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销金窟
霍权把女孩儿扔到一边，抄起一瓶酒砸在地上。
酒水和碎裂的玻璃片混合在一起，铺了满地。
霍权按着那人的脖子硬把他按在了那片碎玻璃渣上。
让他跪着。
“我他妈今天才知道你是我妈身边的人，那么喜欢当狗是吧，喜欢那就继续滚去她那儿当好了，别在我面前碍眼！”
小弟的膝盖上洇出斑斑血迹，却不敢吭声，只能低头听着他骂。
“权哥，消消气。”
之前那个一直负责活跃气氛的小弟站出来，递给霍权一杯酒。
霍权接过来一饮而尽，之前的好兴致荡然无存，现在看着那姑娘只觉得碍眼。
他把女孩儿从沙发上拽起来，往门外赶，“滚滚滚，都给我滚！”
霍权平时虽然混，但对他们很大方，这也是他们愿意跟着他玩儿的原因。
这样暴躁癫狂的霍权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都不敢凑上前去。
包厢里的气氛降至冰点。
大家都觉得再继续待下去没什么意思，但谁也不敢先提。
“怎么？都哑巴了？”霍权目光扫过众人。
最终还是那个活跃气氛的小弟提议道：“权哥，我知道一个好玩的地方，不如咱们去那儿放松一下？”
霍权定睛看了眼那人。
黑炭似的一张脸，剃着板寸，因为个子太高了所以不自觉地有些驼背，他讨好地冲着他笑。
方才给他递酒的时候他没仔细看，这会儿才觉得这人有些面生。
霍权说道：“我没怎么见过你。”
黑炭脸把旁边一个穿花衬衫的壮汉拽过来，“是阿文哥介绍我过来的，说跟着权哥混以后吃香喝辣。”
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其实我已经跟您喝过好几次酒了，只不过每次都不太能跟您说得上话。”
所以他才借着今天的机会玩命表现自己。
一瞬间，霍权忽然因为有人肯这样挖空心思地取悦他而自得起来。
他的表情略微舒缓下来，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好地方？”
黑炭脸低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霍权笑笑，说：“好，今天就给你个面子，去玩两把。”
黑炭脸说的地方是男人的另一种销金窟。
榆安市的几个大型赌、场霍权也去过几回，每次都是点到为止。
他平时也爱玩，但不算上瘾。
黑炭脸带他来的地方规模不算大，但环境不错，各种玩法分区设立，这个点来玩儿的人不多。
霍权被引到贵宾区，玩了几把，赢多输少，脸上顿时就见了笑。
“权哥今儿个这手气也太好了，您命里带贵，跟咱们就是不一样。”
霍权又押了一把下去，转头跟他说道：“少贫。”
这一把又赢了。
霍权摸出了点门道，问黑炭脸：“这也是你安排的？”
他赢的虽然都是小钱，但对普通人来说可是了不得的数字。
黑炭脸诚惶诚恐，“哪能啊权哥，我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本事，您赢的这些钱我得打几辈子工才能挣出来。”
霍权觉得有理，暂且放下心来。
他深知赌场钓人上钩的法子，这一把之后，便收手不肯再下注，却是盯着发牌的荷官直愣愣地不肯错眼。
这赌场别出心裁，里面的工作人员穿得都是二次元装扮。
发牌的姑娘本就小小一只，生着一张圆脸盘，眼睛不知是因为化过妆还是天生如此，显得特别大，看人时忽闪忽闪的分外可爱。
黑炭脸是个人精，见霍权这副样子立刻心领神会，拽过一个工作人员轻声低语了几句。
工作人员离开半晌，带过来另一个人替换了发牌的小姑娘。
那姑娘走出牌桌，径直往霍权这边走来。
待走近了看她，才觉她更加的小，仿佛只有十四五的模样，个子不到霍权胸前。
这样一副幼齿的面孔往往惹不起人半点欲念，可霍权却好像特别吃这一套，眼睛都直了。
黑炭脸识趣地去一边的休闲区等他。
不多会儿霍权领着姑娘过来，黑炭脸迎上去说道：“都已经给您安排好了。”
这种地方基本都是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二楼往上安排了客房，方便客人留宿。
他双手递上一张房卡，“我送您去电梯。”
霍权赏识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仿佛能洞穿他的心思，有些事他根本不用开口，他就已经替他打点妥当了。
他拍了拍黑炭脸的肩膀，赞道：“有前途。”
黑炭脸眉开眼笑，“那是您瞧得起我。”
他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瓶饮料，塞到霍权手里，挤眉弄眼地小声说：“助兴用的，您试试。”
霍权的心思早飞到了别处，也不避讳，打开就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跟红牛差不多。
电梯门缓缓合上，电子屏上的数字开始滚动。
这时，黑炭脸的笑容缓缓褪去，最终只留下一副冰冷阴狠的表情。
霍权一连在外眠花宿柳了大半个月，穆慈音不曾找他，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他彻底放纵了自己，叫来房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小。
直到那天送来的小姑娘看着连少女都算不上时，他忽的一阵发抖，尘封的记忆忽然涌来。
他想起那个被他侵、犯的女孩儿死前的样子，就是睁着这样一双大而无辜的眼睛，死死盯住他。
那天他也是挨了穆慈音的骂，从家里跑出来，在街头漫无目的地闲逛。
正巧遇到一所中学放学，一群青春洋溢的小女孩儿从学校里出来，飞快地在门口散开，彷如出笼的小鸟。
霍权跟了上去。
渐渐的，结伴而行的一群人只剩下形单影只的一个。
那条路荒僻无人，小女孩似乎也察觉到危险，快跑起来。
他不知怎的就邪火上头，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女孩儿，把她拖进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女孩儿拼命挣扎，又喊又叫，他既害怕又兴奋，慌乱地捂住她的嘴，小声安抚她，“嘘，安静，安静！”
等他做完一切，女孩儿已经不动了。
她就瞪着那双大眼睛，死死的，晦暗无光地看着他。
从此之后，霍权对大眼睛的女孩儿有了超乎寻常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