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表姐夫为你做主
放在寻常人家，宁渊自是懒得去管的，但这是苏相楠的亲表妹，是她从小疼到大的表妹。宁渊有预感，自己若是不管这些，小姑娘回宫后定会闹脾气一日不理自己。
于是他只得做出表示，但毕竟是臣子家事，更多的还得让宋宏亲自处理。
宋舒瑶还想辩驳，站在皇帝身边的李玉贤使了个眼神，那两太监就堵住了她的嘴将她拖了下去，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行刑。
一个接一个的巴掌落在脸上带起火辣的刺痛感，逼得宋舒瑶眼泪都从眼角溢出。怕叫声冒犯了皇上，她嘴里被堵上了一团布，再痛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相楠上前，握住宋云绾的手，轻声哄道：“阿绾别怕，我和你表姐夫会为你出气。”
“嗯对，表姐夫为你做主。”本来因为牵着的手被放开的宁渊有些不满，却被苏相楠这声表姐夫叫的喜不自胜，现在是越看宋云绾越顺眼。
识时务，有眼光，最重要的是还能促进自己与宴宴的感情。
这样好的姑娘，要是能嫁给阿弈这小子就好了，可惜阿弈好像已经有喜欢的女子了。
可惜了，可惜了。
这一小插曲将众人不舍伤感的情绪冲淡了些，随后在李玉贤的提醒下，帝妃起驾回宫。
太傅府也顾着姑娘家的名声，虽对宋舒瑶这种行为不齿极了，却也没有大肆宣扬这件事，他们可以用其他方法惩罚她，可绝不主动拿一女子的名声做文章。于是在宋舒瑶受完六十个巴掌之后，顾氏做主派了一辆马车将她送回将军府。
但是在林氏的授意下，马车特地绕了偏远的小路，一路上石子颠地马车内的宋舒瑶难受地吐了好几回。
天色已晚，尽管再不舍，宋云绾都不得不和众人告别了。
苏老夫人紧紧拉着她的手，满是皱纹的眼角红的厉害。
“阿绾，如果在府中受了欺负要和我们说，不用担心给我们添麻烦。”精明如苏太傅，今天那场闹剧之后便想清楚了，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不想给太傅府添麻烦，先前才一直受了委屈。
想起早亡的幼女，苏太傅那张严肃的脸上出现一抹痛色，朝堂上雷厉风行的人在小姑娘面前软了神色，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好笑：“不止你表姐，外祖父也能替你做主。”
在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能有这么一份纯粹不掺杂利益的亲情，原主其实真的很幸福，她如是想着。
宋云绾强忍着泪水点头，和众人一一告别，转身上了马车后神色恹恹，一路上不论竹吟怎么逗都开心不起来。
待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时，她才平复好心情，低垂的眸缓缓抬起，带上坚定之色，扶着竹吟的手下马车。
那两母女定在府中等着自己呢。
果不其然，进府没多久，就见三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上前来，她们面带嘲讽，语气也丝毫听不出一丝恭敬之色。
“二小姐，姨娘让你去抱月阁一趟。”
那几个婆子并不是什么得脸的下人，日日干的是粗活累活，平时也极少出府，被限了眼界，总以为柳怀莲才是这府里最大的人。
今晚好不容易能在柳姨娘面前露脸，几人自然是卯足了劲讨好她。
这样的场景，以前也发生过几回，从前的“宋云绾”总是被柳怀莲用那根本不存在的家书拿捏住，但如今不说这具身体里换了个灵魂，就说刚从太傅府回来底气十足，不用宋云绾开口，竹吟就护在宋云绾面前，开口训斥：“大胆！按照规矩，也应该是柳姨娘来见二小姐才是。”
几个婆子倒是从来没见竹吟这么硬气过，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面面相觑。
可为了能在柳怀莲面前表现一番，她们下一瞬间就将脑子里那些个担忧抛的无影无踪。
嫡女又怎么样？柳姨娘才是现在整个将军府中最大的人，有个大胆一点的婆子眼神不善地盯着宋云绾看，希望这个往日里沉默好欺负的二小姐能识相一些，乖乖跟着她们走。
宋云绾只觉得好笑，她面上并未出现婆子们期待的惧色，反而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静静打量着几个婆子。
她越是平静，那些个婆子心中愈发不安。
这二小姐今日好像变得不大一样。
还是那个胆大的婆子，正开口想催促的时候，就听眼前少女声音清脆悦耳，“你们几个，互相掌嘴，每人二十个，少一个都不行。”
“我们可是柳姨娘的人！二小姐无权处置我们！”张婆子明显慌了一下，却很快镇定下来，还叉着腰，显得自己更加有理。
“柳姨娘的人？”宋云绾声音听不出喜怒，美目微扬，“我竟不知，一个妾室，竟也成了将军府的主人，莫非你们的卖身契是在她手上不成？”
“难怪见了小姐也不行礼，原来柳姨娘有这般大的能耐，连府中下人的卖身契都掌握在手中了。”竹吟反应很快，乖巧地应和着少女的话，一主一仆配合地十分默契。
此言一出，那几人神色骤变。
是啊，怎么就忘了还有卖身契这一茬呢。素日里柳姨娘和大小姐在这府中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连眼前二小姐都一副不敢反驳的模样，是以她们这些下人下意识地都想要去巴结讨好柳氏。
她们此刻才真正害怕起来，也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女，到底不是柔弱可欺的姑娘，而是将军府的嫡女。
她们这些下人的卖身契都是由已故的夫人管着，哪里轮得到柳姨娘插手。
“打完了去告诉柳氏，有事自己来我院子里找我。”
说完，她就带着心情美妙的竹吟，悠悠转身回了映红阁。
几人留在原地，对视良久，最后还是担心二小姐真的将她们都发卖了出去，清脆的巴掌声一声接一声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