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解围潼关（一）
舒开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挣扎着爬起来时，浑身疼痛。
“我这是在哪儿啊？”他迷迷糊糊地问，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醒了？”钟晴说，“这是功德堂。”
“有水吗？我渴得快要冒烟了。”舒开的脑袋还没清醒，不愿想伤脑筋的事，先满足最迫切的需求再讲。
“程亮，快拿水来。”钟晴喊道，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有事先找程亮。
“好，马上来。”程亮立刻做出了回应。
舒开一口气喝掉程亮端来的水后，脑袋像机器加入了机油一般，开始慢慢启动，昨天发生的事从记忆中一一浮现。
其他人得知舒开清醒，也围了上来，查看他的状况。
“谢谢你们昨晚救了我，要不我早被丧尸们给吃掉了。”舒开看着程勇和吴硕说。
“感谢的话就别说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活着的人应该同舟共济，而不能自相残杀，不是吗？”程勇回道。
“是啊，我为以前的事忏悔。”舒开以为程勇在指责他，低头说。
“不是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吗？干嘛还说那些？”任宜宣感觉气氛有点奇怪，赶忙出来打圆场，“舒开，你昨天不是去西安附近查看状况吗？怎么会那样？”
“我原本想飞进西安城中帮助守卫，后来一想，按当前这种情况，就算多了一个我，西安城该守不住，还是守不住，与其这样，我不如从外围着手，因为我一直有个预感，那么多丧尸往西安集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听到这里，众人眼前都为之一亮，舒开的话，和他们的猜想一致了。
“舒开，你发现什么没有？”吴硕问。
“有。”舒开语气肯定地回答。
“是什么？”
“我开着飞机，绕着西安城周边的各个关隘转了一圈，在大散关、金锁关和潼关的不远处，均看到了一些冒着青烟的大烟囱，于是我降低飞行高度，向潼关旁边的大烟囱靠近，谁知刚飞过去，便有火力对着我射击，我赶紧撤离，可机尾部分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等我飞到这里时，飞机开始不受控制，后来撞在了功德堂上，要是我不及时转向，恐怕就机毁人亡了。”
“你要是不转向，我们这帮人的性命也会葬送啊。”项朋接口道。
“对不起，我尽力了，还有那架飞机，是你们的吧，在我手里报销了，实在对不起。”舒开对着项朋说。
“已然这样了，还提它干嘛，人没事就行。”项朋坦然地回道。
“看来晓敏说得有道理，果然有人在捣鬼，利用诱惑物吸引丧尸，借以摧毁西安城，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啊。”程勇若有所思地说。
“涌向潼关的丧尸是最多的，要想解西安之围，先把潼关处的丧尸给解决了，进而解决其他各关隘的丧尸，然后西安城中和各关隘处的火力内外夹攻，把西安城外的丧尸给消灭，就可以保住这座城市了。”
“舒开说得对，我们就按之前晓敏的提议，把潼关附近的诱惑物给拆除，再在远处散布诱惑物，将丧尸反向吸引走，潼关之围自然解了。”
程勇说完，望了望其他人，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
“程队长，要怎么做，你来安排吧，我们都听你的。”项朋说。
“行，那咱们就拼这么一把了，成也好，败也罢，都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吴硕附和。
“无怨无悔。”其他人也附和。
在众人的语气中，都带有一种慷慨激昂的气势。
程勇打算让吴晓敏和王皓留在功德堂中，但遭到了两人的严词拒绝，不得已，他在安排任务时，只得把他们也放进去。
最终，众人被分作了两队，程勇、吴硕、钟晴、舒开和项朋一组，前往潼关方向，而王致远、程亮、任宜宣、陈义、吴晓敏和王皓一组，依照舒开的指示，拿下洛河市附近的诱惑物据点，这样的话，等程勇那组攻下潼关旁边的诱惑物据点后，便可以反向吸引开潼关的丧尸了。
“洛河市附近据点的把守应该不会太严了，那些人是依次递进地来吸引丧尸，现在洛河市中的丧尸都在逐渐减少，可见这些据点的任务已接近完成，不过你们依然要小心，他们是一帮凶狠之徒。”程勇提醒道。
“程队长，你们前往潼关方向是最危险的，那么多丧尸在前方，行得通吗？”王致远担心地问。
“放心吧，静心师太不是告诉我们避开丧尸的方法了吗，有了这些熏香，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程勇指了指已经准备好的熏香。
这是早上时，任宜宣带领大家去库房搬来的，果然像静心师太所说的那样，那里储备了很多熏香，这才搬来了不到四分之一。
除了熏香，他们还收集了明堂和功德堂中的香灰，以备不时之需，香灰的作用虽然没有熏香那么大，但使用起来比较直接和简单。
第二天一早，两组人马在公园门口作别，各自前往预定的方向。
从昨天下午程勇分组后，程亮因为没能和钟晴一起，便一直向程勇请示，要求一块去潼关方向，但被程勇给拒绝了。
“两队人马需要均衡，这样的分配是最为合理的。”程勇说。
“去潼关那边相对危险，要不我替换钟晴吧？”程亮回道。
“程亮，你的心思我知道，不过在能力方面，我还是更相信钟晴。”
“是啊，我也相信钟晴。”吴硕在旁边帮腔，“程亮，你要替我照顾好晓敏，作为回报，我替你照顾好钟晴，只要我不死，钟晴就不会有事。”
“好吧，你俩都这样说了，我服从安排。”程亮讷讷地说。
为了提升熏香的效果，项朋、陈义和程亮对几辆车子进行了改造，在车子四周焊接了燃烧熏香的炉子。那些熏香也被折成小段，以便放入炉子当中。
这样一来，点上熏香，车子就可以被笼罩在香雾当中，那些丧尸闻了这种气味，像蚊子闻到了蚊香一样，会远远地躲开。
程勇一组在舒开的带领下，一路朝潼关方向驶去。
开始时，丧尸的密度不是很大，车子行进的速度还算可以，可后来，等离潼关县只有几十里时，丧尸的密度像赶庙会或促销商场的人群一样，几乎达到了人挤人（丧尸挤丧尸）的程度。
“这么多丧尸，要是全部涌入潼关，西安城中再强的火力，也难以支撑吧。”项朋说。
“舒开，你看到的那个据点，在什么位置？”程勇问道。
“在潼关关口不远的地方，要想去那里，必须穿过这些丧尸。”
“多加些熏香，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前去据点。”程勇吩咐。
于是，在密密麻麻的丧尸群中，便可以看到这样一幅特别有意思的画面：两股浓烟在丧尸群中缓慢前行，那些丧尸像围观的群众一样，纷纷为烟雾让路，仿佛烟雾中坐的是有权有势的官员。
不过，车子行进的速度太慢了，等到可以望见潼关的关隘时，已经接近了午夜。
潼关高大的城门楼在夜色中仿佛一个巨人般矗立在那里，横亘在关中平原和东部地区之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在潼关的南边是绵延高耸的秦岭，在北边则是滔滔的黄河之水，形成天然的障碍，与潼关一起守护着位于关中平原的西安。要是没有这些障碍，恐怕西安早已被丧尸们给攻陷了。
丧尸是不知疲倦和停歇的生物，即便在深更半夜，依然在围攻着潼关，它们像行军蚁遇到了土坡一样，互相踩踏着往城楼和城墙上爬，在城墙上堆起一个又一个丧尸塔。
守在潼关上的人只能轮流着对付丧尸，将它们的进攻一次次给打退，这才保证潼关暂时不失守。
碰到巨大的丧尸塔形成时，潼关上便会使用重型武器，一下子将丧尸们给轰成肉泥沉渣，消除威胁，而小的丧尸塔，只需要几挺机关枪便可了事。
可丧尸实在太多了，而且是不知疼痛、不畏生死，比敢死队还要敢死队，任何武器都吓不住它们。打退了一波，立马有另一波上去，在丧尸们的眼中，城墙上的那些活人，是它们极其渴望的食物，它们不吃下这些食物，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庞大的丧尸群，潼关迟早会不保啊，武器不可能用之不尽，一旦某个地方失守，潼关危矣，潼关一破，西安肯定也难守住了。”程勇望着前方，满脸忧虑地说。
“但愿能把这些丧尸给吸引走，救下潼关吧。”舒开回道。
两辆车子不敢再停歇，在舒开的指引下，往右侧拐去，又行了大概两公里左右，在一片高大的树木间，出现一个高高矗立的烟囱。
“就是那里。”舒开说。
“舒开，我有一点不明白，烟囱既然是诱惑物，为何周围的丧尸反而不多呢？”吴硕问。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那个烟囱在一间封闭的仓房内，我在飞机上看时，烟囱能够反光，应该是金属材质。”
“听说过暴风眼吗？”项朋说，“在暴风眼周围，风速会特别大，而在暴风眼内却比较平静，那个烟囱建造得那么高，可以将气味传达很远，但在它下面的区域，气味会很淡，反而不吸引丧尸了。”
“可能如此，咱们不管那么多了，这里的丧尸少，对于我们来说是有利的，事不宜迟，直接行动吧，正好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了程勇的指示，五人将车子停在围住仓房和烟囱的院墙下，然后踩着车身，从院墙上翻了进去。
进入院内后，五人自觉地分成两组，吴硕和钟晴从右侧前进，程勇、舒开和项朋从左侧前进，向仓房包抄而去。
夜里静悄悄的，这个院子里竟然有秋虫的鸣叫，和外面丧尸遍布的世界相比，这里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快接近仓房时，突然从面向东边的小门中透出光亮，接着光照范围变大，从门里走出一个身穿短裤、脚踏拖鞋的矮个子男人来，吴硕赶紧拉了钟晴一把，两人闪到一株大树后。
舒开和程勇躲避时，程勇恰好触碰到了舒开左腰部的伤口，舒开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达内得斯卡？（谁？）”矮个子男人正准备撒尿，听到响动，朝着舒开的方向问道。
三人蹲伏在那里，屏住呼吸，望着矮个子男人。
“都是他no？（怎么了？）”屋内又有个声音响起。
“这是什么鸟语？”吴硕小声嘀咕道。
“是日语。”钟晴回答，然后向吴硕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她要去往另一棵大树后。
这时，那个在屋内的日本人也出来了，他手里拿着把手电筒，和门外的矮个子男人交流了几句，两人一前一后，往程勇、舒开和项朋藏身的方向走去。
吴硕为了给程勇三人打掩护，也为了让钟晴绕到屋子门口，故意制造些响动，将两个日本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走在后面的日本人来不及呼声，脑袋上便被一支箭从后脑勺贯入，倒在了地上。
走在前面的矮个子日本人回头查看状况，一支箭直朝前额飞来，同样被贯穿了脑袋。
“哇，太厉害了。”舒开从藏身处起身，不可置信地说。
“对于钟晴来说，这是平常操作。”程勇回道。
“我在部队时见过神枪手，但射箭这么准且杀伤力这么大的，我没见过。”
“那是因为弓箭不再是主流武器了。”
射杀了两个日本人后，五人从小门鱼贯而入，程勇和钟晴在前探路，吴硕、项朋和舒开殿后。
或许是守在这里的人没想到会有人在半夜来突袭，放松了警惕，五人基本上没遭遇什么抵抗，便占据了这个据点。
正如之前所料，这里是通过蒸发的方式，将诱惑丧尸的红色液体通过烟囱散发出去，从而吸引丧尸前来。
在烟囱下面，有一个巨大的铁锅，而在铁锅中，装着调配好的红色液体，液体有股浓烈的腥味，腥味中又有淡淡的花香，和吴晓敏之前闻到的味道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