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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再闯卫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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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这个吧。”就在任宜宣、钟月和吴晓敏三人琢磨着如何将改锥固定在伞上时,钟晴的话打断了她们的动作,紧接着,一支羽箭掉落在地上,是钟晴从箭囊中取出,扔过去的。

    “我怎么没想到用箭头呢。”钟月拾起地上的羽箭,用手在箭头上试了试,然后递到任宜宣的手中,说道,“任老师,你看看,确实挺锋利的。”

    任宜宣将羽箭接到手中,像钟月那样,将手指放到箭头上,稍微一使力,便有一道明显的痕迹印在皮肤上,如果力气再大一些,则有割伤手指的风险。

    “将这样的箭头插入丧尸的脑袋中,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任宜宣右手握住箭杆,做出前刺的动作,她可能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如此血腥的一面,竟然对获得厉害的武器而欣喜,而这种武器又是用作杀戮的。

    当然,产生这样的变化,与环境的改变大有关系。在平安稳定的世界中,杀戮是一种犯罪行为,携带武器是不被允许的。可在丧尸横行的年代,杀戮则属于自卫行为,因为你不杀丧尸,丧尸便会杀你,为了可以继续存活下去,只能做出相应的反抗,懦弱者注定会成为这个时代的牺牲品。

    任宜宣蓦然想起一句印象深刻的话:杀一人为罪,杀十人为凶,杀百人为恶,杀千人为将,杀万人为雄。在和平时期,杀人是罪恶,可到了战争中,杀人就成了一种名正言顺的行为,而且杀的人越多,功劳越大。人类自相矛盾的做法,你能向谁说理去呢?如果真有上帝的存在,对于这种行为,估计也想不出万全之策吧。

    而她任宜宣,以前连杀一只鸡都下不去手的人,现在只能为了生存,试图找到更厉害的武器,将它刺入丧尸的脑袋当中,可这些丧尸,在不久之前,还是活生生的同类。

    “老师,你想啥呢?”吴晓敏的话将任宜宣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呃……没想啥啊。”任宜宣回道。

    她将目光转回到手中的大黑伞上,钟月和吴晓敏已经把羽箭折断,在用铁丝往伞柄上固定。

    铁丝全部缠绕上了,但钟月试验效果时,发现箭头总是晃动,别说当武器使用了,估计朝空气刺去,箭头都有可能脱落。

    “你们缠得太松了,我来。”尽管钟晴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着,但她的注意力始终没有移开。

    “让钟晴来吧,她的力气大着呢。”钟月对任宜宣说,并将自己所蹲的位置让了出来。

    钟晴走过去,蹲下身子,将弓放在右手边,拿起黑伞,把铁丝松开,从工具箱中取出刀片,在伞柄和箭杆上刻下几个凹痕,然后用铁丝沿着凹痕处将伞柄和羽箭固定在一起。

    这一番流程下来,流畅而干脆,在任宜宣眼中,钟晴好像是一名技巧熟练的工匠,在做着她特别熟练的工作一样。

    任宜宣还注意到,钟晴的大拇指内侧和虎口处都有着角质化的皮肤,一定是她长期训练射箭,被羽箭和弓弦摩擦所致。

    “好了。”做完这一切后,钟晴简单说了一声,拿起身边的弓,站了起来,再次走到之前所站立的位置,仿佛那里是她值班的岗位。

    任宜宣将黑伞往回收一收,摇动钟晴安装上去的箭头,发现箭头紧紧地固定在伞柄上,纹丝未动,与之前钟月和吴晓敏安装的效果大有差距。

    “钟月姐姐,还是钟晴姐姐更厉害啊。”吴晓敏也摸了一下箭头,笑着对钟月说。

    “因为你钟晴姐姐有力气,她啊,一支胳膊的力量顶我两支胳膊。”

    “是练箭练出来的吗?”

    “当然,要是没有力量,那张弓怎么拉得动。”

    “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学习射箭。”

    “你得问钟晴姐姐啊,看她愿不愿意教你了。”

    吴晓敏听到钟月的话,将眼光转移到钟晴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有空的话,我教你。”钟晴淡淡地回了一句。

    “谢谢钟晴姐姐。”虽然只是近乎冷漠的回应,但吴晓敏听在耳朵中,已经相当高兴了,她隐隐感觉到,像钟晴这样的人,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姜玉霞刚躺在钟月铺好的床垫上,便昏昏地睡了过去,昨晚肚子不怎么舒服,再加上受到惊吓,总是醒一阵睡一阵。天亮后,又受到剧烈疼痛的折磨,而且流了不少血,身子更加虚弱。好不容易来到还算安全的环境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但她在梦中,依旧会不自觉地发出呻吟之声,可见其身体所受到的创伤。

    钟月走到姜玉霞身边,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不禁呼出一口气,望着其他人说:“她的额头很烫,应该是发烧了。”

    “刚才在路口时,姜老师就说头晕,她是那时候生病的吧。”吴晓敏回道。

    “任老师,钟晴,你们去卫生室,除了找安胎的药,记得带一些退烧的药物。”钟月叮嘱。

    “行,你俩照顾好姜老师,我和钟晴快去快回。”任宜宣站了起来,将安装了箭头的黑伞护在身前,可以随时做出攻击的动作。

    钟晴没有任何言语,她早已转过了身,朝体育馆的大门口走去,给人一种身先士卒的飒爽感。任宜宣走在她的后面,竟然觉得特别安全,这应该就是实力所产生的效应吧。

    钟月随同来到大门口,打开了门锁,放钟晴和任宜宣出去,接着又把大门锁上。

    钟晴刚走出体育馆,便唰唰唰地射出三箭,将门口附近的三个丧尸给射翻在地,完全不用任宜宣动手,前方的障碍就被清除了。

    走进卫生室后,由于钟晴的弓箭比较适合远攻,任宜宣主动要求走在前面。她举着改装的黑伞,将之前走过的地方略过,直接朝丧尸奔出的房间而去。

    那个房间的门大开着,任宜宣故意用伞弄出声响,看里面没有丧尸出现,她才朝门口走去。

    两人将这个房间搜索了一遍,除了满地的凌乱之外,并没有什么发现,而且这好像是卫生室的最后一间屋子了。

    “钟晴,应该是没有活着的医生了,找药的事,要依靠我们自己了。”任宜宣说。

    “需要找什么药?”

    钟晴的这个问题,一下子将任宜宣给问住了,她又没有怀过孕,怎么可能知道什么药可以保胎。

    在从办公楼来到卫生室的路上,任宜宣曾询问过姜玉霞用哪种保胎药,可姜玉霞说她从来没用过,连怀孕的人都不晓得,更何况其他人呢。当时她还满怀希望,会在卫生室中碰到懂医的人,但现在看来要落空了。

    “找找吧,可以看一下说明书。”任宜宣回道。

    “好。”

    钟晴转身朝外走,因为盛放药物的柜子都在大堂处。

    任宜宣紧随其后,也准备走出屋子,可在到达门口的时候,屋子内传来了一阵窸窣声。

    “钟晴。”任宜宣叫了一声。

    钟晴停住了脚步,回转过来,同样竖耳倾听,很快,她便指着房子的角落说:“是那里。”

    那个角落里堆满了杂物,有废弃不用的医疗器械、有装药物的空箱子,还有坏掉的椅子、烧水壶和锅盆,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是一个红漆的木箱子。

    在木箱子上面,放有两把断了腿的椅子,怎么看都不像有人会藏在箱子中。

    “你确定是那里吗?”任宜宣问钟晴。

    钟晴肯定地点了点头。

    任宜宣朝前走去,慢慢地接近了木箱,轻手轻脚地把箱子上面的两把椅子搬掉。然后,她敲了敲箱子,并询问道:“里面有人吗?”

    可箱子中没有任何回应,刚才的声音突然间消失了。

    任宜宣有些犹豫,决定不了要不要打开箱子。钟晴则十分果断,走到木箱前,拉动铜把手,往上一抬,箱内的情形便展现在了两人面前。

    木箱中装了很多空药盒子,还有一些胶囊类空壳,在这些东西中间,露出了一个人头,箱子一打开,人头上就发出了几下沉重的呼吸。

    钟晴抬起木箱后,立马往后一个跳跃,然后举起手中的弓箭,箭头对准了木箱中的人头。

    任宜宣也如临大敌一般,将黑伞上的箭头朝向木箱。

    人头又深呼吸几口气,突然睁开眼睛,看到对准自己的武器,吓得直往后退,可在狭窄的木箱中,压根无路可退,只搅动得木箱中的空药盒子和胶囊类空壳往箱外跑,并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

    “你是人不是?”任宜宣将黑伞往前杵了一下,有点像抗日影片中日本鬼子拿枪的动作。

    “我是人,我是人。”箱子中的人说。

    听到箱中的人开口说话,任宜宣和钟晴才放松警惕,并协助对方从箱子中爬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待箱中人喝了几口钟晴拿过来的矿泉水,情绪稍微稳定些后,任宜宣问道。

    “我本来准备下班回家了,换好衣服后,将一些不用的药盒子拿进这间屋子,还没走出门口,杜锋医生就满身鲜血地跑了进来,大声叫着让我赶紧躲避。我看到在他的身后,有几个疯了似的家伙在追赶,其中两个家伙的口中还在滴着鲜血。我当时吓坏了,腿脚软得走不动一步路,杜锋医生不由分说,将我抱到木箱边,把我塞了进去。之后,我躲在木箱中,开始还能听到外面一阵混乱,接着慢慢安静了下来。我在木箱中憋得难受,可木箱是扣住的,我怎么都爬不出来,头脑也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刚才我从昏迷中醒转,隐约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便尽量弄出一些动静,想让你们听到。多亏你们,我才得救了。”箱中之人像缺氧后需要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一样,也将憋了好久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你在卫生室工作吗?”任宜宣问。

    “对啊,我是今年到这里的实习医生。”

    “太好了,我们正需要你帮忙呢。”

    “需要我帮忙?对了,那些疯狂咬人的家伙是怎么了?”

    “他们是丧尸。”

    “丧尸,什么丧尸?”

    “就是感染丧尸病毒的丧尸,到处咬人,咬人后会传染。”

    “《釜山行》中的丧尸吗?”

    “和那个差不多。”

    “天呐,不会是世界末日了吧?”

    “如果被丧尸咬着的话,确实会变成世界末日。”

    任宜宣知道对于这个实习医生而言,有太多疑问想要找寻答案,但她们的时间仓促,得赶紧找到安胎药和治疗发烧的药物,回到体育馆中才行,于是强行打断了对方的话,询问卫生室中是否有安胎药。

    “怀孕中晚期出现早产之类的状况,一般会服用阿托西班或硫酸镁,但这是校园卫生室,那类药物不一定会有,不过可以去药架上找找看,或许能够找得到呢。”

    “行,我们一块去找吧。对了,我叫任宜宣,是学校的数学老师,那个姑娘叫钟晴,前来学校参加射箭比赛的。”

    “我叫冯倩。”

    说着,三人已经来到了大堂的药架前,分头寻找起所需的药物来。

    治疗发热的药物属于常用药,很快就找到了,但安胎药却不太好找。

    “任老师,是谁需要安胎药啊?”冯倩发问道。

    “咱们学校的姜玉霞老师,你应该不怎么认识吧?”

    “财务部的姜玉霞吗?”冯倩停止了找药的动作,语气颇为激动地询问。

    “对啊,你认识她?”

    “不,不算认识,但学校的卫生室和财务部也会打交道,所以我们可能见过面。”

    “她属于高龄产妇,出现早产症状,会很危险吧?”

    任宜宣问完后,发觉冯倩并没有回答,而是拿着一个药盒,在那里发呆,便追问了一句:“找到安胎药了,冯倩?”

    “哦,没有,这是治疗头痛的。”冯倩将手中的药盒放下,又开始在药柜中寻找起来。

    过了一会儿,冯倩发出一声轻呼,说道:“找到了,这里放了一盒阿托西班,应该还能用。”

    “看一下生产日期,别过期了。”任宜宣提醒。

    “生产日期是2026年11月,保质期36个月,到现在刚一年多的时间,完全没问题。”

    “那就好,我们再带点常备的药物,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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