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周柄文码头遇险
第二0七章 周柄文码头遇险
周柄文长舒了一口气,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周柄文一行从省城出发后,在途中就听说了刘存厚的部队在攻打“太平大醮”,大家都担心刘存厚的部队打赢了以后,势必殃及金溪坝,他们在这时候到金溪坝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谢承治首先嚷着劝大家原路返回省城,周柄文因另有重要事情,必须前往乌龙镇,又不敢延误期限,就以自己要和慧儿在金溪坝完婚为由,劝说谢承治继续前行。
花蓉想到女儿的婚姻大事不能耽搁,自然是赞同周柄文而呵斥谢承治。
周柄文尽管竭力怂恿大家继续前行,但对战事的状况还是心中无数,一路上难免忐忑不安小心翼翼。
刚才,他从警长嘴里得知一个姓范的团长和一个姓马的局长吃了败仗,他虽然不知道范团长何许人也,但估计马局长应该是马义高无疑了。
他想,马义高既然吃了败仗,卫武全的“太平大醮”肯定就胜利了,金溪坝也必定是平安无事。
周柄文想到此,心情很好地用赞许的目光望了望站在身边的谢承治。似乎在表扬这个狂妄自大的大舅子,刚才没有炫耀他是谢家的二老爷,也没有冒冒失失地暴露我们一行的目的地是金溪坝。否则,让警长晓得了我们一行的底细,正好把我们逮个正着。到那时,不仅谢承治一家人要被害,自己到乌龙镇的计划也要随之落空了。
周柄文担心马义高吃了败仗,仍然是贼心不死,嗅出了自己一行人的踪迹,麻烦就大了。
他不敢大意,不放心地向警长问道:“这样说来,你们马局长就不再管巡防的事情了吧?”
“他咋个舍得放手哟!”周柄文的话勾起了警长的心病,他诉苦般地说道:“马局长这次吃了败仗,田师长把他软禁了几天,前几天,他刚刚被解禁,就传话过来,要管这些事,并且命令我必须把在江上抓到的所有人,都送到他那里去,要由他亲自审问。”
周柄文一听,更加警惕了,他别有用心地试探着问:“既然田师长已经把姓马的软禁了,为什么他刚刚被解禁,又要再管你的事情呢?”
“哎呀!还不是想将功折罪嘛!再说了,他多管一些事情,也能多得一些好处嘛!”警长的话语中,无不发泄着心中对马义高的不满。
“这人也真是太专权了,差点快死的人了,还不愿意放手!”周柄文见有机可乘,便火上浇油地对警长说道:“你不要怕他!既然是施县长让你主事,你何必事事听命于他?如果今天是姓马的来,我决计不买他的账。但是,我看你是一个老实厚道人,也不为难你,现在就请你过来检查。”
“这……这咋个使得?”警长没有想到中年人居然这么通情达理,让他上船去检查,一时间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想趁势跳到木船上去,又不知中年人的官职到底有多大,后台有多硬,也不敢过于放肆。
他定了定神,眼睛向木船上一瞥,估计船舱里还有其他人,就“顾左右而言他”地问:“敢问先生,刚才您说去镇上拜会田师长,可有公函?”
“这个自然,”周柄文从容地向谢承治一挥手,谢承治会意地钻进船舱,拿出来一个盖有督军府大印的信封,炫耀的向警长晃了几下,才交给周柄文。
周柄文把信封接在手中,向警长说道:“请老总过来检验,‘在下’承蒙刘督军赏脸,谋了一个差事。”
警长虽然与周柄文隔船相望,但是,督军府的信封和大印还是看得明白。
若是从前,他按规矩,对手持这种公函的人就应该放行了。今天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既不想轻易放过船上的人,又不敢得罪眼前这个中年人。
周柄文忙着赶往乌龙镇,是要去完成一项重要的使命。
前不久,他接受“革命党”的派遣,花钱主人帮忙在督军府谋到了省立第三女子师范学校的校长职务。
这所学校是“辛亥革命”后,民国北京政府为了标榜文明和革命,显示比“前清”进步,出资在川北兴办的一所高等学府,校址选在乌龙镇。由于这样的公立学校很少,又被蒙上了一层革命色彩,到学校教书就成了很时髦的事情。女子师范学校的教师职位不是被前清的学究所追捧,就是被民国的新潮文人趋之若鹜,学校的校长职务则更是被豪门显贵们垂涎欲滴。
周柄文凭着自己曾经担任过“前清”咨议局议员的身份,出高价,托关系,才使督军府的官员们格外开恩,报请刘存厚签署了委任状。周柄文有了这个合法的身份,带着谢承治一家人,没有费什么周折就到了乌龙镇。
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了一个警长,督军府的公函居然派不上用场了。
其实,周柄文比谁都明白,警长是想乘机敲诈几个钱,他也正好落得用钱打通关节,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接二连三地叫警长到木船上来检查。
警长见周柄文一再叫他到木船上去,估计今天可能有些搞头。
他想马上跳到木船上去,又碍于身边一直站着两个牵着缆索的警察,他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朝站在身旁的两个警察挥了挥手。
那两个警察连忙心领神会地牵着缆索跳到木船上,手脚麻利地把缆索拴在木船前甲板上的一个铁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