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马义高谎言渡关
第二0八章 马义高谎言渡关
马义高到了这里,不敢再坐滑竿了,他让家丁把他扶下来,拄着一根木棍,一瘸一跛地跟着范崇实,战战兢兢地走到田颂尧的面前。
马义高过了范崇实这一关,范崇实在田颂尧那里就不好过了。
田颂尧得知范崇实这次围剿子午山,丢了两河口,还把一个团的人也拼光了,心痛的不得了,当即就要拿范崇实问罪。
范崇实为了保命,苦苦哀求田颂尧,又添油加醋的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康明恩。
田颂尧晓得康明恩和刘存厚的关系,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康明恩会无缘无故的投奔熊克武。
他严厉地斥责范崇实说:“明明是你指挥不力,丢了两河口,损失了一个团,却把责任推给康明恩。看来,只有把你交给刘督军,你才能老老实实的认罪!”
范崇实看到田颂尧发怒,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他不仅不害怕,反而胸有成竹地指着马义高。
向田颂尧申辩说:“田师长,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如果不相信,马团总可以作证。”
马义高要的就是置康明恩于死地,为自己开脱责任。
他连忙为范崇实作证,向刘存厚报告说:“田师长,并非是范团长指挥不力,而是康明恩好大喜功,乱出馊主意,又临阵逃脱,营救不及时,才导致我们惨败。”
“你既然晓得康明恩叛逃,为什么不阻止他?” 田颂尧声色俱厉地质问道。
“我咋个没有阻止他?”马义高为了活命,也豁出去了,他毫无惧色地回答:“我大哥马义举为了阻止康明恩叛逃,惨死在康明恩的枪下,他的尸体至今还留在李家山上,我也被他打伤了。田师长啊!我们一家人为了您和刘督军的大业,可谓披肝沥胆忠贞不二!您要抓住康明恩,为我大哥伸冤呀!”
听着范崇实振振有词的告发,马义高声泪俱下的表演,田颂尧虽然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但他为了向刘存厚交差,也不好再继续往下追问了。
范崇实见田颂尧面色缓和了,又趁机讨好田颂尧。
信誓旦旦地保证说:“田师长,卑职虽然出师不利,但我却提前让陈营长带着他那一个营驻守在子午山。现在,我的部队虽然被打败了,熊克武的部队也是强弩之末。只要田师长再给我一个营的兵力,我和马团总再带上他手下的团丁和警察,与陈营长前后夹攻金溪坝的敌人,定能反败为胜,抓住康明恩,以雪前耻!”
“田师长,在下愿意跟随范团长再次出击!”马义高为了保命,也翕着鹰勾鼻,眨着鹞子眼,在田颂尧面前装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信誓旦旦地要和范崇实带兵去报仇雪恨。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让我想一想。你们暂且回去待命,但是不准擅自行动,我要随时召见你们。” 老谋深算的田颂尧无论如何不会轻信他俩人的鼓捣,但损失了一个团加一个营,康明恩又下落不明,他为了向刘存厚交差,又不好拿他俩人开刀,就挥挥手,让他们离去。
俩人如获大赦般地走出了田颂尧的司令部,突然看见他们身后分别跟上来了四个端着冲锋枪的卫兵,马义高当时就吓傻了眼。
范崇实到底见多识广,人缘也好,他向为首的卫兵班长问道:“兄弟,要押我们到哪里去?”
班长笑着答他说:“我们咋个敢押范团长呀?是田师长不放心你们的安全,要我们给你们当警卫呢?”
听了卫兵班长的话,看着眼前的阵势,范崇实、马义高顿时明白了:田颂尧不相信他们,明里是让他们回去待命,实则是要软禁他们。不过,俩人还是暗自庆幸田颂尧没有拿他们开刀,暂时保住了性命。俩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无可奈何地分别跟着押送他们的卫兵向自己的寓所走去。
马义高在四个卫兵的押送下,继续让家丁抬着他回到乌龙镇的马家大院。
走到到家门口,马义高在滑竿上撑起起身子,拱手请四个卫兵进去,他们却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像门神一样的端着冲锋枪站在门口。
马义高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让家丁抬着他登上台阶。
这里是他父亲马仁全为了躲避谢家在两河口的不断骚扰,花了一百根金条在乌龙镇兴修的一套别墅。
院子的规模和豪华程度虽然赶不上两河口的马家大院和金溪坝的谢家大院,却是显得格外精致,在乌龙镇算是首屈一指。
过去,每当马义高回到这里,就有一种安全、舒适、温馨的感觉,今天他来到家门口,却全然没有往日的心境。
“幺爹!我爸爸呀……”马义高默默地想着心事,刚刚被家丁抬进门槛,突然听到一声稚嫩而凄楚的喊声,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糟了!是大哥的女儿兰香。”
他抬头睁开鹞子眼一看,年仅十三岁的侄女马兰香一身素服,满脸泪痕的从堂屋跑出来,站在滑竿前,分明是在为她父亲马义举戴孝呀!
马义高强忍着伤痛,让家丁把他扶下滑竿。他弓身伸手帮马兰香抹去眼泪,牵着她的手,拄着木棍,一瘸一跛地走进堂屋。
他看见父亲马仁全伤心地坐在太师椅子上,旁边分别坐着他的母亲、他的干妈谢马氏和他的大嫂,马家的一大群眷属分别站在他们的旁边,一个个早已哭得像泪人儿似的。
马义高翕着鹰勾鼻,硬撑着走上前去,攀住母亲,小声地叫了一声:“母亲!”
“义高呀!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你看该如何为你大哥料理后事啊?”母亲拉着他的手,哭泣着说。
谢马氏走上前来,扶住马义高,关切地问道:“义高,你的伤势严重吗?”
“妈,我的伤不打紧。”马义高在自己的亲娘面前,还是厚颜无耻地把姑姑叫着妈。他又回过头去,望着坐在旁边的马仁全,小心地问道:“父亲,您有什么打算呢?”
马仁全老泪纵横地抬起头来,马义高连忙从身边丫头的手中拿过来一根湿毛巾,帮着马仁全抹去沾在花白胡须上的泪痕和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