唤来守在周围的护卫，让其中一人替老人将麻袋送去指定地点，另一人则是带着他去附近的医馆看看有没有摔出什么事。
老人知道自己是遇见了心善的小姐公子了，有些局促地摆着手：“多谢公子小姐！但、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去医馆的。”
去一趟医馆得花不少银子，他们这些底层百姓，若不是大灾大病，可不敢踏进医馆一步。
宋云绾看了眼竹吟，竹吟上前，从袖笼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人。
老人诚惶诚恐地接过，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否则怎么会发生这种好事。
“这些银子您拿着买一身好一些的衣裳，余下的钱还可以去买一些种子和农具，也不失为一个谋生的好去处。去医馆的事您不用担心，看病的钱也由我们来付。”
老人嘴里一直说着感激的话，小心翼翼地将银子揣在怀里，深深看了二人几眼，将二人的样子都记下来后，才跟着护卫走了。
“表姐，有很多人都是这样吗？”
方才泽哥儿坐到地上，下意识地用手撑着地面，白嫩的手心沾了不少泥土，宋云绾正给他细细擦拭，就听到稚嫩的童声问了这么一句。
她手上动作未停，却开口，将尖锐的现实摆到泽哥儿眼前：“是啊，不是每个人都像泽哥儿这样，生来就没了许多烦恼。”
“他们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获取银子才能维持生计。泽哥儿也看到了，刚才那位老伯甚至连医馆都不敢去，因为一旦去了，便意味着他这么些天的活都白干了，若是再糟糕一些被郎中诊出什么毛病来，怕是再没有活计肯要他了。”
“老人是如此，孩童亦是如此。许多如你一般大的孩子，他们渴望着读书，家里却没有条件能让他们上学堂，他们的父母也并不像舅舅舅母这样，除去好好成长，便只希望你平安喜乐。更多的时候，连个子还没长齐，就得和父母一起下地干活。”
泽哥儿哑然，他从不会担心这些，在他的认知里，认为人人都应该是像他这样的，却不知有人看不起郎中，也有人读不起书。
不远处一男子靠在墙上听着，原本只是看个热闹，却在听宋云绾说出那些话来时神色认真了起来。
他仔细看了看宋云绾的脸，非常标准的娇美人的长相，可说话的语气却是从容而坚定的。
“那他们劳作的话，能赚多少银子呢？赚够了银子，是不是就能不那么累了？”
又听那女子再一次将残酷的现实告诉那孩子，仿佛不是在和一个幼童对话，而是真正将他放在平等的位置，来告诉他这些。
“不够，就拿泽哥儿每日一碗的羊乳来说，方才那位老伯要劳碌一个月，才能挣来这碗羊乳的钱，而挣到了这笔银钱，自是要将其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泽哥儿想起方才表姐给出去的银钱，道：“泽哥儿有很多钱，可以都给这些人。”
“众生皆苦，天下这样的人不计其数，泽哥儿就是有再多的钱，也没办法一劳永逸。”
“那那怎么办，所以他们就要一辈子这样辛苦吗？”孩童的情感充沛，泽哥儿同理心极强，想到若是自己的父亲母亲这样劳累，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揪成一团一样难受。
宋云绾理了理泽哥儿的衣裳，替他将上头的土都一一拍去，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不是全然没有办法，有的人会成为文官，用笔杆子为百姓伸张正义鸣不平，有的人会成为武官，守一方水土保一方人。只有这样的人越来越多，百姓才能真正过上好日子。”
“若是泽哥儿愿意，也能成为这样厉害的人。”
女子语气轻柔，却坚定，一直站在不远处听着的男子久久不能平静，再去看时，她已经牵着那孩子走了。
小小一个白胖的娃娃，仰着圆圆的脸，向身边的青衣女子保证，稚嫩的童声顺着微燥的风，飘进他的耳中。
“泽哥儿懂了，我一定会好好读书，保护这些百姓的！”
林氏回到府中，刚想将儿子叫过来再叮嘱一番时，便听见下人说二公子正在书房里用功读书。
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亦或是自己方才在外头给热出幻觉来了？
泽哥儿？
用功读书？
这小子难道是在书房憋着什么坏事儿呢？
她起身朝书房走去，想去看看自己就离开府里一个下午，这孩子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书房门口的下人见到她，刚要行礼，却被林氏制止，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林氏放轻了步子走进去，泽哥儿丝毫没有注意到来人。
她静静地站在那儿，尽管用帕子捂住了嘴，可震惊还是从眼里跑了出来。
泽哥儿小小一个，直接坐在椅子上的话连下巴都够不着桌面，于是他在椅子上又加了把小椅子，两条短短的腿悬在空中，一张圆圆的包子脸上是认真的神情，整个人沉浸在书中。
“二公子，二夫人来了。”
一旁伺候笔墨的小厮见林氏站在那儿，开口提醒椅子上的人。
泽哥儿这才注意到林氏在，伸手让小厮将他抱到地上，还不忘朝他说一声“谢谢。”
“娘，泽哥儿错了，以后一定会努力读书的。”
林氏见他是真的懂事了，两眼酸的厉害，“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
她不继续打扰，准备将府里的工匠唤来，给儿子做一套高度适合的桌椅。
“这孩子怎突然转了性子？”林氏扶着丫鬟的手，朝寿安堂走去。
丫鬟也是真心为小主子的转变而开心，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二公子和表小姐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这样了。”
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