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同仇敌忾
“你当时突然消失！就在那刺客差点要了我的命时，你又突然出现！你要我怎么想？”
展云霓将那女刺客掉落的匕首拿在手中。呼的一声，沾满她鲜血的刀身燃起青色的火焰。
“你可是在怪我不告而别？！”
寒铁衣轻轻坐在展云霓身边，解释道：“那日在寒潭边，我……”
“你无需和我解释！”
展云霓摆了摆手，将手中干净如斯的匕首“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是我以龙鱼髓之毒将你绑在身边，想借你的身手助我复国；你枉负罪人之名，也该为自己打算才对！”
展云霓的语气浑然不在意。
“你若想回楚国，我也不拦你！我虽没有彻底解除龙鱼髓之毒的法子，但我已在南郡设了暗桩，你可定期取我之血压制毒素！”
寒铁衣盯着展云霓半晌，叹道：“我不会与你分道扬镳！你该生气的！”
展云霓躺在榻上。
轻轻闭上双眼——她历经白日的缠斗、又经过夜晚的刺杀，此时早已筋疲力尽，无力与寒铁衣争辩。
“殿下要休息了！还请您出去吧！”
辛乙在看到寒铁衣出手救了展云霓后，便对他恭敬起来！
“殿下今日中了毒，又被唐国宫和五公主折腾了半天，刚刚还受了那么重的伤！阁下有什么话，还请明日再来吧！”
寒铁衣见展云霓呼吸渐沉，竟已睡了！
他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路过辛乙身旁时便问道：“你是她的侍卫？为何之前我没见过你？！”
辛乙只道：“奴婢是殿下身边的铁卫！”
寒铁衣点点头，“既然是侍卫，她遇刺时你在何处？！”
辛乙面色一凛，悔恨道：“奴婢就在房上警戒！因之前傲眉姑娘在殿内陪长公主说话，待她出去后，便进来个宫婢打扮的人，我以为是傲眉姑娘遣她来伺候长公主的……都是奴婢大意了！”
“你一时大意，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寒铁衣口气毫不留情，“你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这样的刺杀，她经不起第二回！”
辛乙虽然不知面前这位大人到底是谁，但从长公主对此人的态度推测，此人与殿下的关系非比寻常！长公主从来都是直呼此人姓名，此人也称长公主为“她”，口气里并无半分恭敬！
这位大人如此怪罪自己，想来她再无缘留在长公主身边了！
辛乙灰心不已，她从有记忆起，便被秘密训练。她有一日终要成为长公主的铁卫，训练之时从无一日懈怠，成为了暗卫中的佼佼者！终于有资格站在长公主身边！可今日……
无主的铁卫，和丧家之犬并无区别……
“大人！辛乙绝不会再犯错！以后一定尽心护卫长公主安全！”
辛乙握紧手中的长剑，她绝不会再犯错！
“你没有第二次机会！”
寒铁衣摇摇头，“她也没有！”
辛乙白了脸，呆立在原地，看着寒铁衣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
展云霓昏睡了一天一夜，梦里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冥界，青鸾正摇头看着自己；梦境变幻，她和赫卓羽被那蛟蟒用身子缠住拖到寒潭底——四面八方不知涌来多少妖魔鬼怪，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向她扑来，她身中数刀，被那些恐怖的妖怪往深处拖去……
不要……不要……
“展云霓！你醒醒！”
四周的恶灵忽的消失不见——
展云霓张开眼，只见寒铁衣深邃又有些邪气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他轻皱着眉头，仿佛正在烦恼些什么……
“做噩梦了？！”
展云霓不置可否，缓缓移开眼。
“展云霓！你没有必要将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
寒铁衣苦口婆心，“你有亲人！有臣子！你还有我！”
“亲人吗，我的妹妹背着我偷偷调兵遣将，既自私又愚蠢！”
“臣子……昨日展云徽执虎符调兵，襄阳守军两万，愿意听从调遣的竟不足三成？！”
“至于你！”
展云霓平静的看着寒铁衣，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不声不响的将我丢在楚国，若不是体内的龙鱼髓无法压制，你又怎会回到我身边？！”
“是我的错！我本该留下陪你的！”
“可我在寒潭遇见一人！他的声音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寒铁衣目光深邃，仿佛又回到邺城祭坛下那绝望时刻……
“就是那人下令将我杀死、将屠杀七万冤魂之罪栽在我身上！我日日受烈火焚身，你可知道那是何种滋味？！”
“那日我在温泉旁听到他的声音，便想杀他报仇！哼……踩着别人的尸骨上位，他倒活的潇洒，竟让侍卫抬着走路！！”
展云霓猛然抬起眼，一脸震惊的和寒铁衣四目相对。
居然找到了？！
“只可惜当时他背对着我，我没看清他的脸！他身旁高手环伺，若在那处动起手来，难保不会伤了你！此人杀人不眨眼，若是被他发现你我相识，定会杀你泄愤！无奈，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侍卫抬着离开了寒潭！”
“可我不能让他走掉！我在地狱中无时无刻不盼着能杀了他！我不能在寒潭动手，只能将你一人留在寒潭中，我跟在他身后伺机刺杀他！”
“那后来，你可杀了他？！”
“我当然会动手！”
寒铁衣自嘲一笑，“可惜，失败了！他身边高手太多，连我也被他抓住审问！这次我还是没能看清他的脸！”
展云霓惊诧不已，寒铁衣是在地狱中搏杀过的，此种身手居然还杀不得那人？！
“他见我始终不肯说出刺杀他的原因，便给我下了毒，要我为他做事。他说待他事毕，便把他的命交给我！”
“你答应他了？”
展云霓简直不敢置信。
“不答应又如何？！”
寒铁衣苦笑一声，“总不能让他再杀我一次！”
展云霓蹙眉道：“若说那毒，你倒不用担心！龙鱼髓乃是世间奇物，你既饮了它，想必这人世间的毒物都奈何不了你！”
寒铁衣点点头，“确实如此！刚被灌了毒药之时我痛苦不已，若无那人的解药实在难熬；可渐渐，毒发的次数越来越少，现在我已不再需要那人的解药了！”
寒铁衣抱着双肩轻笑了一声，“看来当初被你摆了一道，倒也不全是坏事！”
“那你这次回来……”
展云霓还是疑心，寒铁衣回来的时机太巧了！
“这次是大楚隐王楚北擎派我来刺杀离国长公主的！”
展云霓瞳孔一缩，隐王？！又是这个隐王！
“那女刺客名为燕云！我与她受隐王指派前来刺杀你！”
“那隐王究竟是何人？他与萧捭阖是何关系？”
展云霓困惑不已。
“你竟知道萧捭阖？看来你这一趟楚国之行也收获不小！”
寒铁衣娓娓道来，“萧捭阖是隐王的谋士！这几年楚王的许多政令都是出自i他的主意——从策反浑古王、到屠杀东夷百姓行魂祭邪术、再到刺杀离王制造离国内乱——都是萧捭阖一手策划！此人手段阴诡决绝，说是谋士，倒更像个毒士！”
“展云霓！此次我回来，乃是为了与你联手对付隐王楚北擎！”
“凭我一人之力，无法撼动隐王半分！你是未来离国之主，我会全力助你登上皇位，待你的军队踏破上京的城门，便是我复仇之时！”
寒铁衣语意深沉，“这次你我目标相同！皆为灭楚！从此你我同仇敌忾，咱们与姓楚的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