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楚国之行
寒铁衣见展云霓走出丞相府大门，不着痕迹的凑上前来，低声问道：“如何了？”
展云霓摇摇头，“铁衣，当初你征烨城时，楚国皇帝可是楚南殇？”
寒铁衣点点头，“那时他刚刚登基。你如何有此一问？”
“你对楚南殇此人了解多少？”
寒铁衣回忆道：“楚南殇之父四十岁便驾崩了！楚南殇十二岁登基，颇有手腕。楚国既无外戚干政，又无强臣弄权。按理说他该是个英明的皇帝！可自打他登基起，楚国勾连东夷、北蛮，对外多战事，对内多杀戮！国内四处兴建祭台，信奉巫蛊之术。若说他是个残暴的皇帝，倒也不为过！”
寒铁衣有些奇怪，为何展云霓今日对楚国之事如此有兴趣？！
“碧儿，你究竟想要如何？！”
公孙衍柔声问道，“若我能帮得上忙，你尽管吩咐！”
“我要打开楚国与离国通商之路！”
展云霓目光如炬，“我要知道楚南殇当初究竟答允了云家什么条件！竟让云无忌不惜身败名裂、父女反目也要背叛大离！”
“眼下四国暗中较劲，通商之事都是由背景的军商暗中勾结走私！如此往来不便，莫说商人，便是细作都难以混入敌国！”
展云霓勾起嘴角，“我要把水搅浑！人来人往之处，才是消息汇聚之地！”
“可如此一来，离国岂不是也会被安插奸细？”公孙衍实在不放心。
寒铁衣倒不以为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兵不厌诈！此计甚好！”
“我还有一重考虑！”
展云霓对着二人毫无隐瞒，“与其从别人手里夺兵权，莫不如招兵买马，建立属于我自己的军队！”
展云霓将胸中宏图对二人缓缓展开，“招兵买马靠的是钱粮！凤司虽已在我手中，但并非都听我号令！凤司眼线虽广，但要拼钱粮远远比不过唐国公，更比不上占据帝都、手里紧紧握着户部的云司徒！”
“若动兵马，必开商路，我别无选择！”
“铁衣！你可愿陪我去趟楚国？！”
展云霓目露兴奋之光，将双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
寒铁衣轻弯嘴角，好看的浓眉上挑，“殿下相邀，我求之不得！顺便也寻寻我那仇人！”
“碧儿不可！楚国危险！”
公孙衍忙阻拦，他不想再看见展云霓倒在血泊之中。
“阿衍，大离一样危险！”
展云霓目光灼灼，“你父亲要我性命！外祖也不肯放过我！丞相不敢交权！阿衍，我只能靠自己！”
“碧儿！那我陪你去！”
“不，阿衍！你要回襄阳去，帮我照看凤司、云徽和阿兰！那是我仅有的一切”
展云霓情真意切，“阿衍，回到你父亲身边去，只有如此，我才能安全！回到你父亲身边去，我要知道他为何一定要我死！”
公孙衍眼中一热！她将仅有的一切都托付给自己，自己又怎能负她！？
“公主放心，我定然做到！”
“尚书大人！”
展云霓郑重的道：“待我回来，便恕你父亲之前所犯之罪！公孙家上下也绝不株连！”
“殿下！”
公孙衍热泪盈眶，叩拜不已，“谢殿下恩典！”
“阿衍，我们便在此处分手吧！”
公孙衍含泪而去。
“你要饶恕逼死你母亲、害你身死之人？还绝不株连？”
寒铁衣讽刺一笑，“我怎么不知道长公主殿下有这么好心！”
展云霓轻笑，“我说话算数！我说饶恕他之前之罪！他若死不悔改，再添新罪，我也救不了他！”
“这才是我认识的展云霓！”
寒铁衣眸光闪动，“阴险、狡诈、睚眦必报！”
“听起来像个小人！”
展云霓手指轻点朱唇，状若天真，“你能换个词儿吗？”
寒铁衣抱着双肩，状若苦恼的想了半天，“那聪明、伶俐、爱憎分明？”
展云霓笑的开心，“这个我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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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官道上驶来一辆马车，驾车的还是那个年轻人，可车中夫人不见了，只坐着那明艳的女孩儿。
“咱们为什么还扮兄妹？”
展云霓问道，“我做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你扮成护卫不成吗？干嘛还要让我叫你哥哥？难不成我叫你赶车，你嫌累，就占我便宜？”
“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出门不带丫鬟，却只带侍卫的！”
寒铁衣被气笑了，“又不是私奔！这不是让人无端起疑吗？”
寒铁衣在心中暗笑。
自打出了离国，展云霓就跟脱缰野马似的，长公主的端庄也没了，凤首的高贵也没了！还整日里跟自己过不去，出得门来挑吃、挑喝、挑客栈就算了，这连扮个兄妹也要责怪自己占她便宜！偏自己怎么都生不起气来！只能安慰自己，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由着她闹吧！
“你比我小，自然做不得姐弟！要说是夫妻，倒还有人信！”
寒铁衣低沉的笑声和爽朗的笑脸叫展云霓看红了脸。她“唰”的一声拉下帘子，红着脸坐回车内。
寒铁衣笑意更深。
自打一个月前进了楚国境内，二人一路有说有笑，游山玩水之余也将楚国的风土人情摸了个透。
楚国多河流，楚人依山傍水而生，少了些离人的开朗热情，多了些水乡人特有的温婉和坚毅。
楚国地域狭长，今日二人走了许久没有见到村庄和客栈。眼看天色渐晚，看来今夜只得露宿野外了。好在楚国气候温暖，要不然这重阳刚过，夜晚的日子该有多难熬！
展云霓拾柴，展云霓生火！
只见展云霓将拾好的柴火码放整齐，随后闭起双目，将双手放在木柴上方，以意念驱动凤血之力！不消一刻，火苗忽的腾起，将柴火引燃！
谁能想到，她堂堂天命凤女，琉璃之力竟然用来……生火？！
展云霓气鼓鼓的瞪着微笑的寒铁衣，“这种粗活也让我来做？”
“长公主殿下！艺多不压身！你看这些日子，你这野外生火的功夫不是越来越熟练吗？”
寒铁衣笑着调侃道，顺手替展云霓除去鬓边的草木灰。
展云霓瞪着寒铁衣道：“拾柴我来，生火我做！都叫我干了，那你干什么？”
“干这个！”
寒铁衣说着，从身后取出一只已经剥洗干净的野鸡。
展云霓惊讶道：“这么快就弄到吃的了？！”
“艺多不压身，你看，我也越来越熟练了！”
寒铁衣熟练的将野鸡串起，熟练的翻烤。
不一会，林中就飘散出一阵浓浓的肉香。
“盐巴！”眼看山鸡烤好，展云霓熟练的递上盐巴。
“不错！果真越来越熟练了！”寒铁衣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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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分享一只山鸡，吃的意犹未尽。
展云霓舔着手指，轻轻打了个饱嗝。
寒铁衣道：“可是没吃饱？我这还有一个东西，你去剥干净了，我再烤给你吃！”
说罢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朝展云霓抛去。
展云霓赶忙伸出手去接，温热的一团入手，展云霓仔细一看，惊讶道：“居然是只兔子！你在哪找到的？”
“这个兔崽想来是迷路了！我逮山鸡时找到的。想着杀了它还不够塞牙缝的，索性拿回来给你玩吧！”
展云霓摸着手中毛柔柔软乎乎的小兔子，内心一软。
“寒铁衣！多谢了！”
寒铁衣微微一笑，“搂着兔子早点睡！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