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意外重逢
“防丧尸？香灰能防丧尸？”项朋不相信地问。
“对啊，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在天堂附近，丧尸基本上不太靠近吗？”任宜宣回道，“这是静心师太无意中获知的，香灰陷阱很早就设立在那里了，一直没用上，算程亮倒霉，赶了个正着。”
“那小子，走得太急了，那么粗的绳子都看不到。”程勇说，“对了，你和王皓是怎么从飞机上逃出来的？”
“不是逃，是那个人主动放了我们。”
正说着，跟在后面的一帮人在程亮的带领下走了上来，看到任宜宣和王皓安然无恙，众人自然欢喜不已。
王致远确定眼前的小男孩便是自己的儿子王皓，更是抱着他转了好几圈。
大家将别来情况各自说了一遍，能在这里相逢，的确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我还以为，瘸子会为了给刘宇报仇，故意找我们麻烦呢。”吴硕说。
“他没有为难我和王皓，飞机从南郊机场起飞后，刚开始，他是有些气愤不平，后来飞过秦岭，到了西安附近后，他的怒气便全消了。”任宜宣回答。
“怒气全消了？我不太明白。”吴硕紧跟着问了一句。
“因为我们看到了被丧尸围城的西安，在西安四面城墙的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丧尸，西安城中各处炮火齐飞，可丧尸太多了，打下一波，还有一波。”接着，任宜宣又解释道，“或许在他的眼中，相对于这样的局面而言，个人的仇恨算不得什么吧。”
“这么说，西安危在旦夕了？”陈义问。
“我在飞机上看了，西安城的城墙坚固，火力也很充足，暂时应该不会有问题，可军火是有限的，而丧尸却在源源不断地往西安集中，这还是只有西北方向的关口被攻破后的情况，假如其他关口也被攻破……”
原来，在西安所在的关中平原外有好几个关隘，比如西北的萧关、西边的大散关、北边的金锁关、东边的潼关和东南的武关。在冷兵器时代，这些关隘的作用相当重要，西安作为京畿重地，有了这些关隘的阻挡，叛军想进入关中平原是很难的。
但到了热兵器时代，飞艇、飞机、重炮等先进武器的出现，导致这些传统的关隘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谁承想到，竟然有一天，这些关隘又重新派上了用场。
西安的城墙同样如此，在古代建造它们时，是为了守护这座城市的安危，到了现在，只是作为旅游景点来维持了。不过，多亏现代人重修了西安城墙，要不然那么多的丧尸围困西安城，再厉害的火炮也阻挡不住啊。
“瘸子呢？”程勇问。
“他叫舒开。”可能觉得叫人家瘸子不礼貌，任宜宣纠正了程勇的话。
“舒开，这名字很好听嘛。”吴硕接口道，“我在刘宇身边待了好多天，还真不知道瘸子的真实姓名。”
“没有人愿意让别人以他的缺点作为绰号，他任由其他人这么叫他，说明在大厦中，他并不认可自己的身份。”王致远说。
“王哥，你说得很对，舒开说他在那里待着，只是感念刘宇的救命之恩，刘宇死后，他反而有种解脱感。”任宜宣回道，然后她望向程勇说，“舒开将我和王皓放在这里后，说要去给直升机加油，再往西安方向看看。”
“咱们现在怎么办呢？已经找到了任老师和王皓，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回天中市？”程亮问。
这是个摆在眼前的问题，众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没有人开口。
“要是西安被丧尸攻陷了，战胜丧尸病毒的最后机会也就没了。”良久之后，项朋发了言，“我和陈义在天中市停留，是楚河教授要求我们找到晓敏、吴硕和程亮，知道你们好好的，我们这趟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可前往西安的任务还没完成，我俩要继续走下去。”
陈义点了点头，说道：“等舒开回来，我俩和他一起，乘飞机去西安吧。”
刚说到这里，功德堂外由远及近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好像是飞机声。”项朋第一个反应过来，往最近的窗口走去。其他人跟在后面，也走向了窗口。
天色虽然暗了下来，还好已接近月圆之日，加上又是大晴天，所以月色很明亮。
在西边的夜空中，有一架闪着点点红光的飞机正在靠近功德堂。
“那飞机有些不对劲。”程勇说。
“飞机的尾巴上，是怎么回事？”陈义也发现了异常。
“快，你们往后退。”程勇赶紧提醒。
其他人听到程勇的话，都往远离窗口的地方跑去。
接着，飞机便像醉汉一样，从西向东，划过一道弧线，贴着功德堂六楼的窗口，往北边飞了过去。
窗口处被飞机撞了一个大窟窿，众人刚才站的位置，已是一片狼藉。
“发生什么了？”飞机刚刚飞过去，楼上便传来一个女人大声的质问，然后咚咚咚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
“这是静心师太。”任宜宣连忙向众人解释，“她的耳朵不太好，半聋了，一定是飞机撞在窗口上的震动惊到了她。”
“按她这说话声，一点也不静心啊。”程亮调侃了一句。
“对出家人，说话恭敬些。”钟晴看向程亮。
见钟晴反对，程亮立马闭上了嘴。
“任老师，你去向师太解释一下，我和吴硕、项朋下去看看飞机的状况。”程勇吩咐道。
循着窗口探看直升机的陈义报告说，飞机没有坠毁，而是落在了公园门口前的空地上。
“让王皓陪着去，你们突然出现，舒开或许会有所抵触。”任宜宣说。
“那我也去。”王致远回道。
这对父子刚刚重逢，虽然去公园门口并没多大危险，但让两人分开，显然不近人情，所以程勇啥话都没说，便率先迈开步子，朝楼下走去。
“爸，等等。”王皓说着，小跑着回到了刚才藏身的茶室内，很快就抱着一个塑料盆出来了。
“这是什么？”王致远好奇地问。
“香灰啊。”
“香灰？要香灰做什么？”
“任阿姨不是说了吗，这个可以防丧尸。”
“真有那样的效果？”项朋反问。
“试试就知道了呗。”任宜宣回答。
程勇、吴硕、项朋、王致远和王皓走下功德堂，快步朝公园门口走去，王皓要跑着，才能跟上他们。
舒开将直升机安稳地着了地，但由于飞机和功德堂上的窗口相撞，导致机身受到破坏，此刻正有火光和浓烟生起，而且飞机在落地过程中创造出巨大声响，吸引了很多丧尸前来，把飞机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还在飞机里面呢。”程勇大喊，往前方跑去。
“程勇，那里好多丧尸，怎么办？”吴硕跟在后面提醒道，“飞机很有可能会爆炸，得快点将舒开救出来。”
舒开在机舱中左右徘徊，他明白自己当前的处境，可丧尸们层层地围在飞机附近，不管从哪个地方，都无法逃出去。
“王皓，香灰呢。”程勇大叫。
“在这里。”王皓回道，把装有香灰的塑料盆递给前面的王致远，王致远又递给前来接应的吴硕。
“你们都在公园里面等着，我一个人去。”程勇说道，接过吴硕端来的塑料盆，低声嘟囔了一句，“但愿这些香灰会有用。”
说完，程勇便一手端着塑料盆，一手抓把香灰，朝最近的丧尸脸上撒去。
还别说，丧尸们的脸上被撒上香灰后，立马像正常的人类沾染上了肮脏的东西似的，纷纷地四散开来。
“呵，有用。”程勇心中一喜，又抓了一把，手臂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再度将前方的丧尸驱赶开来。
舒开也看到了飞机外面的程勇，他走到右门处，惊喜地瞧着程勇的操作。
由于匆忙，盆中所装的香灰有限，再加上丧尸数量众多，香灰很快就用完了。
可在飞机右门处，还有丧尸围在那里，程勇把盆子一扔，向舒开做了个开门的手势，便掏出腰间的手枪，往丧尸的脑袋上射去。
舒开用脚踹开了已然破损的飞机门，手中提着一把长柄锤，敲破了几个丧尸的脑袋，两人分头并进，硬生生地杀开了一条道路。
香灰的作用开始慢慢消失，刚才被驱赶开的丧尸，又围拢了上来，程勇和舒开背靠着背，一边攻击着靠近的丧尸，一边往外面挪去。
吴硕看形势危急，向项朋和王致远喊了一声，也冲了出去。
“王皓，你在这里待着。”王致远叮嘱后，随着吴硕和项朋去救人。
凭借程勇和舒开的身手，外加吴硕、项朋和王致远的接应，五人总算摆脱了丧尸群的围堵，然后边战边退。
刚退到公园门口，只听到一下震耳欲聋的声音，接着便火光冲天，直升机爆炸成了碎片，同时将飞机附近的丧尸给炸得血肉横飞。
“多谢你们。”待爆炸声过后，舒开从地上爬起，对起身的其他人说，“要不是你们来救我，我就一命呜呼了。”
“瘸……”吴硕差点顺口叫了瘸子，赶紧改口道，“舒开，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看向未来，好不好？”
“吴硕，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舒开严肃地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吴硕顿了顿，接着说，“我们把刘宇交给大厦中的人来处理了，他们把他绑在行刑柱上，实施了火刑。”
“唉，或许这就是因果循环吧，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舒开神情沮丧地说，“我毕竟受他恩惠，即便不赞成他之前的做法，可也是无奈。我曾认为自己会为他报仇，但想了想，觉得没那个必要，尤其是看到丧尸病毒给这个世界带来的灾难后，假如人类同胞还如此相互残杀，岂不比病毒更毒了吗？”
“舒先生，你是一个有大格局的人，我由衷地敬佩。”项朋说。
舒开脸上的表情稍微舒展，望着项朋，感激地点了点头，继而回道：“更何况你们救了我一命，我又怎敢向你们提过去的事呢。”
正说着，程亮、钟晴和陈义也赶了过来。舒开经过这番搏斗，加上在飞机上受到的创伤，之前一直是强撑的状态，此时一旦放松下来，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快，程亮，咱俩扶住他。”陈义招呼道。
于是两人一左一右架着舒开，回到了功德堂中。
任宜宣和吴晓敏陪着一位年近六十岁的姑子，在功德堂门口等候，这位姑子便是静心师太了。
看到众人回来，静心师太双掌合十，作了一个礼后，就转身往楼梯处走去。
程勇突然想起香灰的事，便急忙说道：“师太，我想问一下用香灰驱赶丧尸的情况。”
静心师太的听力不好，但程勇的声音很大，还是将她给叫住了，她转过身，只是望着程勇，可没有回答。
“程队长，师太听不清楚，你想问什么，我去传达。”说完，任宜宣走到静心师太身边，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我是偶然发现的，主要是香灰中残留有沉香的气味，丧尸们不爱闻这个味道，才会躲避开。”静心师太回答。
“咱们这里有多少香灰？我们想要使用，可以吗？”程勇又问。
“香灰的话，天堂和明堂里面都有留存。不过，香灰的作用不如直接点燃的沉香，之前为了接待来这里的香客，库房中备了不少，你们随意取用即可，不用向我汇报。”
“那么师太，库房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问小任吧，她知道。”
静心师太说完，不再停留，转身又朝楼上走去。
众人怀着虔敬的心，目送着她离开。
“静心师太是世外之人，丧尸灾难爆发时，这里所有的人都跑了，只有她留了下来，没想到丧尸不喜欢沉香之味，让她得以保全，她说是佛祖的庇佑，对于自己的信仰更加坚定。咱们待在这里，不要打扰她的清修。”任宜宣解释道。
“我也开始相信佛祖了，他为我们指示了一条前往西安的道路。”程勇望向楼顶，学着静心师太那样双手合十，胸有成竹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