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究竟是谁
上京二十里外——
两个衙役打扮的人正站在一辆马车前更换衣服。
“胡掌柜好计策！如此这般果真叫咱们混出了城！”赫卓羽边换衣服边称赞。
胡晓善微微一笑，“当不得赫将军夸奖！陈家早在一年前便定下了成亲之日，我只得在豫家出殡的日子上动些手脚；都在上京城中住，叫着两家队伍撞上一两回也并非难事！”
胡晓善虽然轻描淡写，展云霓却知要两家红白喜事接连撞上有多难。
“胡掌柜不必自谦！就送到此处吧，我二人这就往南郡去了。”
赫卓羽望向上京城的方向，忽的问道：“碧儿，寒将军还混在送亲的队伍中，可会有什么麻烦？”
展云霓轻笑，“你不必担心！我与他已约定好十日后在南郡碰头，隐王查不到人便知咱们已出城，铁衣自然无碍！眼下你我扮做兄弟于他分头行动，可必过楚南殇的耳目，等到了南郡见到浑谷王，咱们就能回大离了！”
赫卓羽眼中一片惆怅——几日前，他还是无忧无虑和赫家少爷、龙鳞军的左前锋。谁承想如今却有家难回，只得去往敌国。
赫卓羽转身朝上京方向三叩首——
父亲、母亲！恕儿子不孝了！
展云霓知他心中所想，轻声道：“卓羽，总有一日咱们会再来上京！到时候隐王、萧捭阖，楚王，都再也奈何不了咱们！”
赫卓羽缓缓吐出胸中浊气，冲着展云霓点了点头，“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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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什么人？要到哪里去？”
江夏城门口，城门吏正在盘查来往行人。
“大人，我们兄弟二人要往临城去探亲！”
城门吏扫了眼马上的二人，这两人眉眼肖似，果真是一对兄弟。
上京的命令说是要抓两男一女，没带女人自不在盘查之列。城门吏摆了摆手叫二人通过，转身却朝兄弟二人身后的马车走去。
马车旁立着一个汉子，他一路奔来满头是汗的冲城门吏道：“大人，车上是我媳妇儿，她得了疾病，我要带她出城寻医。还请大人寻个方便！”
那城门吏挑起窗帘向里头望了望，回身吩咐道：“抓起来！”
那汉子大惊，“这是为何？咱们夫妻究竟犯了哪条王法？”
“哼，你犯不犯王法我不管，可上京城传令各州府捉拿大离刺客！那刺客中有个女子，我怎知你这媳妇是不是刺客？”
“我们确实江夏人！大人若不信可去寻左邻右舍打听，可我媳妇儿眼下重病耽搁不起！还求达人行行好，饶了我们吧！”
城门吏道：“你也不用喊冤！江夏府中有的是好大夫，只要叫上京城中来的上差们辨认了，我便放你们出城，保管耽误不了你媳妇儿的病！”
“来人，还不快压下去！”城门吏一摆手，身后的士兵冲了出来，不由分说的将那汉子拿下。
那一对面容肖似的兄弟半分不耽搁，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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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还是没消息！”
萧宓掀开门帘走进内室，走到萧捭阖床前替他掖了掖身上的被子。
萧捭阖脸色青白，双目炯炯有神。他眯起双眼轻声道：“我倒小看了这孩子……宓儿，隐卫可都派出去了？”
萧宓垂下双眼，“郎君放心，隐卫已全体出动。其实郎君何必如此劳心劳力，世子逃不出您的掌心，只需派出一队隐卫便可将他带回！隐卫们从未将凤卫看在眼里，这么多年来郎君和他们打的交道还少吗，那些人哪里是郎君的对手？！”
萧捭阖冷哼，“赫卓羽我不担心，只是他身旁那个离国女子叫我捉摸不透……能叫潜在咱们府中的暗卫不惜暴露身份，豁出性命也要掩护她脱逃，这人身份必不简单。”
“郎君不是说那女子是凤司府暗部统领吗？”
“我本是如此判断，可据云氏那边的消息，暗部统领尊蓝此时正在雍州陪在长公主身边！”
萧宓一愣，“那这女子是何人？”
萧捭阖双目一厉，其中一抹寒光闪过——
“我觉得，那女子只怕是皇室中人！”
萧宓道：“这恐怕不太可能，洛阳宫变之后展氏皇女只余三人——长公主、五公主和七公主。五公主不过是襄阳侯手中的棋子，虽说也曾在凤司府修行，但奴婢料想那娇生惯养的五公主，绝不会以身试险来到咱们大楚的上京。至于那七公主——奴婢听说她自幼身子就弱，生母出身又不高，在凤司中不过学了些医术。就凭她那点微末计量，怎敢潜入隐王府？若说那女子是大离的长公主，奴婢更觉得不可能！”
“哦？”萧捭阖拉长声音，朝着萧宓轻笑道：“为何不可能？”
“那长公主可是大离名正言顺的储君！且不说她和世子是何关系，就凭她身系天下，也断不肯以身犯险来敌国都城劫人！”
“为何赫卓羽当然不可能！”萧捭阖轻声道：“若是为了毁我大楚气运呢？你觉得她可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大楚？”
萧宓一滞，“郎君的意思是，离国知道郎君要拿世子的性命……怎么会，此事乃是绝密！普天之下只有陛下、郎君和奴婢知道，又怎会泄露？”
“呵呵，这有什么奇怪！人清醒的时候自然不会泄密，可若是在防备最弱的时候却可套出秘密。我和陛下都有所梦话的毛病，保不齐在我们睡着的时候，有人将我们的计划偷听了去！”
萧宓摇头，“不会！陛下从不留嫔妃在寝殿过夜，侍寝的嫔妃事后都被陛下赶回去了；至于郎君，每次郎君安眠都是奴婢伺候在侧，即便是郎君就疾复发时，奴婢亦不准下人在旁侍候……”
她抬起眼，冷然的目光扫向床榻上的少年，“难不成郎君竟疑心奴婢不成？”
萧捭阖苦笑一声，“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萧宓垂下眼，“既然如此，那离国长公主为何要冒险劫走世子？”
萧捭阖道：“赫卓羽……我从来关注过那个孩子！只是那女子，无论她是何人，断断不能叫她返回离国！”
“叫狼毫带着羊毫一起去，那女子便是断胳膊断腿、身中剧毒也无妨！只留着性命便罢了。他二人若是带不回人，也不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