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襄阳之争(一)
“凤首大人回来了！”
凤司上下人心忐忑。
只有绿蜡十分高兴！
长公主不在凤司这些日子，傲眉大人可将她好好整治了一番——每日站规矩不说，居然连宫中礼仪都要重修？！
她好歹也是凤司长大的，怎会连宫中礼仪都不知？！
可傲眉大人说了，长公主重掌凤司，旧日里的习气都要改一改！
这段时间凤司之内人人自危，不知道凤首大人要如何整治他们！
“殿下！您可回来了！奴婢都想您了！”
绿蜡年纪小，见到展云霓十分开心。可她这些日子被管束的实在有些过了。小丫头嘴上如是说，身子却不敢往展云霓身前凑。
展云霓一回来便觉得凤司内气一片死气沉沉！
众人心中仿佛都藏了什么心事一般，就连绿蜡都不如往日活泼。
“你这丫头是怎么了？怎么不到孤跟前说话？”
绿蜡小声道：“傲眉姐姐说了，凤司大人虽宽厚，但咱们不能失了尊敬！”
“傲眉说的对！”展云霓点点头。
小丫头绿蜡垂下肩膀。
“可尊敬在心，不在身！”
展云霓朗声道，“你们是要心存恭敬！但我凤司要的是干吏，不是只会卑躬屈膝的奴婢！”
凤司大人的话，门外的凤卫和女官们都听见了，心中便都有了算计！
一日间，长公主殿下的旨意便传遍了凤司上下。
展云霓心中暗道：凤司之内，人心浮动如斯，看来傲眉功不可没啊！
“绿蜡！阿兰在何处？”
“兰统领正在暗部巡视！殿下可要召见？”
展云霓点点头，“叫她速来见我！”
绿蜡忙叫门口的女官通传。
展云霓又问道：“你傲眉姐姐最近可好？”
“殿下不在这些日子，可把傲眉姐姐忙坏了！唐国公府派人来了几次，说是要搜查什么贼人！最后一次差点硬闯进来！傲眉姐姐挡不住！多亏了兰统领，领着凤司府五脉的几位大人将那帮人打了出去！兰统领还和傲眉姐姐吵了几回，我看傲眉姐姐脸都气白了”
绿蜡絮絮叨叨，将长公主不在凤司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个遍。
“你这丫头，果然嘴快！别说傲眉生气，我听见都想撕了你的嘴！”
尊兰站在门口，对着绿蜡冷冷哼了一声。
绿蜡却是知道这位兰统领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她倒是不怕兰大人会真的撕烂她的嘴！
绿蜡机灵的凑上跟前，笑道：“兰大人来了！殿下等候多时了！”
尊蓝对着展云霓见礼，绿蜡忙给尊蓝端茶让座，随后领着众人退出殿外。
“公孙楚雄那边可有异动？”
“哼！唐国公倒是有趣，抓贼居然抓到我凤司来了？！”
尊蓝面含讥笑之色，”那傲眉空有个执事的头衔，竟差点让那起子狗仗人势的东西闯进凤司！”
尊蓝对着展云霓摇了摇头，“不是我说殿下，您对这个大女官属实骄纵了些！平常爱摆架子也就算了，关键时候却又不顶用！”
展云霓笑道：“那你是没见她狠辣的时候！宫变那年，公孙衍护着我逃出皇宫，本来是顾不上她的。谁成想她竟骑着马跟了上来！长街遇刺，公孙衍差点受了伤，这丫头拔下发簪狠刺战马。战马狂奔，她这才逃了一条命！”
尊蓝稀奇道：“没看出来，她还有这个胆量！”
不说她了！殿下，唐国公借口拿贼想闯入凤司，怕是想找些什么！”
“他自然是在找这个！”
展云霓朝尊蓝晃了晃手中之物。
“禁卫鱼符？！”
尊蓝惊呼一声，“居然在殿下手中？！”
她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殿下可听说云国公府虎符失窃一事？”
展云霓一愣，“虎符失窃？”
“正是！唐国公拥兵十万，襄阳守军便有两万，还有八万精兵驻扎在豫州！”
尊蓝眸光闪闪，“此次就是调动襄阳守军的兵符丢了！”
“你说他此次是来找虎符还是来找鱼符的？”
展云霓勾起嘴角，“真是天助我也！”
“唐国公手握三千禁军，便是鱼符不见，也不会如此着急。他敢带兵闯凤司府，只怕是以为虎符在殿下手中！”
“忽别姐弟这些日子如何？禁军之事用的上他们！”
“殿下当真好眼光！”
尊蓝赞道：“那个忽别竟有万夫不挡之勇！只可惜是个奴隶，若上得战场，便是上将之才！”
“奴隶又如何？！只要他安心为大离效力，将军、司马，孤都舍得给他！”
尊蓝点点头，“殿下想要何时行动？”
“不急！”展云霓轻声道，“我在等一个人！”
“混账！”
公孙楚雄怒骂儿子公孙衍！
“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出卖你老子？！”
啪！
公孙衍脸上重重挨了一个巴掌！
“父亲怎么就认定是儿子偷了虎符？”
公孙衍语气淡漠，“在父亲心里，儿子就这般不济事？！还是说，在父亲心里，根本没拿我当儿子？”
“孽障！你还敢说嘴？！”
公孙楚雄气不打一处来，“不是你还会有谁？！我那书房连你母亲都进不得，你为了让长公主掌权，竟连全家人的性命都不顾了？！”
“父亲派人在雍州刺杀长公主时，可将全家人的性命放在心上了？”
公孙衍嗤笑不已，“忠孝节义——父亲原来是怎么教我的，怎么如今自己倒忘了？”
“胡说！我何时派人刺杀长公主了！”
公孙楚雄暴跳如雷，“哪个吃了熊心豹胆的给老子栽赃？难不成是长公主说的？”
“父亲何必掩饰！那蝴蝶双煞是府中养的刺客，儿子是知道的！他们死前也承认了，是父亲让他们去刺杀长公主的！”
公孙衍亲历刺杀，怎会相信公孙楚雄的辩解！
“当初在洛阳城上，我便救不得她；此回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父亲居然还要再杀她一回！”
公孙衍呼吸急促，激动不已，“父亲有没有想过！碧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父亲将我置于何地？！”
“父亲倒不如给我一刀来的痛快！”
公孙楚雄瞪着公孙衍倔强的脸庞，半晌才叹了口气。
“衍儿！为父确实动过刺杀长公主的念头！毕年宫变，我受人蛊惑，一时糊涂、做了那助纣为虐的叛臣！”
公孙楚雄一脸懊悔！
“长公主必会报复！她此次前往雍州，若是得了兵权，只怕就要动手了！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为父岂能不知？！”
“可你和她一起，为父便下不得手！”
公孙楚雄摇了摇头。
“一来怕刺客误伤了你；二来你之前因长公主离世一事大受打击，若再来一次，为父怕你受不了！”
公孙楚雄一手轻抚着公孙衍被打的红肿的面颊，“衍儿！为父只你一个儿子！为父如何舍得你受苦啊？！”
“为父当日确实下令追杀长公主！可令还未传出，便被为父追回！你若不信，可问子休！”
“少爷！确实如此！追杀令并未发出！”
常子休点点头，“可国公爷，蝴蝶双煞时至今日也并未回归府中！”
“什么？！”
公孙楚雄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常子休额头见汗，“蝴蝶双煞擅自出了府！至今未归！”
公孙楚雄半晌未语。
他被人摆了一道。
“父亲，你果真没”
公孙衍看着疲惫的公孙楚雄，终于相信刺杀一事不是父亲主使。
公孙衍喃喃道：“不是父亲，那会是谁”
“不管是谁！”
公孙楚一脸疲惫的揉了揉眼角，“衍儿！你不能娶长公主！”
公孙衍十分不解，“父亲，这是为何啊！我与碧儿的亲事乃是陛下所定”
“不仅是长公主，展氏的女子你都不能沾！”
公孙楚雄解释道：“展氏已不能延续血脉！你若娶了姓展的，咱们公孙家就要绝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