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生军训
天还没亮。
病房走廊到处是人声。
宋乐早就醒了，好心的护士给她带来一件地摊买的短袖。
五块钱，白色的，上面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卡通人物。
宋乐换下病服，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写下请假条，等待医生查房。
林慕辰来得早，连白大褂都没穿，直接去了宋乐所在病房。
简单黑衫，下身黑色工装裤，脚踩一双黑钉鞋。
林慕辰出现在病房时，宋乐差点没认出来。
“宋乐同学，这是你的病历证明，换好药你就可以出院了，记得我的叮嘱，别忘了来换药。”
林慕辰说完快步离开，并交代护士给宋乐换药。
宋乐拿着钱追出来时，已经看不到林慕辰身影。
想着这几天都要来换药，也就没有再护士转交，毕竟她想当面说声谢谢。
有了病历证明，再加上宋乐手臂上的包扎，教官直接准了一个星期的假。
宋乐天天坐两站公车到九军第二医院，愣是没遇着林慕辰。
一个星期后，宋乐手臂的纱布已经取下，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粉红的痕迹。
多次给宋乐换药的中年护士有些惋惜，多漂亮、多文静的女孩子。
这道口子肯定要留疤的。
“丫头啊！别难过，时间一长，就淡了。”
宋乐并不难过，反而放安慰护士。
“没关系的，护士阿姨，这几天，我在这里看到好多比我严重得多的大哥哥们。”
“他们不喊疼，不怕流血，甚至只擦点药就走了，我这一点点伤痕算不上什么。”
她特意穿着长衬衫，放下袖子，就什么也看不出了。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样的！”
九军第二医院作为人民解放军军区医院，一半的患者来源于军人部队。
医药费还是没还给林慕辰，宋乐打算军训结束后，再来医院找他。
北京这几天，正值三十九度高温。
“要死了鬼天气，我的脸……”高美娟还没进宿舍，宋乐就听到她声音。
黑色的眼影揉进眼里，高美娟尖叫，“啊～我的眼睛。”
宋乐忙扶她去卫生间冲洗，“汗水沾上化学成分会形成刺激，对你皮肤眼睛很不好，你别化妆了。”
高美娟哼哼跺脚，“要不是今天有个大帅哥，我才不想受这份罪。”
宋乐叹气，递给她一杯凉水，转身就见赵婷跟马思思搀扶着出现。
“宋乐，快给我俩续续命。”
宋乐立即把小风扇调到三档，贴心递上湿毛巾。
一杯凉水下肚，马思思吐着舌头，“宋乐，再来一杯。”
“宋乐我也要，热死俺了，俺在大河南没受过这份热罪。”
赵婷将湿毛巾搭在脸上，整个人直接瘫在凉席上。
一大瓶塑料壶凉水到底，宋乐立即去楼下接水，再放到冷水桶里。
一个中午，宋乐上下七八趟。
三个女生终于消停，正当宋乐拿起书，集哨声响起。
整栋宿舍楼都开始鼓动，不一会儿，就又安静下来。
宋乐走去卫生间把几个水龙头关好，临走廊的尽头可以看到操场。
一排排整齐的队伍正在有序进行训练，宋乐上下摆了摆左臂，已经没有一点疼痛了。
大学的新生活从军训开始，她不能错过。
“报到。”清晨一声清脆。
“新生宋乐，经医生诊断，身体素质恢复，可以参加训练。”宋乐一身军绿短袖长裤入队。
一个上午，不停有同学叫累，但哨声一响，所有人立即归队。
年轻教官一身正气，晒得黝黑的皮肤显得更加有精神。
同学们在教官逐渐嘶哑的号声中，紧张有序。
为期三个星期的军训，宋乐错过两个星期，有些跟不上，被教官点名批评。
一起训练的同学可以休息喝水，宋乐跟其他一个女生不行。
宋乐在学习上一点就透，可身体极不协调，已经被教官点名好几次，另一个女生也是。
两个女生被罚操练兵步，宋乐正跟着教官摆动手脚，脚下突然一双手把她绊倒。
周围同学一下涌上来。
是跟她一起操练的女生晕倒了。
“刘雯，醒醒！”
教官叫不应，立即背上刘雯向医务室。
宋乐捡起刘雯掉落的鞋子跟过去。
医务室，人满为患。
教官大喊：“医生、医生，有人中暑了。”
有大二大三的同学在医务室做义工，忙把刘雯衣抬进抢救室。
宋乐满脸是汗，拿着鞋子不知所措，教官出来梁超看见她。
“你怎么来了？还不回去训练。”
宋乐身体一缩，小声说：“刘雯的鞋掉了……”
梁超身形高大，加上常年在部队，所以面上总是不苟言笑，甚至有些凶。
他自己也知道，看宋乐怕的很，尽量收着气势。
“那个、你来的正好，刘雯同学中暑，正在输液，你在医务室照看着，不用回操场了。”
“有什么状况发生，立即来报。”
宋乐立即站直身体，“是，教官。”
梁超满意点头，上头派他们下来，就是要操练这帮死读书的人。
读好书，报效社会，首先要有个好体格！
“大块头，又在欺负女孩子。”一道熟悉声音传来。
是林慕辰，宋乐又惊又喜。
“哟，林医生，好久不见。”梁超完全没了训练时的严肃。
林慕辰看到宋乐，朝她歪头示意。
宋乐在梁超的目视下，艰难扯出一丝笑容，“林医生！”
“认识？”
“路上捡过的病人。”林慕辰搭着梁超的肩朝外走去。
梁超回头看一眼宋乐，“我就说那丫头病历证明上的名字怪眼熟咧！还真是你。”
“嗯，我没想到是你过来，晚上去喝一杯……”
“你这是让我犯错……”
“怎么，你还能跟上头打我报告……”
…………
林慕辰跟梁超都是军校毕业的，曾一起参加零八年雪灾，一零年地震救援，有过命之交。
最后一个留在部队，一个研医。
两人勾肩搭背，在医务室外的草地上，有说有笑。
宋乐又想起唐宴，小灵通留言信箱已经满了。
病床上，刘雯醒了，人还很虚弱，大袋的盐水一挂就是两个小时。
宋乐扶她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又吐了，护士只好又给挂上一大袋葡萄糖。
宋乐帮着清理污秽，看来下午不用操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