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襄阳之争（二）
“父亲是何意？”
公孙衍惊诧不已，“孩儿不懂！”
“你知道当年陛下的首级被楚人夺走，是做何用的吗？”
“当年那上官元婴亲手割下陛下的首级，乃是为了对展氏遗孤施加血咒！诅咒展氏一脉不得繁衍子嗣！以绝大离皇室血脉！”
“什么？！”
公孙衍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世间竟有人能施展此术？父亲，当年宫变时究竟发生了何事？”
“当年宫变，为父被人蛊惑，态度摇摆不定；陛下被云氏和楚人逼迫时，为父袖手旁观，致使陛下他但衍儿，你需记得，为父手上并未沾染展氏的血 ！”
公孙楚雄回想起当年之事，眉头紧锁，颇有悔恨之意。
“可父亲！就因您当年袖手旁观，致使陛下被杀、皇子惨死；皇后娘娘自尽、长公主纵使觉醒血脉却仍被楚人杀害”
公孙衍痛心疾首，“也许您并未对展氏挥刀相向。可父亲，您手上的鲜血已洗不清了！”
公孙楚雄面色灰白
衍儿也这么说
洗不干净了……
“五公主，傲眉大人到了！”
“她来干什么！”
展云徽蹙起眉头，她不爱见她！
“就说我睡了！别叫她进来！”
“殿下，傲眉大人说了，她是来给殿下送礼的！”
宫女含珠不屑道：“凭她什么好东西，难道咱们五公主就没有吗？还不撵出去！”
宫人不敢多言，连忙退了出去。
“殿下，您说那长公主跟前的女官为何来见您？还说要送礼？”含珠不解的问道。
“殿下！”小宫女又走进殿内，“傲眉大人跪在外头不肯起来，一定要见殿下！”
“哼！不识抬举！公主，奴婢去将她赶走！”
“罢了！”
展云徽吩咐道，“叫她进来吧！”
傲眉恭恭敬敬的跪在展云徽面前。
展云徽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轻声问道：“傲眉大人何事非要求见本宫？”
傲眉微微一笑，“奴婢是来为殿下送上一件大礼的！还请殿下听我一言”
七日之后——
“长公主殿下！”
傲眉近身回禀，“唐国公府送来请柬——七月二十八是唐国公的寿辰！唐国公请殿下、五公主及在襄阳的朝臣在府中赴宴！”
“告诉他！本宫一定到！”
七月二十八，乃是唐国公的寿辰！
唐国公府前依旧车水马龙，今日大家都是来拜寿的！
“国公爷！朝臣们来的差不多了！”
常子休陪着公孙楚雄在门口迎客。时辰将至，便将入席的情况禀告给公孙楚雄。
“长公主和五公主还没到！”
公孙楚雄小声吩咐，“派人出去看看，本国公就在这候着二位殿下！”
话音未落，就听门口侍卫高喊：“长公主驾到！五公主驾到！”
公孙楚雄急忙理服正冠，赶出门去迎接公主銮驾！
长公主带着五公主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车辇。
展云霓着缥色蚕服，头上梳大手结，簪黑玳瑁，插金龙白珠钗。长裙曳地，大袖翩翩，腰间饰带层叠，极端庄优雅。
公孙楚雄带着朝臣跪迎长公主，展云霓一手拉着展云徽，一手将公孙楚雄扶起。
“唐国公不必多礼！”
展云霓口气随和，“今日孤是来拜寿的！唐国宫如此多礼，可叫大家都拘谨了！”
公孙楚雄口中连称“不敢”，忙领着长公主往里走。
公孙衍垂下眼眸，跟在父亲身后。
展云霓带着展云徽坐了主位，公孙楚雄带着公孙衍坐在长公主下垂手。朝臣们方才落座，公孙楚雄便朝着常子休一招手，道：“开席！”
国公府的奴婢们鱼贯而入，将各色干碟、冷盘等摆放整齐。
公孙楚雄站起身来，对着展云霓躬身施礼道：“微臣小小寿宴，竟能得公主殿下莅临，乃是微臣的福气！微臣敬二位殿下一杯！”
展云徽道：“唐国公劳苦功高！为我大离戎马半生，本宫和姐姐是该来的！国公也不必见外，您的大公子曾与我姐姐有过婚约，咱们也算是一家人！待会儿本宫还有厚礼奉上！”
公孙楚雄微怔，在这个场合，五公主提及公孙家和长公主的婚约，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公孙楚雄道：“那老臣多谢殿下赏赐了！”
展云霓轻扫了眼展云徽，见她面露微笑，神色如常。便笑着对公孙楚雄说：“国公放心，孤也有礼物奉上，哪有空手赴宴的道理？！”
群臣闻得此言，也都轻笑起来，席间一片其乐融融。
酒席正酣，展云徽对着公孙楚雄举起酒杯，“唐国公！本宫敬你！”
公孙楚雄忙站起身，“多谢五公主！”
展云徽饮尽杯中酒，朗声道：“来人！将本宫给唐国公的贺礼端上来！”
只见四个侍卫抬着一口大箱子，缓缓来到堂前。
有官员笑道：“到底是唐国公的面子大！五公主殿下赏了这么大一只箱子，不知其中藏着什么宝贝！”
展云徽笑道，“还不打开？！”
众侍卫忙上前，准备将箱子打开。
朝臣们也都凑到跟前，十分好奇公主赏赐的究竟是何物！
展云徽面色傲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咔嚓一声，箱盖轰然一开。
公孙楚雄看着箱内的物件儿，面色不由得一变。
他对着展云徽皱眉道：“殿下这是何意？”
官员们也都吓得大惊失色，议论纷纷。
“这箱中怎会是枷锁？！”
“本宫是何意？”
展云徽冷笑一声，气势卓然，“唐国公，这枷锁就是本宫送给你的贺礼！襄阳是我大离的门户！你执掌襄阳两万兵马，竟然将调兵的虎符遗失！你该当何罪？！”
五公主当堂发难，必是长公主授意！
公孙楚雄猛然抬起头，尖利的目光直直刺向展云霓；公孙衍也抬起头来，看向展云霓的目光变幻莫测！
展云霓面无表情的端起面前酒杯，轻轻喝了一口——好香，这是宫中常饮的百花酿！
“怎么？国公还不认罪？”
展云徽冷笑一声，“既如此，国公何不将虎符拿出来叫本宫和众臣都看上一看，免得冤枉了你！”
公孙楚雄站起身。
他是武将，即便如今年过半百，但气势不减半分！
“原来殿下今日是来问罪的！”
公孙楚雄负手而立，“那敢问殿下要将老臣如何处置？”
他嘴里在问展云徽，可眼神却直直望向展云霓。
群臣一时便炸了窝——原来唐国公真的遗失了虎符？！
看来今日难收场了！
堂内一片嗡嗡声！
众臣在长公主和唐国公之间左顾右盼！
“大姐姐为凤首！”
展云徽高声道，“大姐姐以为唐国公该如何处置？”
展云霓微微一笑，“自然是按国法处置！”
“大姐这就错了！”
展云徽高声反驳道：“唐国公知法犯法，隐瞒虎符失窃一事，理当罪加一等！难不成大姐姐因与公孙家的婚约，竟有意包庇唐国公不成？！”
大厅之内又一阵沉默。
公孙衍眼神一变，不敢置信的看向展云徽，难道这一回竟然不是长公主的意思？！
展云霓皱起眉头，抬起手按了按额角，“我有些头晕你说该如何处置？”
展云徽勾起嘴角，“来人！将公孙楚雄拿下！”
五公主虽下令，但厅内无一人妄动！
公孙楚雄冷笑一声，“殿下以为，我公孙楚雄会被如此轻易的拿捏？”
展云霓晃了晃头，眼前之人都绕着她转了起来——
“小五你莫要冲动！他执掌禁卫，豫州还有八万铁甲军”
绿蜡跟在展云霓身边，见展云霓脸色不对，忙上前来扶着展云霓，轻声问道：“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展云徽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瞟了一眼展云霓，得意道：“远水不解近渴！昨日我已派人将襄阳守卫的守军调回！唐国公！你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