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葬礼
手术被迫中止。
霍琦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之后送去icu。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穆慈音只看到医护人员进进出出忙碌得不可开交。
她知道事情不对，可却无力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奔来走去。
当天晚上，霍琦在icu停止了心跳。
穆慈音发疯嘶吼：“人心怎么会被换成猪心？怎么可能，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
她明明亲眼看到那个孩子被推进手术室。
霍斯曼医生从方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又是一派冷静持重的样子。
“我想我们有必要对这颗心脏的来源进行调查。”
穆慈音从丧子之痛中找回了一丝神智，“这件事情与你的团队无关，费用我会照常支付，剩下的事情就无需您费心了。”
霍斯曼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手术失败后家属一般会首先问责医生，可这位母亲却明显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他早就知道器官黑市这种地方的存在。
一些有钱人可以不择手段买取活人的器官，一命抵一命。
他从不会为了巨额的治疗费用而做出这种违背信仰的事情，这次肯来是因为霍琦是他学生的病人。
且这个案例很有研究价值。
他失望地摇了摇头，“我不会接受这笔费用，同样，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霍权挡住霍斯曼的去路。
“我劝你别不识抬举，不该你管的事少管，拿着钱赶紧滚蛋。
“我们还没怪你治死我弟弟，你倒在这儿横起来了。
“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开不了口！”
穆慈音是市井出身，早些年混的都是下九流的地方。
霍权跟着她来霍家时已经十几岁，一身地痞习气深入骨髓。
霍斯曼医生无所畏惧，“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他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
顾炫赶来时霍氏已经发表了霍琦的讣告。
她回家匆匆换了身黑衣，悄然潜进送行的队伍中，站在霍承颜身边。
霍承颜垂首穆立，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一副沉痛默哀的模样。
唯独不同的是他的左侧脸颊有个清晰的五指印。
前天刚挨的那一巴掌还未消散，如今又叠了一层。
“她又打你了？”
顾炫小声问道。
霍承颜看了她一眼，没有否认。
“怎么三天两头打你，她有虐待倾向？”
这颗调换的心脏实属诡吊，穆慈音心里有过无数个念头，始终想不通到底谁能有这样的神通。
她行商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有些事情做的的确狠辣，以至于她一时间竟然理不出一个头绪。
要说这当中得益最多的莫过于她的那位继子——霍承颜。
霍琦一走，公司里那帮食古不化的老东西必然会转移阵营，可她观察了许久，甚至暗中也派了不少人去。
霍承颜窝囊得表里如一。
让他去经营甜品店，他就真的每天钻在厨房里研究新品、策划活动，甚至想要把一个高端品牌的店面做成招待中低端客户的小作坊。
简直可笑。
他是最有动机做这件事的人，却也是最不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即便如此，当看到他那副不痛不痒的表情时，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他一巴掌。
顾炫悄悄打了个呵欠，提议：“回家给你热敷。”
她这两天一直帮着警方找人，几乎没合过眼，此时在礼堂里站直了一动不动就觉得昏昏欲睡。
葬礼办得十分隆重，各方人前来吊唁，似乎成了一种特别的社交方式。
顾炫因此被迫多站了两个小时。上面的悼词十分有催眠效果。
正在她昏昏欲睡时，手机突然响了。
节奏雀跃的手机铃声响彻整个会场。
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
穆慈音的脸色已经从死白转换为了铁青。
顾炫看了眼号码，错开人群来到会场外接听电话。
穆慈音的目光淬了毒一般始终追随着她。
顾炫接完电话在会场外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表情。
她太高兴了。
章兆然找到了，而且毫发未伤。
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关在学校后的破仓库里。
顾炫脸上难掩的愉悦仿佛钉子似的刺入穆慈音眼中。
果然面对小琦的死，真正痛心的只有她自己。
会议即将结束时，穆慈音上台致辞，话说了没两句助理就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穆慈音脸色骤变，匆匆结束致辞。
等到宾客都离开，顾炫眼见四下无人，才伸了个懒腰，悄悄对霍承颜说道：“恭喜。”
霍承颜冷着脸反问：“有什么可喜的？”
顾炫：“少了一个有利竞争啊，你跟我还有什么可见外的，我刚才看好几个大股东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霍承颜垂眸，“我只不过是一个甜品店的店长而已。”
顾炫断言：“很快你就不是了。”
她没想到自己这句话应验的这样快。
当天晚上她就梦见霍承颜因为没赶上一个项目会议，导致彻底被霍权夺取了项目控制权。
霍琦刚刚离世，霍氏内部的战役就火速打响了。
穆慈音没了霍琦这个指望，只能把所有赌注都压在霍权身上。
可惜这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在公司混得时间长的老人都知道。
穆慈音不过是需要一个听话的新傀儡而已。
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霍承颜正准备上班。
顾炫看着他正在对着穿衣镜系衬衫扣，打领带，忽然计上心头。
她顶着一头毛躁的鸡窝发，觍着脸就要凑上去给他打领带。
“你这样系不好看，我教你。”
话虽这么说，手摸的却不是地方，谁家领带需要系在胸前。
不得不说霍承颜看着弱不禁风，身上该有肉的地方还是硬邦邦的。
她越发笑得春心荡漾，给霍承颜吓坏了。
领带也不系了，抓起外套就走。
“今天周一早高峰，我得早走。”
看见他落荒而逃的样子，顾炫满意地勾了勾唇，目光落在书桌旁放着的公文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