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 章 林慕辰车祸
李紫激动叫：“是你吗？宋乐。”
然后，再说不出话。
电话两端的死寂，让宋乐的心跳又漏了自拍。
“慕辰他……他人呢？我找不到他……”说这句话，仿佛用了她全身力气。
李紫捂着嘴，害怕吓到宋乐。
宋乐用微弱的声音问：“医生到底怎么说，慕辰他……”
“你都知道了……”
宋乐冷得发抖，眼使劲睁着，心中唯一的一丝希望破碎。
刚才唐宴在她面前那样不适，她以为是因为以前的关系。
可当唐宴接电话背对她时流露出的表情，她产生一种强烈忧伤。
她想跟唐宴确认。
唐宴却连她靠近都没发觉，她打算离开，又隐约听到了林慕辰的名字。
她才反应过来唐宴所说很严重的事情是什么。
李紫开始哭：“林医生他在今天早上出了很严重的车祸，现在……现在医生还在抢救……”
宋乐的头猛地眩晕，身体支撑不住向后倒。
唐宴扶住她后背，在宋乐站稳后快速拿开手。
可他一拿开，宋乐的身体就歪，他背对着她，把一只胳膊伸到她身前。
一双颤抖的手搭过来，唐宴能明显感到女人的无助和惊恐。
唐宴站直了身体，让她倚靠：“别怕，你丈夫会没事的。”
宋乐已然浑噩无力，心口的疼痛让她连呼吸都困难。
此时，她只想立即就飞到林慕辰身边，可她迈不动腿，身体就像一块僵硬的山石。
宋乐努力挪动，奈何双腿抖得厉害，走一步都难。
“慕辰……”宋乐捂脸蹲下，然后哭泣。
女人低弱的嘤咛，带着压抑的痛苦。
唐宴就在她背后站着、看着。
等她哭了一会儿，唐宴蹲下，轻声问：“我带你去见他。”
宋乐捂脸点头。
唐宴背着她，用最快的速度到达旅社基地。
蓝忘忧安排车送他们下山，赶上当晚去往北京的火车。
只有站票，两人连个行李箱都没有，唐宴找列车员借了个凳子给宋乐，自己靠着车厢门站了一夜。
一夜无眠。
赶到医院时，宋乐的左脚红肿得站不起来。
林慕辰还在重症监护室。
宋乐穿着防护服进去，看着原本健康干净的男人，此刻被各种仪器设备插满。
林慕辰头部受创，胸腔遭受严重压挫，两条腿多处骨碎。
病房走廊外。
田朴珺安慰她：“乐乐别哭，家坤请了国外最好的医生团队，慕辰他一定会没事的。”
宋乐无声落泪，一夜的火车她痛哭无数次，总期待这一切都是梦。
可事实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的天都塌了。
林小凡双拳紧握，站到玻璃前。
“最先赶到现场的医生说，舅舅让医生不要通知他的妻子，他说……怕你难过，他还说如果他死了……你不能太伤心……”
说完，林小凡一拳砸在墙上。
宋乐心都碎了。
她隔着玻璃抚摸里面了无生气的男人，泪流不止。
亲朋好友的安慰都是往她心上再划一刀，让她清醒地明白林慕辰不再笑着叫她“傻丫头，你来了”。
李紫抱着宋乐：“你要坚强，我们都会陪着你，林医生一定会醒过来的。”
所有人离开。
宋乐一个人在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独自流泪。
楼梯间。
杨家坤对唐宴说着什么，唐宴阴影下的脸看不出颜色。
在听到林慕辰不可能醒来后，他抓紧紧着楼梯栏杆。
杨家坤离开，江景出现。
“怎么样，我的提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唐宴冷冷瞥了江景一眼：“收起你的小心思，林慕辰不能死。”
江景玩着手中打火机，走近唐宴：“你还真是个合格的前任，千里之外护送人家的小娇妻，你图什么？”
唐宴后背一震，立即喝：“闭嘴。”
江景不怒反笑：“你敢说你在听到林慕辰救不活时，没点其他想法？”
唐宴把手揣进裤兜，要说此回再遇宋乐，他不存在妄想。
可在雪山接到林慕辰出事，他心底坚硬的冰河裂开了。
江景离开。
唐宴鬼使神差走到重症监护室。
走廊尽头的女人哭累了，歪靠在长凳上，颓废无色。
唐宴缓步走过去，递上纸巾。
“谢谢……”宋乐沉浸悲伤，并没发现来人是唐宴。
知道眼下黑靴始终不离开，她才抬起头：“……你怎么还在啊？”
女人布满血丝的眼睛，悲伤死寂。
唐宴垂了眼眸：“嗯，没走。”
宋乐挤出一丝艰难的笑：“谢谢你啊！这么远送我来……谢谢。”
唐宴没说话。
“我听家坤哥说，是你请他带最好的医生来……谢谢……真的非常感谢。”宋乐声音嘶哑难听。
唐宴坐她旁边，后背直挺靠后：“不必客气。”
医院里灯光明亮，分不清日夜。
两人从白天坐到黑夜，再从黑夜到天明。
男人半眯着眼，坐得姿势没一点改变。
女人时不时哭泣，累了就歪着脑袋睡，一点声响再把她惊醒。
如此反复，宋乐像一朵枯萎的玫瑰花。
脆弱又坚强。
重症监护室里警报器响了。
大批医生涌进去，对病人一次又一次急救。
宋乐抱着身体蹲在角落，盯着手术室外的红灯。
一夜过去，医生们疲惫地从手术室出来。
林凤仪抓着医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医生，人……人怎样了？”
几个医生满脸歉意。
林凤仪腿一软，坐摊地上。
林小凡强撑眼泪，问医生：我舅舅他……他还能不能醒过来？”
“病人脑部受创严重，器官功能全部丧失，情况及其危险……”医生解释的很委婉。
但从医生离去时的后事交代，他们已经得知结果。
林凤仪母子抱头痛哭。
凄厉的哭声回荡整个走廊，宋乐更是晕厥过去。
从医学上来说，病人已经脑死亡，撑着一口气完全是自主意识很强烈，可这并不起作用。
现在病人靠着仪器维持生命体征，或许或许下一次度不过危险期。
医生团队把最坏的结果告知了杨家坤。
宋乐醒来后，杨家坤把最坏结果说给她听。
宋乐失声大哭。
李紫陪着她，等她哭累了，想让她休息，吃点东西。
宋乐不肯。
不吃不喝，固执地坐在走廊上。
三天三夜，宋乐渗白的脸让来往的护士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